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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他们对我也太信任了

  • 作者:幌言
  • 类型:修真
  • 更新:2022-05-08 10:34:34
  • 字数:22924字

“你要做什么?你今天的表现有点奇怪,从开始就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老齐,你不也很紧张吗,我们所有人谁不想知道这样关键的事情?”徐宏没有退让,直接反驳牢头的质问。

姜糖明明知道可能有被袭击的风险,但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他分明已经察觉到周围的妖气在隐隐流动着,很缓慢,但确实是存在着变化。

姜糖已经靠近,狐妖依旧毫无反应,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起。

姜糖都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牢头扭头看着徐宏,眼神里全是警告的意思。

“我们该回去复命了,你知道我们应该去往哪里回去么?”

“去……去——”将醒未醒的狐妖大概是仍然有些迷,所以毫无防备地似乎要开口说点什么。

姜糖盯着他们看了一小会,表情若有所思。

老齐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徐宏紧扣牙齿,连姜糖本人都感觉有些急了。

“是谁!倒是说啊!!”毫无征兆地,徐宏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催促,声音大到似乎能惊醒一切梦中之人。

“继续问。”牢头催促。

“醒醒,快醒醒,我们已经逃离道院危险范围外了……我们,究竟是要去找哪位大人述职呀?”姜汤压低了嗓音温柔地询问,他分明感觉周围的妖气前所未有地浓郁,像是隐藏的扭曲狰狞的怪物。

狐妖依旧是没有醒来迹象的样子,她开始缓慢开口,但越说声音越小。

姜糖身后,几位狱卒们都绷紧了身体,忍不住往前探出来。

“该死的小鬼,我要吃掉你的心脏,吸干你的血液,撕下你的皮,拥有你的容貌!不——我要成为你!!”

狐妖面色贪婪、嫉妒而憎恶地打量了一眼姜糖,然后将他一把推倒,指尖利爪爆炸般疯涨,然后对着姜糖的心脏位置就剁下去。

毫无犹豫,毫不留情。

若是击中的话,姜糖不知道自己的骨骼硬度能否抵御住这次攻击。

“不可杀他!”清醒过来的徐宏差点焦急到魂飞魄散。

他在心里骂“妖怪就是妖怪,做事情完全不用脑子的”,表面上还要努力装作客客气气。他不情愿也没有办法。

一旦有狱卒在这里死了,所有人都会接受更加严格的盘查。

在这种即将大功告成的时候,他不想横生枝节。

在他们对话的瞬间,倒下的姜糖给自己加了一把劲,朝着侧面滚出去了好些距离。

攻击就落在他肩膀旁边,通过地面传来的波动撕裂感很是恐怖,声音从头骨直接传递到听觉系统,破碎声和碎屑飞溅声都颗粒般清晰。

姜糖甚至都觉得那是自己的脑壳被划刀子了。

狐妖的利爪毫无保留地在地面留下一道道深沟,最后因为没入地面太多而卡住,试了好几次都拔不出来。

“区区人类,你敢指挥我做事?”狐妖回应徐宏,却发现自己收不回手,只能以变回人手的方式解决问题。

躺在地上的姜糖看着她那血淋淋的指甲,差点没忍住嘲笑。

“就这?攻击的时候你不是很霸气么。丢人,活该!”姜糖在心中自得其乐。

“算这小子走运,留住了一条小命,我以后一定亲自来收。”狐妖看着惊险躲过的姜糖,表情更加厌恶了。

“这么冒险,是有什么事情吗?”徐宏询问。

“我记得他们要给我吃那没有用的丹药,后面的事情就是现在的情况,在这之中我怎么了?”

“你漏了部分秘密……有人偷偷进入锁妖塔的事情被知道了。但你没有说到最重要的替换人员的事情。”

躺在地上的姜糖心想“那你现在就泄密了,虽然我已经知道”。

玉面狐狸用她的方法替换掉一些下层的狱卒,自然就需要一些本不该存在的人来顶替。

这其中有些人是正轨途径进来的,有钻防守漏洞进来的,也有藏在各种各样运输物资里混进来的。为了维持人员数量上的合理性,他们花费了很大力气。

“居然是迷涣神思丹对我产生了作用,上次明明是没有用处的。”妖狐疑惑。

“神火峰改进了丹药的配方。”

“算了,你把记录上有影响的主要内容抹除吧,稍微留一点就行了,我会迷惑他们的心智,让他们相信真相就是如此。”

