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等弄清你身份后自会还你。”

解下魔剑的人突然松了手，刚刚离开余若歌的魔剑又重重落到他背上，差点把他砸窒息。

“是我。”他指了指吴宁成，“他帮的忙。”

众人愣了一下，瘦高个问：“里面的吴洪元呢？”

“这人是你杀的？”一个瘦高男子踢了踢倒在地上的吴宁杰，问余若歌。

“那是我的剑。”在他们要解走魔剑时，余若歌忍不住出声。

余若歌道：“你可能没读过书，有个词叫大义灭亲。”

“他也配？是知道我们要来才想着反水保命的吧？”瘦高个踹了吴宁成一脚，又转回头，“你是谁？”

瘦高个怒道：“干什么吃的，一把剑拿不稳！”

“呸，一看就没说实话，一并绑上。”

余若歌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他们把自己压在地上绑缚。

“对、对不起，我没想到这剑这么重。”那人换成两只手，把魔剑抬走了。

瘦高个要拿去掂量，余若歌立刻喊道：“等一下，你是几品？五品以上的人不能拿这把剑！”

瘦高个哼了一声：“装神弄鬼。”他依旧去拿，手刚碰到剑柄，立刻就像摸到滚烫烙铁一样缩了回去。

“过路散修。”他回答。

余若歌被人抬起，往院子里去，一过大厅，便看到后院尸横满地，有男有女，前者较多，血水肆意流淌，像一幅诡异的画。

“都是你们怖道宗的杂碎。”瘦高个对吴宁成说，“可能也混了些家丁丫鬟，不过他们也是怖道宗的，对吧？”

余若歌在群尸中看到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男孩，凝固的脸上带着刺目的伤口。

他本该提醒范家人烧尸体防止怖道宗人变成尸傀，但他什么都不想说。

吴家残存的女眷被集中在一个屋子里，瘦高个把两人丢了进去，关上了门，屋里没点灯，只有灰色的昏暗。

“成儿……”他躺在地上，看向声音来源，是个妇人，手被绑在身后，头发散乱，衣着华贵，似乎是吴宁成的母亲，“你没事吧？你爹和你哥呢？”

吴宁成不敢看母亲，更不敢答话。

余若歌道：“都死了，是我杀的。”

屋子里的人都看向他，吴母眼中充满怨恨，但迅速又多了疑惑：“小兄弟你最好别开玩笑，倘若你杀了我夫君和爱子，范家怎会把你绑起来?”

谁让我等级太低证明不了是我杀了他们呢？余若歌道：“因为我和范家不是一路人，他们也没亲眼见我杀了他们。”

吴宁成看了一圈，没在屋里找到他想见的面孔，便问道：“冯练呢？”

吴母露出一抹窃喜的笑：“圣女早就从地道离开了，范家人没发现，他们就算现在追也来不及了。”

余若歌倒有些佩服她，听到老公儿子死了的消息后竟还能露出这种表情，让人叹为观止。

吴宁成嘴巴张了张，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最后闭上了眼睛。

余若歌不知道该不该喊出声，让范家人去追追看，毕竟放走了怖道宗圣女实在不是什么好事，但想到范家人的态度，突然觉得不出声会不会更好。

他问吴母：“圣女是做什么的？”

吴母瞪了他一眼：“我夫君和杰儿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撒谎再简单不过，而且还是他儿子先撒的。

“成儿，是吗？”

吴宁成看着他，轻轻摇头。

余若歌道：“其实我是站怖道宗一边的，我还以为范家会派人窃听我们说话。”

“他们没那些细心思。”吴母恨恨地说，“范家都是些沽名钓誉的家伙，他们才不是真心想消灭我宗，纯粹是落井下石，不知道哪个狗窝里钻出来的烂东西告诉他们吴家和怖道宗相关，害的今日惨状，我诅咒他不得好死。”

“我也诅咒他，害得我不能投靠贵宗。”还好没说什么死老婆孩子的话，不然余若歌可不敢附和。

吴母表情柔和了些，道：“你若真心向我宗，最好学会跟别人一起说我宗坏话，像我们这些确定属于怖道宗的人，没几天就要被斩于市的。”

“多谢夫人提醒，请问圣女究竟是何作用？”

“当然是用来诞下圣尊转世的了。”

圣尊？是怖道宗信仰的邪神吧？估计也就是个捏造出来的玩意。

余若歌瞥了眼吴宁成，发现他表情有些痛苦，于是继续问：“不知是如何诞下？是信仰足够虔诚吗？”

“当然要虔诚，她和圣子若是不够虔诚，怎能让圣尊降世呢？”

“敢问圣子是？”

“我们宗主。”

“哦。”老家伙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竟然玩这一套。

知道所谓圣女也不过是个虚假的称号，余若歌也便放心了，一瞬间倦意涌来，他再也睁不开眼皮，便就此躺着，沉沉睡去。

瘦高个也是暴脾气，他自不会真杀了余若歌，但也得跺上几脚出气，正当他把脚重新抬起时，吴宁成喊道：“他是余若歌，府衙下令要抓的人。”

“府衙？”瘦高个把腿收了回去，“原来是个逃犯。”他在余若歌肚子上踹了脚，“一并带到后院，和其他人一起关了。”

“这他娘的是什么妖剑！”他骂道，“你他娘的究竟是什么人？”

“我说了，过路人。”

余若歌不认识他们，范家的人也不认识他，但他们认识吴宁成，于是当场把他绑了起来，绑缚的绳子都带着能扎入皮肉的小刺，可以抑制灵力施放。

瘦高个过来踩住他的脑袋，把他半张脸压进土里：“不说实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来啊，看看你把我杀了后还有几天活头！”余若歌怒道。

他最恨威胁，若是瘦高个客气点，倒还肯说，但像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便是死也不可能让他如意。

“他杀的。”

瘦高个一脸厌恶，往吴宁成身上吐了口痰：“呸，弑父弑兄，没人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