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说小七没了，附近还有枪手，你待在车上不要动，我和三哥下去把他做了。”

钱佳阁看到后座上已经不再动弹的小七，抽搐着上了车，对于自己的枪法稍稍有点不自信。

车上的小七刚把昏倒的小六放在后座，后脑上中了一枪，摔在后座的小六怀里。

钱佳阁瞄了一下，看不到脑袋，没能够继续补枪。

扛着的尸体也被老三丢掉，哐的一声摔在地上，脑壳都磕破了，地面上全是血。

“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小七的身体还是温热的，只是已经没有了心跳和鼻息。

“大哥，大哥，呜呜，小七没了，呜呜…”

“艹！没打中吗？还是他假死？”

“啊？什么…”

失血过多的带头大哥愈发虚弱，还以为出现了幻听。

小六把小七的尸体放到后座，打开另一侧的车门下车，举枪环顾四周，看到了距离燃烧车架旁边的钱佳阁。

“哒哒哒哒哒……”

钱佳阁急忙蹲下，胸口还是中了一枪，有避弹衣阻挡，还是疼得直龇牙。

眼睛已经闭上的带头大哥，刚才还在看车子的火光，然后就入睡了，甚至听见没有钱佳阁开出的三声枪响。

钱佳阁没有瞄准，匆忙间开了一枪，打在车子的后视镜上。

小六抄起来枪，又是一通扫射。

又昏过去的乌仕弘再次醒来，看到了车子侧方的钱佳阁。

“钱佳阁同学，佳阁，佳阁…”

耳鸣的钱佳阁没有听到乌仕弘的呢喃，心里估算着劫匪会在什么时间换弹。

乌仕弘轻轻咳了两声，钱佳阁没有听到，反而让乌仕弘更加感到疼痛难忍。

不受控制的肌肉触动扳机，手中的自动步枪开了一枪。

钱佳阁对于枪声很是敏感，转过身来，冲声音的方向就是一枪。

“啊……”

肩部再次中弹的乌仕弘更加虚弱，惨叫声也显得有气无力，如同女儿家。

“乌哥，你还活着？”

乌仕弘又昏过去，钱佳阁还以为乌仕弘在同他点头。

靠过来的钱佳阁先把乌仕弘手中的长枪下了，没有想到乌仕弘昏迷过去的时候，手中的枪还握得这么紧。

“放松，乌哥，我来救你了。”

钱佳阁踩着地上滑腻的血，取下弹匣看了一眼。

看着乌仕弘越来越微弱的呼吸，钱佳阁掐了掐乌仕弘的人中，乌仕弘挣扎了两下，还没有醒。

“乌哥，我也不会急救，支援马上就要到了，你相信我，医疗队会过来救你的，你不要死啊，你相信我。”

“算了，我还是帮你报仇，把他们都杀了。”

乌仕弘虚弱的身体被钱佳阁放下，钱佳阁看乌仕弘还是没有醒来，取下弹匣看了一眼还剩下的子弹，深深吸了一口气，向着前面冲了过去。

乌仕弘半闭着的眼睛，看见了那颗夹在避弹衣钢板上的子弹，看到了钱佳阁背上流下来的血。

钱佳阁虽然是一人冲锋，却有千军万马的阵势。

看着钱佳阁持枪冲锋的背影，周围只有火声和风声，耳鸣声中，仿佛听到了不知名的琴曲，已经快要冷掉的血也跟着热起来。

又是一声爆炸，乌仕弘感觉热起来的不仅仅有血，还有自己的左腿。

乌仕弘忍着剧痛打了个滚，把裤腿上的火扑灭，又看了冲在前面的钱佳阁一眼，再次混了过去。

被绞晕的小魏听着稀疏的枪声从绿化带里醒来，揉了揉红肿的喉结，咳嗽了两声，吐了一口黑痰。

“我被炸晕了吗？乌哥呢？钱佳阁呢？稽查厅的支援现在去了哪里，怎么还没有过来，医疗组呢，都是一群废物……”

刚醒过来的小魏脑袋里有无数的问题，没有一个能找到确切的答案。

唯一的好消息是，手臂上的血止住了，只是子弹还没有挖。

小魏抱着受伤的手臂，爬到绿化带边上，看见了车子爆炸后的火光，还有呼吸微弱的乌仕弘。

“乌哥……”

昏过去的乌仕弘没有回答，依旧躺在黑黝黝的路面上。

小魏朝绿化带外面走了刚迈出一步，听见前面的枪响，又缩回到绿化带里面。

“喂，乌哥……”

小魏再次趴下，缩在不怎么高的绿化带里面，眯着眼睛，看向前面一直在瞄准，开枪，补枪的钱佳阁。

只是，没有认出来，那个雄壮的背影就是钱佳阁。

急促的短点射，让钱佳阁手中的枪管冒着淡淡的白烟。

持枪对射的小六打光了子弹，还中了一枪，踉跄着爬到车上，看着一脸惨白的带头大哥。

“大哥，我们走，我失手了，他太准了……”

“小六，我们走不掉了，能和你们几个做兄弟，我觉得值了……”

“大哥……”