“忘记你们听见的、发现的一切……”因为不用担心暴露的问题,妖气肆无忌惮地爆发,狐妖飘忽不定的靡靡之音在妖法与迷雾中响起,惑人心魄。

徐宏从老齐粗暴地拿起玉简,根据狐妖的意思开始篡改其中的记录。

如果五百年来大多数情况都是如此,姜糖毫不奇怪为什么关于狐妖的审讯没有进展。

“终究是锁妖塔对这只狡猾的狐狸没有足够的重视。因为她太弱了,所以派来的狱卒哪怕是下层的,力量也有限,大概无一例外地遭到了瞒天过海的暗算……”姜糖叹息。

“处理好了,说正事吧。”徐宏催促,躺尸的姜糖在心里对着徐大善人比划大拇指表示高度赞同。

“‘下边的一切都已经按计划准备完成了,其他准备也基本齐全,人数应该是够了的。’,这是最新要带出来的话。”

“我会如实转达,我要传达的内容是,‘准备如何了?外面一切就绪,可以直接发起最后的信号,无需回应消息,时间紧急,可立即实施。’”徐宏回应。

两个工具人相互传递着他们自己也不了解内在含义的话语,姜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秘密接头”居然会是这样云遮雾绕的谜语。

“这谁能听明白?相互打谜语是吧。”

“好像听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又好像什么也不知道……难道他们要进攻锁妖塔?”姜糖只能这么推断。

他对整个事情的轮廓已经有所了解了,唯独不明白的就只有下方的妖冢,他不知道那里对于妖怪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用脊椎想也知道,要是妖族有什么针对锁妖塔的阴谋,最终只能是冲着下方妖冢去的。

说完最重要的“传递信息”,狐妖和徐宏开始详细地讨论一些行动上的细节,他们说一句,姜糖就听一句。

“我们首先得……”徐宏开头。

“嗯嗯,我会在那里捣乱。”姜糖在心里应答。

“在这里,有一个隐蔽的……”徐宏又说。

“好的,我知道了,四层拐角处的妖怪非常需要注意。”姜糖又答。

“你都记清楚了吗?”说完一切,徐宏还问狐妖。

狐妖的回答几乎和姜糖心里的回答同时响起。

“感谢你们对于我毫无保留的信任,但我却要让你们失望了,我会是这些行动上一颗隐蔽又害人的钉子。”姜糖认真听着敌方的作战计划,觉得头头是道,就差要点头表示大力赞叹。

当然,这些细致周密的盘算也让姜糖觉得心惊肉跳。

在他们的计划里,锁妖塔几乎就像是个筛子,左边有个妖怪会关键时刻跳出来给出致命一击,右边有个牢头会在重要节点上不经意掉链子……

审讯结束后,所有狱卒都是身体被掏空的感觉。牢头拿着仅仅能算是略有进展的玉简走出了牢房,他的表情宁静,只是稍微多看了一眼徐宏。

他挥散了门口的巡逻队,对着身后的下属们开口:“都回去休息吧,这次审讯,一如既往地非常累。”

老齐掩盖不住疲惫神情,双眼连黑眼圈都出来了。

姜糖心想你么这怎么搞审讯,能不累才怪。在狐狸的妖惑之法结束的最后,所有人都让她给当成大药采补了一通。

姜糖本来想着要不要反抗,但实际体会下来,并不算是太大的负担,就暂时将这笔账记下来了,没有当场暴露自己偷听完了全部密会的过程。

虽然不情愿,但姜糖觉得这笔交易还是很划算的,接下来他需要重点盯着妖狐牢房的异动,因为这里是上下一切沟通几乎都绕不开的环节。

姜糖在自己房间里正想着如何举报给锁妖塔和绝峰的时候,甚至都已经开始写真假参半的匿名举报信了,结果他的令牌传来了消息。

“在吗?”徐宏问。

姜糖懒得回应这样的消息,就那么放着,继续写自己的举报信,把所有他觉得有必要的细节再加上他自己的猜测都写在里面。

“第七层不安分因素在于……”

“第六层的危机在于……”

“第五层的锁妖塔漏洞在于……”

“嘿嘿嘿,我都写到这么详细合理的程度了,就算全是编的你们也不敢忽视。我就不信这还引起不了注意。”

“我是不知道妖冢的秘密,可总有锁妖塔的大人物知道……”

