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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我生君未生

  • 作者:藤边树
  • 类型:历史
  • 更新:2022-06-22 05:16:25
  • 字数:7230字

魏昀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幕后黑手的喽啰,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做出怒急的架势,朝着竹林狂奔,只可惜撞开竹林来到放箭的地方后,地上只剩下一具尸体,后颈插着一只羽箭,倒在地上已经死透了。

魏昀咳嗽的同时,耳朵在周边仔细搜索,刺客脖子后面的箭是从百步外射来的,真正观察他的人早已经失去踪迹。

唐绾清抱着魏昀摔在泥土道路上,白色的春裙满是灰尘却顾不得,强行用手撑住地面停了翻滚。

“昀儿!”

流星般的箭矢在魏昀肩膀上擦了一条口子破空而去,消失在视野内。

瞧见魏昀肩膀上的血迹,又手忙脚乱的想要按住伤口。

此时魏昀额头青筋暴起,一副‘强行动气导致毒素攻心’的模样,肩头的皮外伤染红了右侧的肩头,左手死死抱着唐绾清把她挡在身侧,剧烈咳嗽中怒目望着竹林:

“何方鼠辈······咳咳咳——”

蹲下打量地上的尸体——一袭黑衣,如同上一次一样,身上没有任何标识,必然是安排过来的死士,被箭射中之时还吞下了毒药,看来为了防备他捉住问出消息,谨慎到了极点,不可能留下什么线索。

唐绾清被抱的喘不过气,遭遇伏击却也顾不得这些,焦急指向树林中晃动的枝叶:

“在哪里!”

既然派来的是死士,且已经灭口,那肯定是没有线索可功追查。

魏昀放弃了了搜查的念头,怕有人藏在暗处打量,便站起身来咳嗽几声,摇摇晃晃,一副支撑不住的架势。唐绾清跑过来跟在背后警惕周边,瞧见魏昀摇摇欲坠,脸色一急,连忙撑住魏昀的身体:

“昀儿,你······”

用力咳嗽几声,总算逼了点毒血出来,面容狰狞而暴怒。

姿势有点不对劲,饶是魏昀也有点不好意思,微微偏开脸颊,却被全神贯注警觉四周的唐绾清直接摁了回去。

春日已到春裙本就比较贴身,里面又只有几件衣服,明显能感觉到皮肤的热度和细微凸起,甚至能听到急促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扑通

魏昀脸色怪异,只能轻咳两声,闷声闷气:

“师父······你想把我闷死不成······”

唐绾清根本就没时间听,纵马疾奔注意着周边动静,追云驹速度极快,眨眼跑出了两里多地,来到较为空旷无处藏身的田野边缘后,才稍稍缓过神思,低头看了一眼。

四目相对······

唐绾清脸不易察觉的红了下,连忙松开了胳膊,放过了已经快被闷死的徒弟,神色倒是没有异样,只是打量着魏昀的伤口:

“昀儿,你中毒箭了,没事吧?”

魏昀坐起身来,也不好说什么。转身骑在追风马上,背对着唐绾清,缓声道:

“从第一天习武开始,宁姐就教我,出门在外,一定要准备好各种伤药。无事,扛得住。”

唐绾清暗暗松了口气,紧紧贴着魏昀后背坐着,目光正好在魏昀的肩膀的伤口上。

羽箭只是从肩膀上擦过去,皮外伤不严重,但流了不少血,把雪白的袍子都染红了。

唐绾清抿了抿嘴,急忙抬手撕开了袍子,露出半个结实的肩头,取出马头旁边的清水在伤口上冲了下。

刺痛传来,魏昀面不改色,弯身从马侧的皮囊里取出来了金疮药,递给了唐绾清。

唐绾清孤身一人来到西南三州,简单的包扎止血还是会的。

唐绾清清洗伤口后,伤口仍然在渗血,她左右看了看,正常情况下是撕一截袍子当作绷带绑住伤口。想都没有想,唐绾清伸手撕扯下身上春裙干净的一角······

魏昀正骑马思索方才的试探的目的,对肩膀上的些许伤痛根本不在意。药粉洒在了肩膀的伤口上,继而一只手从背后探出来,用洁白干净的布料绑住的伤口,布料很是熟悉。

魏昀以为只是手绢之类的东西,并没有在意,想要扭头对唐绾清道谢,察觉到魏昀的动作,唐绾清顿时慌了神,慌忙之下,紧紧的抱住魏昀的腰,急声道:

“别回头······”

魏昀虽然有些疑惑,以为是唐绾清作为一个文人女子,不想让人看到现在狼狈的样子,没有多想,只是照做。

”······谢谢师父······“

唐绾清包扎好伤口后,拉平了微微敞开的春裙,见伤口不再渗血,才微微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

微微前倾从侧面打量着魏昀的脸颊——依旧带着几分青紫。

唐绾清望着魏昀放弃了转身的想法,松了口气,思索了下,便把马侧的油纸伞抽了出来,遮在了魏昀的头顶上,柔声道:

“昀儿,你太冲动了些,为什么要给我挡箭?你是一方藩王,若是出了岔子,我一百条命都赔不起。”

帮忙遮挡前方的太阳,自然贴的比较近,几乎趴在魏昀的背上。

魏昀眨了眨眼睛,轻声道:

“情急之下,没想到那么多。”

唐绾清抿了抿嘴唇,想要教训几句鲁莽,可此时此刻心里只有暖心,这些话根本开不了口。稍稍琢磨了下,只能声音柔婉的说道:

”这么一来,我这当师父的当是对不起你两次了,还被你救了一命,可怎么还才是······“

魏昀摇头笑了下:

”都是一家人,什么还不还的。“

骏马疾驰过无边的旷野,天地间仿佛只有这两人一马。

唐绾清坐在后面,身段儿必魏昀矮些的缘故,一直仰着双眸打量着魏昀的侧脸,不知为何,神色忽然有点恍惚。

幼年之时,也曾想过忽然有一天,在某个特别的地方,遇上一个特别的人,可能是一起办一件事儿,也可能是一起坐了趟船,反正就那么遇上了。

那个人温文尔雅、相貌俊朗,可能是个不会武艺的书生,也可能是个武艺高强的侠客,心怀人善谈吐有礼,恰巧又看了她一眼······

之后便是现在这样,两个人骑着一匹马,一个撑着伞,一个持着缰绳,走遍天下的大好河山,直至有一天走累了,一起回到当初遇见的地方,草庐竹舍,良田三亩,平平静静直到合眼的那天······

如果没有那桩改变她命运的婚事,她确实想过这样无拘无束只属于平淡无常的日子。

可世上没有如果,她还没长大,路就走偏了。

还记得唐绾清自幼年之时,便熟读经典,腹中有文采,出口即佳句。自己的父亲在唐家并不得志,游离于家族中心。唐家的家主,是唐绾清的爷爷,已是三朝老臣,唐千鸣。

唐绾清一家在唐家并不受人重视,她从小立志想要改变。于是她想要在朝堂之上取得一个功名,可是偌大的大齐朝堂竟然没有一个女子的容身之地。此世对女子的偏见压得她无法翻身。

更在此时,忽然听闻皇帝魏翊深想要和唐家联姻,而那个人选就是唐绾清。对方是魏翊深最为宠爱的妃子所出的三皇子,在外人看来这是一个莫大的荣幸,可是唐绾清对于这个从未谋面的人,对于未来的生活只有深深的恐惧。

就在她即将麻木之时,又传来三皇子感染重病,于是她看着陌生的夫君奄奄一息的被人救治,可是最后还是回天乏力。皇帝魏翊深震怒,处死了为三皇子救治的医者,更把怒火洒在了唐家。他认为是唐绾清命格不好,命犯孤煞,才给三皇子带来厄运。

唐家家主唐千鸣为了平息魏翊深的怒火,连忙把唐绾清放逐出京城,来到这偏远的西南之地。唐绾清一直想要摆脱唐家,想要摆脱唐家的控制,可是万万没想到是狼狈的驱逐出去,没有命令不能返回一次,甚至连父母来西南见自己一面都不被允许。

于是她来到西南之地,在道观中枯坐十年,她本以为那些幼稚的想法早就过去了,可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这张侧脸,她觉得好像找到了这个人。

温文尔雅、王爷至尊、相貌俊朗,关键还有一颗赤子之心,那副坚决的眼神已经深深印在唐绾清的脑海之中,可惜······

唐绾清轻轻吸了口气,摇头笑了下——可惜来晚了十年,成了她的徒弟······

或许不该当他的师父······

唐绾清猛然惊醒过来,往后移了些和魏昀分开,眼中带着几分错愕与惊慌——我在想些什么呀·······失心疯了不成········怎么可能······

”师父怎么了?“

魏昀察觉到背后暖暖的靠背没了,偏过头疑惑询问。

唐绾清脸色苍白中带着些许慌乱,把伞收起来,缓声道:

”快进城了······没什么······“

魏昀有些莫名,倒也没有细想,继续装作毒发的模样,骑着马返回了任器城······

魏昀被唐绾清用力的抱在怀里,脑袋几乎被挤进衣襟里面护着,点点淡香袭人,有点喘不过气。艰难的伸入怀中,取出随身携带的解毒丹服用了下去,刚才一直用内息压制,等到毒发的时候,那就真的演过了·······

“咳——”

“我没事······”

魏昀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摇摇晃晃的往外走:

嚓——

“此地不易久留,快走。”

方才魏昀舍身挡箭,唐绾清就是一座冰山都给震碎了,此时想也不想,用力的搂住魏昀的腰。魏昀楞了下,想了想,倒也没有拒绝。

唐绾清把魏昀抚上追云驹,把魏昀搂在怀中,纵马朝着任器城疾驰,同时谨慎关注着前后左右的动静。

唐绾清现在也明白了过来,警觉四周的同时急急打量。

魏昀刚刚摔在地面,便咬牙用内息,翻滚几圈后脸色已经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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