小六说话的同时，吐了一口血也并不在意，车门还没有关，先让车再次发动起来。

钱佳阁打完最后一颗子弹，把乌仕弘的步枪丢在地上，拔出手枪，两发子弹击中小六的后脑，发动车子刚要走的小六也倒在方向盘上。

带头大哥看着车子缓缓移动，还有飞溅在玻璃上的血光。

钱佳阁稳稳地端着枪，快跑几步把刚起步的车子追上。

副驾驶上的带头大哥，拿出截留下的最后两瓶药剂，扒下塞子全部倒进嘴里，手腕上的手表响起滴滴滴的报警声，却并不在意。

在钱佳阁追过来的时候，带头大哥随着刚起步的车子，稍稍拿稳了枪。

看着钱佳阁把座椅上刚死去的小六拽下车，抬手在太阳穴上补了一枪。

伴随着钱佳阁的枪响，装死的带头大哥也开了两枪。

钱佳阁应声而倒，没有惨叫，直挺挺地摔在地上，小六的尸体也随着钱佳阁一起倒在地上。

带头大哥看钱佳阁中枪倒地后，方才踩下刹车，转动方向盘把车子停在路旁，打开车门下车，去查看钱佳阁的状况。

棕色的药剂瓶被带头大哥随手摔在地上，没有玻璃的碎裂声，反而化作一阵红雾融入到带头大哥的身体里。

中枪后虚弱的身体恢复了原先的强壮，苍白的面色也逐渐变得红润，威风凛凛的带头大哥又回来了，可惜，身边的兄弟全都躺在地上，再也不会动了。

“高风险，没回报，七兄弟，全挂掉。”

带头大哥端着枪，瞄准大睁眼的钱佳阁，却只有扳机的空响。

“没子弹了，可惜啊。”

带头大哥把枪丢在地上，看着一动不动的钱佳阁，转过身去捡地上老二丢掉的红色管钳，拖着大号的管钳在地面上溜出一串火光。

躲在绿化带里的小魏听见枪声停下，看端着枪的钱佳阁杀人，拖尸，补枪，然后中枪，最后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小魏犹豫了一番，还是躲在绿化带里没有出去帮忙。

带头大哥把红色的管钳高举过头顶，瞄准钱佳阁的一动不动的脑袋，狠狠砸下。

“砰！”

没有砸到，装死的钱佳阁扭动脑袋的同时，又开了一枪。

子弹卡在带头大哥的眉心，将带头大哥打了个踉跄，大哥把管钳再次举起来，钱佳阁又开了一枪，子弹击中了带头大哥的眼眶。

带头大哥还是没有没有倒下，皮肤上涌起红色的血气，肢体上的肌肉也逐渐膨胀。

手腕上一直滴滴滴响着警报的手表，也被暴涨的肌肉撑开掉在地上。

红色的管钳再次被带头大哥举过头顶，还有带头大哥残存理智的怒吼：“让你补枪！让你补枪！让！你！补！枪！”

钱佳阁丢掉没有子弹的手枪，推开小六的尸体，把地上的液压剪抓在手上。

完完整整地吃了带头大哥全力一击，钱佳阁只觉得两条手臂发麻，虎口也被震出血。

逐渐丧失的理智，换来不受控制的力量。反震的力量也很强，带头大哥却没什么感觉。

钱佳阁跳了一大步，同带头大哥稍稍拉开。

带头大哥举着管钳一个侧劈，钱佳阁不信邪，又和带头大哥拼了一记之后，就远远的躲开。

“你们这些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带头大哥并不言语，只是红着眼睛，向一直在后退和躲闪的钱佳阁冲过去，举起管钳，然后劈下。

钱佳阁没有选择和带头大哥硬拼，再次躲开。

“忘了我了吗？也忘了前几天的大通钱庄吗？是啊，你们这些人怎么还会记得那个可怜巴巴的高中生呢？”

“知道我上辈子最讨厌什么吗？我最讨厌别人拿枪指着我的头！你们这些人很棒，连一杯威士忌都不请我喝，该死！”

钱佳阁一声怒吼，又和带头大哥拼了一记。

“还好，这次我也有枪，有老伙计陪着我，这感觉同上一世一样。”

管钳在地上再次砸出一片火花，带头大哥的意识逐渐清醒，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把面前的这个一直在嘟囔的人杀了。”

爆炸后的耳朵还在嗡嗡响，听不清楚不远处的动静。

等钱佳阁换了个方向，再把脑袋伸出，便看到四具尸体平整地摆在车旁，还没来得及搬上去。

小六停火，钱佳阁趁着小六换弹的间隙，急速抬头观察，看见小六根本没有再换弹匣，而是又掏出来一把手枪。

“哒-哒-哒～”

老三扛着尸体距离车子已然不远，呱嗒一下跪在地上。

受伤的钱佳阁急忙蹲下，三发子弹全打在稽查厅还在着火的车上。

“三哥！你怎么了？”

小六一声惊呼，钱佳阁以为有诈，没敢再把脑袋露出来。

小六怀里抱着同伴的脑袋，吓了一跳。

后脑上的血不停地涌出来，小六用手怎么挡都挡不住，一小会儿之后，后座上全是小七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