“我有一半的故事拼图,难道我就非要把它凑齐不成?不,蠢货才会这么想,大家都是一条命,凭什么就只有我默默努力。”

“拯救未知的锁妖塔危机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义务,我又不领工资,天要塌,那至少也得是一起扛着。”

“我该扛的都扛住了,剩下的我区区一个炼气圆满的小虾可无能为力。我可不管了,真要出大事那我之后直接乱来——”

姜糖一边写一边说狠话,也没注意到自己话语里又怂又莽,根本自相矛盾。

当然他也有这种乱来的资格。

姜糖看着代表了无数支线无数选择的树上,有分支直接指向了门口,又看了一眼再度产生波动的道院令牌。

不是锁妖塔的每个人都能和树扯上关系,狐妖、徐宏、老齐这些人有,而杨超等其他狱卒就没有箭头指着。

这是姜糖对待这些人重视程度不同的最重要依据。

“选做支线,‘徐宏的来访和蛊惑’。”姜糖顺着命理之树的细小分支读出了上面的内容,又在令牌里确认到了徐宏的第二次消息。

“在吗?”他又问了一次一样的事情。

“一看你就没上过班挨过骂……换成漂亮妖精来还能考虑给个机会,你对自己的定位难道就没有一点数吗?”

“有事。”姜糖走到门口,几乎已经能预知对方下一句会说什么。

“我想和你商量点重要的事情,我就在你房间门口,你开门吧。”

“我开你大爷……”姜糖在心里不爽,但还是开门了。

这可是个重要的鱼饵,顺着他也不知道能揪出什么东西来。

若是没机会纠缠上就算了,刻意靠近反而容易引发怀疑。但反过来像这种小菜送上门的事情,姜糖从来都不会放走。

“居然站在别人房间门口,真恶心……你有事情?”姜糖明知故问。

“有点事情,我进去说比较方便。”徐宏往房间里挤。

“进来了,说吧。”

“你觉得……老齐如何?”徐宏一本正经地问,似乎真是煞有介事的样子。

问完之后,他还死盯着姜糖看。

“就那样呗。都是狱卒,还能如何。他是牢头,我是他手下的狱卒。”

“你有没有觉得,我是说如果,总觉得他今天的表现有点不太对劲。”徐宏说这话,还要故意犹犹豫豫的样子,像是想要说,但是又有所顾忌。

“我觉得很正常的。我反而觉得你不正常。”姜糖直来直往,这话让心中有鬼的徐宏咯噔一下。

姜糖自然是故意给他点小惊喜的。

“你——不信任我吗?我们可是共事了这么久的好兄弟!”

“你之前总想抢我的功劳,你觉得这种情况下,在你和老齐之中我会站在你这边?”

额头隐隐冒汗的徐宏一听是这种理由,心中突然就安心了下来。

他最开始来找姜糖,就是觉得这个家伙看着精明,其实很蠢的样子。

现在看来比起老齐,姜糖明显更加好糊弄。

徐宏可不知道,在姜糖看来,充满人和人之间的信任的徐善人也是个容易摆布的冤大头。

加下来的行动计划,可不就是从徐宏这里听来的么。

“哎!这叫什么事情!姜兄弟啊——”徐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姜兄弟,我们才是真正的好兄弟真朋友。”

他试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和姜糖在短时间内变成塑料兄弟。

“老哥在这里不妨对你交个底,我觉得,我感觉,老齐、他可能……有问题。”

“他有问题!?这不可能!”姜糖反应夸张,一蹦三尺高,声音大到似乎能穿破房间门。

那种程度,似乎是巴不得老齐本人正好就在门口,然后姜糖揪着他的耳朵说“你可不能凭空怀疑老齐是坏人”。

徐宏有点无语,但更加觉得姜糖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了。

“嘘……你安静点,听我把话说完。”他皱了皱眉头,又一次舒展气息,这次是气得。

“你当然得说清楚。”

“其实我很早就开始关注老齐了,我们很早就认识,那还是我在道院的时候……”徐宏吧啦吧啦说了好久时间的坏话,足够日上三竿。

姜糖就静静地看着徐宏长篇大论,认真一听,居然还发现好像是那么回事。

说是相信肯定不至于,以姜糖的方式来看,老齐的身份判定当前还处在未明状态。

姜糖整理了徐宏的表述,坏心思又油然升起,假装一本正经地稍微认同了徐宏的说法。

这让徐宏有些小得意,但很快就又是过山车一般颠簸的坏心情。

“你说的我稍微也明白了一些,但是光凭你一个人说,我也不相信啊……要不然我们去找老齐对质一下,如果他心中有鬼,肯定是会漏出马脚的!”姜糖说完就要往外冲,又一次吓得徐宏背后冷汗狂冒。

