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老师从不发声，也没教过咱们发声。我这是自创。”马明亮说。

“四川人不说草，说日吧？”张子问。

赵飞用眼神示意他再上，商艳超圆睁双眼，往前探步同时打出一记前刺拳，嘴里发出“丝”的声音，赵飞不管他接下来的一招是什么，伸臂往他小臂上划拨而去，同时斜身绕步，让开正面。

商艳超估摸到他的习惯动作，知道他又要贴上来，马上也绕步，与赵飞保持正面相对，不让他钻到自己侧翼。赵飞眼看他脱身，马上再绕一步，如影随形地紧跟，商艳超反应极快，立刻再绕一步，再次与他保持正面相对。赵飞丝毫不停，继续急绕半步，终于抢到了商艳超侧面，商艳超眼看脱身不得，前脚往前急跨一步，后腿提起往后直蹬，噔的一声闷响，踹中了赵飞小腹。

商艳超被赵飞推得跑出去好几步，笑了一下，满不在乎地折返回来。

张子哈哈大笑。

“这两人还自带音效的？”马明亮呵呵笑。

“练泰拳的都这样，出拳时嘴里发声。”张子附和说。

“对，草是你们北方方言，我看到你就临时创了这个吐气音。”马明亮笑眯眯地说。

“没听到过，你发的哪个音？”张子转向他。

“草。”马明亮说，“草，草，我草我草我草。”

“嗯，你这个日，发起来倒蛮像他那个‘丝’的声音。”张子说。

“是吗？日，日，日，丝，丝，丝，还真有点像。”马明亮嘴里吐气开声，双手在腹前比划下勾拳，一拳一声。

“有什么区别吗？”张子问他。

“我不练泰拳，也发声。”马明亮说。

“你听赵飞的声音是不是形意拳的哼哈二气。”张子说，“吸气时哼，吐气时哈。你看是不是？”

马明亮定睛看去，只见裁判举起了赵飞一只手，宣布晋级决赛。旁边白帅兵和欧阳红跟在商艳超身后慢慢走下场去，留下三个踯躅的背影。

“你怎么知道？”张子问。

“我听一个老道弄出过这声音，是他说的。”马明亮说。

“丝字力紧。”

场上又传来丝丝和嗷嗷的声音，伴着两声拳脚撞击的大响，二人往场上看去，只见一个躺在地上，另一个一手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张子专注地看着赵飞的举动，想找出他这么做的理由。

裁判无所适从地看着他们，不知先给谁读秒，那个昏倒的听不到读秒了，这个清醒的不需要读秒，只要那个昏倒的超过10秒不起来，这个蹲着的自然就判胜了，万一给他读秒，他也站不起来，那这场比赛就没胜者了。

正在这时，赵飞慢慢站了起来，长长地吸口气，缓缓地吐出，躯干内发出“呵哈”的混音，尖厉起来时听上去像“嗷嗷”的声音。

“我想起来了，这叫龙吟。”马明亮说。

赵飞被踹得全身一震，体内发出“嗷嗷”的声音，商艳超被弹得往前急蹿，四脚着地手忙脚乱地爬了好几步才站直身子。赵飞也被他踹得退了一步。

商艳超转过身来时，脸红了，这种狗爬式的动作很扫人的面子。他在远处遛达几步，斜眼瞅着赵飞，心中飞快地想着对策。很快，他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重新挂满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