对杨源提出的要求，洛南总感觉有些怪异。

不过对她所说的恐惧，洛南能够理解。

深深地鞠躬后，杨源抬起头来。

她是个相貌清秀的女孩子，不算特别漂亮但是让人感觉很舒服，身材偏瘦，还没发育似的——毕竟她是四年级生，今年才十六七岁呢。

“谢谢您，洛老师，真的太感谢您了。”

杨源腼腆地笑着，“等到我的力量稳定下来后，请允许我和您交往一段时间好么？我真的很感激您。您不懂，我们妖命师，并不怕死，我们怕的是，死时不能身而为人。失控而死，是我们最恐惧的噩梦。所以大部分妖命师，在感觉大限将至、无法再约束体内妖魔特性的时候，会发函给‘净化部队’，或是邀请自己亲近的姐妹，来‘净化’自己。我很感激您，没有让我失控为妖魔之躯死去。”

“不用客气，大家都是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相对而言，你们的付出和牺牲更多。”

杨源眯着眼打量了洛南一会，“我感觉到您说的是心里话。”

哪个女孩子会愿意异化成一坨肉山、肉瘤、触手死去啊。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您这样的人呢。别的人，对妖命师哪怕钦佩，也会有一些厌恶和恐惧。而您没有。”

“大概，我性格怪异吧。”

哪怕是被“净化”，被砍下头颅，也死得有尊严一点吧。

“交往的事，到时候再说吧。”看了看她瘦弱平板的身材，洛南有些嫌弃，“我们先进行今天的心理安抚。跟我说说，你现在的感受……”

~~~~~~~~~~

“当然是。”洛南笑道。

这个心理健康中心主任，恐怕是他这一世见过的最美的女人了。

完美而没有一丝瑕疵的脸蛋，清纯无比。

而身材又是那样妖娆多姿。

既纯又欲，说的就是这种吧。

特别是她微笑的时候，真是让石头都怦然心动。

不过洛南可不敢对她有什么想法。

这个女人的眼睛太犀利，能看透人心。

“我只是有点累。”

汪琳认真地打量了他一眼，“我是觉得你的精神状态有点差。要不是你是男人，我真会怀疑你是不是刚刚融合了妖魔特性，被难以听清却又始终在耳边回响的呓语和疯狂的念头折磨着。”

洛南心中一凛。

他昨晚因为担心无法控制力道，拒绝和李笑云亲热。

但李笑云却不罢休，用了别的方式来服务他。

感觉是挺好，但是大概是因为兴奋过度了，随后正如汪琳所说，开始出现难以听清却又始终在耳边回响的呓语和呢喃。

除此之外，还有眼前那些浮光掠影、难以辨认的图像，以及不知怎么冒出来的各种疯狂的念头。

他想试着硬撑过去，然后就被折磨了大半晚，直到半夜，才实在忍受不了，对自己使用了“妖魔之力调和”技能，让情况稳定下来。

那些妖命师每时每刻都要面对这些，难怪会疯狂失控。

他才经历了半晚，就心浮气躁，难以自控，充满种种暴力的念头和冲动，想要把一切都撕碎，甚至想要毁灭眼前的一切。

“把失控的妖命师安抚下来，压力是很大的。我一夜没睡好。”洛南半真半假地说。

“能够理解。”汪琳甩了甩长发，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皮筋，在脑后扎了个马尾。

“我请示了林校长，想要把你正式调到中心来，被林校长拒绝了。”

“并不意外。”

汪琳笑了笑，“我感觉得出，林校长并不讨厌你。相反，她很看重你。为什么她不想让你来中心？这其中有什么故事么。”

洛南白了她一眼，“就算有故事，你觉得我敢说么？你胆子大，你直接去问林校长行不行。”

“那就算了。对了，下午老时间，林校长需要你做个安抚。话说你到底是怎么做的？以前也有别的资深安抚师给她做过安抚，但没有一个能像你这样，立竿见影地让她好转。”

洛南有点茫然，随即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专利技术，不能泄密。”

“原来你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汪琳倒是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虚张声势。

“就算我不知道吧。”洛南故弄玄虚道。

汪琳瞪了他一眼，显然没有上当。“第二例了。”

“什么？”

“我说，第二例了。你想好了么？”

洛南一副懵懂的样子，“想好什么了？”

汪琳叹了一口气，“你跟我装傻有什么用呢。等到镇妖司的调查员下来，你还能这么装么？你已经两次中止妖命师的失控了。你以为这是很常见的事情？你好好想想说辞吧。”

洛南微笑道：“想什么说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就是按照我所学的心理安抚的知识去做，结果就成功了，运气真好呢。总不至于，我做了好事，还要受惩罚吧？”

“谁知道呢。”汪琳有些烦恼地甩了甩马尾辫，双手支棱在窗台上，身体前倾，看着下面。

这个姿势，让她身前的白鸽被挤得溢出了浅浅的V形衣领。

“洛老师啊。”

“恩。”

“我挺喜欢你的，真的，虽然我想找出你的秘密，却也不希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落在你身上。”

“恩。”

“总之，你小心一点吧！”

“恩。”

沉默许久之后，汪琳忽然开口：“如果现在下面有个学生突然失控了，你会怎么做？”

洛南微微一笑：“当然是去安抚她啊！”

但是哪怕他把眼睛瞪大到快流泪了，也只有一些模模糊糊的感应，说不清道不明，或许是错觉也说不定。

他抬头看着汪琳。

“你在干嘛？是在单纯地发呆，还是看见哪个漂亮女生了？”

汪琳的声音响起。

5号心理安抚室里。

洛南叹口气收回目光。

他刚才吃完工作餐就离席，坐在食堂二楼的窗边，盯着楼下看了好一会儿。

其实他是在尝试“感受命运之线”。

而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的肌肤。

虽然不是很白的那种，但是像上等的瓷器一样，连毛孔都看不到，极其光滑，似乎反射着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