他没想到,笨蛋也有笨蛋的威力,能在出其不意的地方戳到人的痛处。

如果就这么去对质,他怕对答案对出异常情况的是他徐宏本人。

“当然不可以这样!”徐宏一时间不知应该用什么理由来阻止。

“为什么?”姜糖发问,他发现徐宏慌了,所以很乐于这样乘胜追击,然后面无表情地观察对方慌不择路的无奈表情。

“因为……因为我们需要用正确的方法来处理这种事情,毕竟我们并不能用这种几乎是证据的猜测来作为确凿的证据,所以需要走正、正规的流程!”

徐宏急中生智,想到了一个比之前打算更好的方法。因为紧张和急迫,他话都有点说不好。

他稍微转了转身体,假装活动活动,在姜糖看不见的角度露出了阴险得逞的笑容。

却不知道他看不见姜糖的时候,姜糖也在忍不住颤动肩膀,无声地狂笑。

不愧是兄弟,雪中送炭。

“正规流程,难道是锁妖塔内部的举报流程?”姜糖迅速收敛表情在心中思索,突然发现几乎已经写好的举报信真的有地方可以放了。

“什么叫做正规流程?”姜糖先徐宏一步平衡好心态,以较为稳定的情绪询问。

“就是锁妖塔的典狱长能够审理的事项,他们会负责做出公正的判断。正如你之前说的那样,光是我们自己感觉,其实也有可能是完全错误的思考方向,可不能因为这种小差错就耽误了老齐!”徐宏将话说的冠冕堂皇。

“那你去做吧,我支持你!”姜糖装傻。

“什么情况?正常一般不都是‘为了保证公平,就由我来’这种说法么?”徐宏愣住了,他可不想亲自去正规举报。

一旦调查下来,发现是他提交的举报信,到时候连着把他本人一起卷进去那可就糟糕了。

徐宏不理解姜糖破破烂烂的脑回路。

一个知晓了真相但是故意装傻的人当然难以理解。何况姜糖根本就是故意逆着徐宏的思路走的。

“我很感谢你对我的信任,虽然是我发现的真相,但是由我带着主观臆断来执行并不合适。”

“而且,万一我对牢头的猜测都是冤枉他了,那我该多无颜面对他!”徐宏神态悲愤,一副廉价的愧疚表情差点把姜糖逗乐了。

“对你,我也同样万分信任的,所以想要将这项重任秘密地交托到你手上。具体的流程是……”

徐宏又说了一大通,姜糖频频点头,被骗的态度非常配合。

“那由我来写内容?我之后尽快写好,但我其实不知道应该怎么写。”为了给徐宏更多机会,姜糖劳心费力。

“这样,不如这样。我说你写……”徐宏尝试着开始友情教学,姜糖果然如他所愿地“虚心学习”。

信成之后,姜糖一跳起身有准备马上就去交差,再度把徐宏给吓了一跳。

“你拦我做什么,尽快弄明白这件事情,对大家都好的!”

“现在他们不收的,你要在我们巡查的正常时间点里过去,那个时候他们也同样在轮值。”

徐宏又急中生智。

这一番对话,他不知道自己急了多少次,流了多少汗,只觉得这辈子的智慧好像都集中在今天这一天里,全部用在了应付这个笨蛋身上。

大概真的已经没有余额了。

“好,你放心,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我也相信锁妖塔的公平公正,要是老齐有问题,锁妖塔不会放过,如果没有问题,锁妖塔也不会辜负他的付出。这很好。”

“那就拜托你了。”听着姜糖这种掏心掏肺的蠢话,徐宏表面感动,内心不屑。

“感谢你对我的信任!”这声谢谢,其实是对之前密会对话泄露的恶意讥讽,“那既然这样说好了,如果没什么事情你就回去吧,我要休息——”

玩也玩够了,已经把徐宏彻底糊弄过去了,姜糖正想要赶人走。

结果,这时候门又被敲响了。

“这……”徐宏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他像是心有所感一般,以一个坏人的直觉神乎其神地命中了真相。

“是谁啊?”姜糖抢在他阻止之前先开口。

“是我,老齐,我找你有点事情聊聊,我能进去吗?”

