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了又怎么样。现在的年轻人，可不是以前了。说不定，还把你炒了。”

“哎，你这样，又要被小赵总说哒。”

“怎么说？”

“你知道我们风都的最标志性的人物，是谁吗！”

“去，怎么不去。我告诉你内部消息，这次的漫展将是风都有史以来最大，最豪华的一次。”

“那你不和他们说说，全部去，只怕会算旷工啊。”

“错，明明是一千种超能力。”

“……”

“就那皮小子，还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呢。”

“老陈，听说你带的那批新学徒，全部都会在后天请假。”老张在为未喷漆的藤椅做着定型。

“这个，好像是一起去什么展会。人老了，搞不懂年轻人什么想法。”老陈调着油漆。

一边闲聊着，一边将藤椅制作完成。只需要在太阳下或者工坊里烘烤就可以了，这门手艺想学的人真不多。工资不高，重复繁琐。同样是木工，你看看别人打柜子，做抽屉轻轻松松月入过万。要说真的有那一点比别人好，那大概就只是社保了。

在工厂，至少社保稳定的给你交。现在来钱不多，老了，退休了，才会多起来。甚至一个月领的，比你上班还多。

但这都是二十年后的事情了，哪有年轻人考虑这么远的。导致新的这批学徒只有三人，最后真正能留下一个都未曾可知。更何况，工厂能不能存在那么久都是个问题。

一时间，这样的消息传遍风都的大街小巷。

小赵总踢开一旁堆在消防通道上都废料，怒气冲冲的，质问着老陈。

“他们不是向你请假了吗？”

老陈的回答不但没有让小赵总满意，反而火气更大了。

“我没有批啊，这批货这么急，对方还等着出货了。”

“啊，你怎么没有和我说是加急的呢！我立马叫那群兔崽子回来，加班加点赶上。”听到这话老陈师傅也急了，连忙要打电话让学徒回来。

“打打打，现在打又什么用。等回来都下午四五点了，还做什么啊！”

听见小赵总还在咆哮，老陈低声附和。

“别急，急坏了可不好。这样，我和他们一起留下来，今天就算是加班到十一二点也把货出了。”

“出，出，出。怎么出，别以为我不知道，先别说你叫的回来吗，你让那些新兵蛋子，可能加班到十一二点？”

“说到底，你不是你管不住手下的人，一点点事都做不好，真不知道你这个老人是怎么当的。”

这话说的，老陈的暴脾气就来。为什么？你不比我清楚。他也不在惯着。

“为什么跑，你不比我清楚？工资工资不高，又不给放假，还压人家的一个月的工资。别人凭什么要一直给你打工！”

“你，你怎么，敢！你不想干了啊！”愤怒之余，小赵总眼中居然带着一种喜意。

“不干就不干了，你的货也别准备出了，麻麻的！”脱口而出，老陈知道货要急着出，也不怂了。到最后，还不是要来求我。

“好好好，这是你说的。不干就干了，收拾东西走吧。”

现在的小赵总哪里还有一点点生气，眼角的笑意再也掩藏不住，很是平静。

“你，你。我可是陪着厂子一起长大的老人，你就不怕寒了其他人的心。”

这下子急的变成了老陈，接下来的话更是如若冰窟。

“当然，我怎么敢寒了你们这群陪厂一起长大的老人呢！我会额外的发放半年的工资给你。”

这笔账，小赵总算的很清楚。

与其一直养着这群工资又高，地位还高，自己想说都还有些顾忌的老人。不如直接一笔钱打发了，新人便宜又好用，时不时还可以克扣工资，这不香吗？

说到底，自己还是太善良了。还有补偿金，隔壁王总可是整到别人自己离职一点补偿金都不用出。

这么说起来，我真是良心啊。

王总说的好“公司就是要有狼性才行，不能保持高活力，高利益的全部都得滚。”

“小赵，你，你，会后悔的。”

火冒三丈，怒目而视。脾气没一地出，将身上的所有工具狠狠的扔在地上。包括那枚一直戴在身上的珠子，碎成几片，黑色的邪气冒出。

瞬间就把老陈笼罩，小赵总只听见一声声哀嚎。有些不知怎么办，身子慢慢向后退。

只是几秒的功夫，一只恐惧兽就诞生了。恐惧兽和“素体霍拉”有些像，只不过在它的基础上，一只手臂变成了利刃，一只手臂变得特别大。

“血肉，新鲜的血肉，为主奉上血肉。”

霍拉嘶吼着，见状，还等什么，小赵总拔腿就跑。

只是转身，小赵总就被一旁散落的藤椅绊倒在地。抬头望去，两条横幅印入眼球，两眼一瞪，昏了。

消防通道不畅通，逃生之时两行泪。

一颗黑色的珠子，从竹子中掉了出来。圆滑光泽，看起来还不错。老陈随手捡了起来，放进口袋，什么时候有时间去打成手珠自己带着玩。

“老陈！怎么车间里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这就是事实，实际上，工厂的效益也就一般。而且现在也是淡季，工厂每天有的忙，但是，不用加班。对于学徒来说，摸摸鱼就过去了。

现在学徒已经下班了，老陈和老张两位老师傅在做着最后的工序。对于他们来说，加不加班，到不到点，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和厂一起走过来的老人，已经把厂当做一个小家了。活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候下班。对于学徒，老陈也没有藏私。现在工厂比以前大多了，老员工多多少少都会带几个学徒，毕竟，忙的时候是真的忙。

“十月漫展要过两天开始了，你去不去啊。”

“老陈，我走了，你把这里清一下。”

“好嘞。”

在油漆房里的老陈回了句，没一会这批藤椅的上漆就完成了。脱下油漆工服，把地上多的碎木头竹子都清收在一堆。

“那当然是千面大人啊，那可是奇迹级的英雄。也只有超一流大都会和少部分一流的都市才有，有千面大人，我们风都在安全感上一直可是前列。”

“对！千面大人，便会参加这一次的漫展。不知道千面大人是什么样子，听说他有一千种面容，所以叫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