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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尧褔将背筐放在门口，等背筐里的草药干了之后，就可以拿到村上唯一的药铺换些小钱，虽然药铺老板总是拿白眼看他，但最后总会丢下几块铜板。

两个身穿官服的人，行走于山林。

“这路太难走了，咱们歇歇脚吧”陆七说完就找了块圆石坐下，全然不顾身前同僚。

大潼国，啶州，渔家村外。

小尧褔都长这么大了，哈哈哈”将尧褔举过头顶后，又放下，汉子临走前转过身说道:“走吧，小尧褔”；身影慢慢淡去，融进江雾里；风吹过江尸堆，地上的尧褔，梦呓乡语“三叔”。

一个少年背着背筐从草里爬出，手脚略显笨拙，他低声说到:“采药的，路过这里”，二人对视一眼，未有言语，看着少年背着背筐走远了，两人这才收刀入鞘，继续赶路。

尧褔背着一个大背筐，低着头走在山路上，以往他的路线该是绕过村尾的江尸堆，从榆树林中间插回村子，现在他却慢慢往江尸堆走去，山路蜿蜒曲折；前些年发了大水，淹死好些人，都埋在那块了，后来大家就叫江尸堆，其实就是个坟场。

杨简二人到了渔家村，找到村长金升库后，一番交谈，放下告示，就返回白桦城了；金升库急忙将告示贴于村口坊门，又想到大多村民并不识字，就又游说去了。

粗糙汉子又出现了，顶着那头乱糟糟的头发，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尧褔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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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潮湿的石壁上贴着那张金灿灿的黄布，石壁之上，俨然一块圣地，上曰“天下承平已久，大潼内抚东胶，外接南樾，风势止于临海；然兵营破敝将士耄耋，四方升平而往下储，与民疾生在肋腋，在朝台，今诏黎民嫡孙，从军固守疆域，定国安邦以息”。

夜里尧褔刚躺下就听见敲门声，他揭开被子，衣衫未去，来人是村长，金升库一边向着屋里走去，一边拉紧自己身上的破旧棉袄，笑呵呵的说道:“尧褔啊，怎么睡得这么早呀”

“睡着了就不会觉得冷了”

尧褔倒不怕死人从土堆里爬起来害他，他的父母也死于那场天灾，最后甚至连尸首都寻不到；还是稚子的尧褔，在老村长的照顾下，东家一口饭，西家一碗汤，总算是活了下来；等到尧褔再大些，老村长也病逝了；江尸堆背靠高山，远望大河，这儿的坟墓前或石碑刻字，或木板立篆，有的却是什么也没有，孤零零的坟包，不见纸灰，横生野草。尧褔走向江尸堆的一个角落，放下背筐，坐在地上，面前一座孤坟，坟前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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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后，又穿过树林，悬在江尸堆上面，他一个人就这样走走停停。

七年前那场水灾至今让这个男人心有余悸，在梦里——横冲直撞的水流汇成一堵高墙，拍断了树木，撞倒房屋，水流的咆哮掩盖了大多人的哭喊声，只有老村长的声音，还是那么气力十足，他站在水里吼道:“大家快往山上跑，往山上跑，背上孩子，带着自己婆娘，快往山上跑”，然后抓住水里漂着的丫蛋，背着小尧褔，招呼着村民，艰难的往山上走，许多青壮汉子都抱着自己孩子，拉着老婆；老村长没有老婆孩子，尧褔也是从水里捞起来的，老村长一直没有看见那个叫尧笠的汉子……后来大家就在山上扎堆，等了十三日大水终于退去，饿死的，冻死的，能找到尸体的，都埋在这儿了。

金升库走到一个角落，面前一座孤坟，里面埋着老村长，就是这个汉子带着大家走出那场灾难，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挺过那十三天的，饥寒交迫的十三天，他一直在努力鼓励大家，只是记得那双深陷眼眶，却又炯炯有神的眼睛。

等到大水退去，乡民基本安定，这个男人也累倒了，一病不起，只有不大的尧褔守在旁边，不哭不闹。

最后终是没挺过来，村里几个青壮小伙自发的将他埋了；金升库看着眼前这座土坟，悲不自胜，村里不和睦，已然是单家独户，不复当年光景；妻子体弱多病还要顾里顾外，那个傻女人没什么文化，总是吃亏，又怕男人知道了闹心，都憋着不说；还有你最挂念的小尧褔，过的也不如意啊……

“村长，今天杨大人带着朝廷的旨意来村，说要征兵以求社稷安定，社稷安定，呵”金升库摇头苦笑道:“大伙不是靠着河过日子，早都饿死了”金升库喃喃自语“可是不去又哪成”。

金升库又抬头看了眼月上高山说道:“尧褔也去了”，随后对着土坟弯腰，一拜到底，久久不肯起身；远处树林里，一个轻巧的身影附在树干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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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升库又问了些身体近况和难处，最后叹了口气，放下二枚铜板，临出大门，尧褔拉住金升库说道:“村长，我去从军吧”，金升库回头看着他，沉默无言；“能吃饱饭”尧褔又说道；金升库别过脸去，良久，点了点头。

金升库住在村口，这会儿他向村尾走去，两边屋里亮着零星的烛火，那是些许妇人在穿针引线，月亮藏于

“……”

村长脚步明显一顿

阳春三月，余寒未除。

“这些年，我……”

尧褔低头“不怪你的，婶婶身体不好，大家的日子也不好过，你是村长，一个人顾不过来的”。

金升库自嘲道“我不如老村长多矣”尧褔低头，只是沉默。

杨简看了眼身后的陆七说道:“你平日要是少喝些花酒，身子骨哪会这般孱弱？”，陆七喝了口水反驳到“要不说你不知人间风月，木头疙瘩”。

杨简取下腰间水壶，不以为意“朝廷此番大肆招兵，想来边境又要不得安生了”陆七笑道:“大樾筹备多年，这场仗，早晚要打的，再说了，两国边境，何时安生过？杨简刚要说话，随既眼神一定，拔刀指向左边一处杂草“谁在那里，出来”身后陆七闻言，急忙站了起来，拔刀背靠杨简，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