老齐你来的好哇!姜糖抑制住心中的爽快,脸上木讷地看向徐宏。

这一眼,差点成为徐大冤枉心脏骤停的最终契机。

“我该——”姜糖恶意满满,故意拖长语调,好让徐宏有时间思考对策。

“就当我不在!!”徐宏将声音压得极低又急促,他原地乱转,真的着急到眉毛头发要着火。

姜糖真怕他就这么开始自燃了。

找了一圈,本来就没有其他出口的房间自然不会有别的逃跑路线。

“藏哪里藏哪里,我能藏在哪里……”

姜糖看着他那副样子,也不知道是恶趣味居多,或是为了明哲保身所以让他藏起来,最终还是对着床底下给他指了一条明路。

其实柜子也可以,但是床底下有更多灰尘,以及那日姜糖扫地后无处处理所以丢进去的超超超大量尖锐碎石头。

慌不择路的徐宏照做了,还没等他躺好躺平,姜糖就直接把门给打开,迎来了两人预料之中的人物。

说曹操曹操就到的,老齐同志。

姜糖是通过命理之树提前读出来了靠近的来者身份,明确肯定地知道那就是老齐,而徐宏纯粹是一个坏蛋的良好自我修养而已。

“牢头,有事情吗?”

“呵呵,也不是大事,总之进去说,进去说呵呵。你房间里是还有客人吗,怎么是这样不自然的表情和动作?”

一个富有经验的牢头果然是很可怕的人物。

姜糖都能猜到,要不是有玉面狐狸不断给徐宏大善人善后处理的话,这倒霉家伙迟早要被老齐给抓住。

事实就是如此,多少次老齐都要揪住马脚了,都被狐妖给设法抹去一点关键的证据。

“没有啊,哈哈哈。”姜糖微笑。

对他而言,根本就不在乎老齐是否发现了徐宏,但出于两不相帮的逻辑,他也不会去主动举报。

徐宏的磨难就这么开始了,他背后全是小石子,开始还只是磕出印子,后面慢慢都开始流血了。

而且他身体还没有完全躺平,明知道放松极有可能引发动静的情况下,徐宏真的完全不敢动弹。

要是被发现,以老齐的洞察力,很快就会猜到他的来意。

而以徐宏对于姜糖的了解,但凡一盘问,整封举报信的事情绝对瞒不住的。

这对他来说,已经像是地狱了。

不仅如此,他还是以这样憋屈的姿态,听着牢头不断解析他的种种行为不合理之处。

在徐宏看来,姜糖那么蠢,他很担心自己先前的洗脑会被老齐的这一套新理论彻底覆盖掉。

姜糖故意和牢头东拉西扯,让徐宏的受难久久没有结束,直到最后,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了,总觉得姜糖是在拖时间的老齐准备告辞。

“总之我和你说了这么多,也就是让你长个心眼。当然我也没有切实的证据能说明徐宏有问题,所以你也不需要太紧张在意。”

“好的,明白!牢头您慢走。”

两人嘴上正常对话,也正是这时候,姜糖同时比划了噤声的手势,无声无息地取出了信。

那封徐宏倾情指导写下的信。

姜糖一边推着牢头送人离开,一边还明显有所表示地指了指床下方向,表情高深莫测。

老齐也没问,姜糖也不说。

对他而言,老齐和徐宏的个人战争姜糖真的不打算管。

有一点他必须承认,从理性上来看,徐宏的陈述可不是空穴来风,作为一个忠诚于道院和人族的人,却是不应该有他提出来的那些疑点。

那么在姜糖知道徐宏妖族奸细身份的前提下,老齐这边也显得似乎不一定是个好人。

想着反正在他来之前,这两个人大概已经明争暗斗很久了,姜糖决定就让他们这么耗下去算了,最好相互占用时间精力导致原本的阴谋破产。

这样他就不用去衡量牢头本身的真实立场。

说实话,锁妖塔偶尔就能抓到一两个从外面溜进来的歹人,妖族、魔族、居心叵测的人族什么鬼怪都有。

姜糖真的怕解开老齐这张牌的地面之后,又是和狐妖这边一样的噩梦展开。

思考应对锁妖塔妖冢阴谋的事情,已经用掉了他全部的精力。

姜糖看着房间干净的天花板,逐渐有些理解冥帝的话了。

“不要选择绝峰”,这句话不是开玩笑的,并且冥帝说的大劫,是真的很难很难处理的样子。

“为什么叹气。”许久之后,背部血淋淋的徐宏爬了出来,看着蛮恐怖的,衣服都被血红浸透了大半。

他倒是伤的不厉害,就是平白流血了而已。

“我迷茫了。”

“你怎么能信他的话……我之前和你说了那些你都忘了么?他有问题,他肯定是会想办法拉拢你,给你灌迷魂汤。姜兄弟啊,你可要擦亮眼睛看看谁才是真的对你真诚。”

“我感觉想不明白,所以我不想了,我这就去把举报信交了,其他的事情和我无关。”

姜糖心想“你都知道这逻辑了,那你哪里来的信心能够用这套‘以己矛攻己盾’的逻辑来忽悠我……”

他趁着徐宏愣神,几乎是以挟持的状态扛着他一起靠近了典狱长的投诉箱,将徐宏理所当然以为的“举报信”爽快地塞了进去。

徐宏一路被扛着,脑袋混乱,直到中途才意识到这很不对劲,在靠近目的地之前强行跳车逃票了。

他发现姜糖一身的力气极大,像是牢不可破的铁钳,以他引以为傲的修为竟然完全无从挣脱。

这像是某种警示,告诉他“姜糖是个一身蛮力不好惹的肌肉人”。

以偷偷投诉的心态塞信封的姜糖转身就跑,其实还好他跑得快,要不然可就被抓了个正着。

锁妖塔的本质就是一座特殊的大狱,这几天,典狱长高陶忙得心力交瘁,以他初入元婴境界的深厚道行都有些吃不消。

他正在自己的桌案上翻找一堆堆的东西,而对面的“看门守卫队大队长”还在不断增加卷宗。

“最近是怎么回事……怎么频频有人试图混进锁妖塔?有妖怪就算了,怎么居然还发现魔族的踪迹?”高陶心情糟糕。

“属下怀疑是下方的问题……”大队长欲言又止。

“你觉得是妖冢的问题?”

“我们很早就开始关注了妖冢对于周围妖怪,以及修士的不良影响。这些年种种迹象表明情况正在加剧。”

“并且,那些秘密探索妖冢的前锋队伍虽然已经清理出了安全区域,但随着区域的扩大,精锐力量的少数队伍已经开始力不从心。”

“并且死伤率高居不下,尤其是妖气的侵蚀,问题始终严重。大人,我有一个问题想要斗胆问您,不知——”

“问!你的性格也不是我阻止就会轻易放弃的,不用这样装样子。”

“锁妖塔存在的最大意义是什么?真的是仅仅为了关押妖怪吗。”

“你自己是怎么看的。”高陶挑了挑眉,感觉有些事情终究是被问起了。

“妖冢对于上方有明显不可忽视的侵蚀作用,人可能会变成怪物,妖怪能因此变强,所以我认为,可能是用来用这种权衡之计控制妖冢的影响力……”大队长看向高陶,确认他的表情。

“继续。”

“而且探索队最大的目的似乎就是为了探明妖冢的真相,在我猜测看来,可能是道院想要寻找到彻底镇压封锁妖冢的方案。”

大队长再度看向高陶,眼神里全是寻求答案的坚定。

“脑子好用的人真讨厌呐。我到底该怎么评价你聪明还是愚蠢,你既然已经摸到了答案,为什么偏偏又要来问我呢。”

“我觉得,外部入侵者的增加,可能意味着妖冢会有巨大突变的潜在内涵。因为魔族和妖族,本质上还是有相似的一点点关系,虽然不多就是了。并且在立场上,道院都是他们最首要最关键的敌人。”

“这我也知道,所以呢,你的结论呢?你这人就是扭曲,明明下定决心要说什么真实想法之前,还有那么多确认性的询问,我又不是学堂先生,你分析对了我也不会给你奖励。”

“我们是否应该减少派出去的人员,降低损失。仅仅守住当前已经控制的区域,稳扎稳打地研究一番?”

高陶盯着大队长好一段时间,然后充满遗憾地摇头。

“你说的或许正确,但很可惜,那不是锁妖塔的决定。”

“是我多言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那属下就此告辞。”高陶低头行礼,走出去后,面向角落的他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他为什么会反而觉得应该保守应对呢……”高陶看着门的方向若有所思,但没有多想。

他从桌案起身,然后靠近了另一处角落。

那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箱子,两千多年来,从这个箱子存在的那天开始,从来都没有一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敢往里面真的放进去投诉意见信。

但今天有人打破了这个重大的历史格局。

伟业的铸就者,姜糖已经跑路很远了。

“他妈的,居然真的敢有混账东西敢投诉老子?知道不知道做人的基本规矩,想不想在锁妖塔这种危险与清闲并存的地方混下去了……”

因为压力大,所以说出来的话也不太靠谱。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对于这封千年以来的第一信,还是给予了基本的表面尊重。

信封被抽出来的时候,带落了相当多年的灰尘,忙里偷闲的高陶探查了一下箱子里的灰尘厚度,再看看信封粘上的大量灰尘。

“嗯,得有至少八百年的历史积淀了,很有底蕴和氛围。”

劳心费神的典狱长在飞灰中咳了两声,也懒得去收拾那点伤害不了他身体健康的灰尘,心不在焉地拆开了信封。

“让我看看你小子是怎么骂我锁妖塔——”

他嘀嘀咕咕,还没有说完,就已经看见了信结尾的最后一句话。

“锁妖塔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这是姜糖有感而发写下的事情,他也就是乱猜乱写,没什么逻辑性的明确根据。

可这可把高陶给唬住了,甚至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刚刚这个话题才在他和看门大队长之间进行过一次,信是中途放进来的,高陶甚至还掩盖了投递信封的动静,所以大队长并没有察觉有人来过。

要说这是大队长事先安排,高陶还没觉得会有人这么无聊。

所以更可能是这个话题在无意中高频率出现了。

“这总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啊……”高陶突然有点惴惴不安,直到他逐字逐句地看信,表情从愕然到凝重,从紧绷到阴晴不定。

许久,平静下来的高陶通过窗户盯着锁妖塔外门又看了很久,把桌案上的卷宗全都推开,拿出来了地下妖冢的地图。

这是最新画出来的版本。

“这到底是谁的匿名送信……为何不直接见我?”

“对我了解的人应该知道,我并非是那种顽固不化之人,只要合理,我都会予以重视。”

“该严格彻查锁妖塔各个层的情况吗——不,如果妖族蓄谋已久,妖冢下的‘妖异源头’他们绝对势在必得,如果暴露,绝对会不顾一切反扑……”

“不能冒险,一旦锁妖塔被破,妖族的异化力量很难说会波及到什么程度。前段时间妖族才刚刚入侵过道院,想要强杀那些中流砥柱的修士,听说陈观潮都遭受了狙杀,所幸无恙。”

“所以他们当时的行动,是为了之后什么事情做铺垫吗?”

典狱长越想越多,他知道的内情太多了,种种事情像是一团乱麻卷在一起,似是而非,神仙来了也不一定能理清楚头绪。

“……得首先摸清楚他们到底到什么程度了。之后的妖冢深度探索计划,究竟该不该提前到现在,其实时间和预订的并没有太多差距。”

“主要是人,锁妖塔的诸多狱卒,该如何去分他们的善恶好坏。”

有点发呆的高陶一声无意识轻轻叹息,发现这封信给他带来的烦恼远比之前的所有事情加起来都多。

他有些怨恨这个不知名的姜糖了。

狐妖凭空一指点在徐宏眉心处,将他从这场迷梦里唤醒。

姜糖也认真表演,保持了完全一致的队形,他维持着清醒时的动作木然垂下脑袋,假装自己也是这场游戏的参与者。

“太好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们要去……”

“去哪里,去找谁?”姜糖嘴上依旧温声细语,身体和精神却崩得很紧。

姜糖走到半路,狐妖仍然没有清醒过来。

“去——”狐妖拖长了话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她的言辞之上,然后似乎毫无预兆地,“都给我睡死在梦里吧!!”

姜糖时刻警惕的妖气迷雾突然滚动炸开了,像是席卷的风浪般淹没了每个人的精神意识,所有的呼吸,都在不断地主动接受这种妖法的入侵。

仅一瞬间,蓄谋已久的妖法将所有人都拖进了混沌的迷雾中,狱卒们才从一场幻境里醒来,又开始了第二次受罪。

“狐狸妹妹,锁妖塔成功解放了——”姜糖一开口,就是恶心人的路数,他不相信之前都忍不住生气的狐妖能坚持住多久。

一会姥姥一会妹妹的,姜糖心里其实是拒绝的,但形势比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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