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想套近乎啊？”

小道士将包裹紧了紧。

“……”

小道士看沈原嘴上说着怕，脸上却带着笑意，一阵无语。

沈原笑了：“我信，我好怕。”

若是寻常陌生人也就罢了，但小道士这种临街摆摊算卦的，前身记忆中若不存在，那肯定是第一次来。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为什么不愿意改口，是要加钱吗？”沈原好奇地问道。

“加钱？！”

“就随便问问，兴阳县附近没有什么名寺大观，很少有道释两教之人出现，所以有点好奇。”沈原说道。

“你还挺有坚持。”

沈原觉得这小道士挺有意思；“我以前没见过你，你是第一次来兴阳县？”

“停止你的好奇！”

小道士收拾好东西，刚走两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退了回来。

他绕着沈原走了两圈：“你这副模样，好像还对这县城很熟悉？”

听见这两个字，小道士差点跳起来：“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卦象本天成，第一次算出是什么，便是什么，哪有随口更改的道理？”

小道士眼睛一亮：“那你可知道，引发圣显的那位儒家学子，住在哪里？”

“你不知道吗？”

沈原有点意外。

当夜，周世同把路千言的底细给扒了个底掉，弄得几乎人人都知道路千言家住红脂巷。

这种消息，小道士随便拉个路人就能问清楚。

“呃……我刚进县城，晚上还没住所，就想着算卦挣点银子，结果第一单就遇见一个恶员外，砸了我的摊子！”小道士气呼呼地说道。

这家伙有点倒霉啊，沈原有点同情他了。

“你找那位儒家学子……有什么事吗？”

“弄点钱……嗯，顺便再弄点名声。”小道士说道。

金钱？名声？

沈原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儒家学子家里一穷二白，你想在他身上弄钱，怕是没什么盼头。”

“谁说我要在他身上弄钱了？”

“那你打算怎么弄？”

“我打算公开去挑战他，只要打赢了他，就有了名声，有了名声，钱自然就来了。”小道士说道。

别说，这一套操作还挺有逻辑。

没想到，路千言这么快就有挑战者了。

“你达到八品了？”沈原问。

“还没有。”

“那你这么有自信？那儒家学子可是领悟了书生意气的人杰，还有圣人指道，寻常九品可不是他的对手。”

“人杰？谁不是呢！”

小道士抬头挺胸：“我师父也说我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沈原不由得撇撇嘴。

百年一遇的天才，十二三岁便能入九品，在小道士这个年纪，早就入八品了。

“你别不信，我师父教我的本事比较难，所以进度有点慢，待我融会贯通后，实力提升就快了！”小道士赶紧补了一句。

“那你师父有没有告诉你，在外要蹈光养晦，别随便暴露自己的秘密。”

“没有啊！我师父说，尽管锋芒毕露，要是同境界打输了，辱了他的名声，他就要亲自赶过来打我屁股！”

小道士下意识往后摸了摸，显然心有余悸。

沈原表示羡慕。

原来小道士背后有高人兜底。

“那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要是那儒家学子不愿意接受你的挑战，你怎么办？”

“这……”

小道士愣住了。

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引发了圣显，难道不该来者不拒吗？”

“人家也要修炼，若是接受所有人的挑战，那他不被烦死了？”

小道士不太聪明的样子。

“说得也是啊！”小道士略微沉吟，“那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接受呢？”

沈原故作沉吟：“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不用挑战那位儒家学子，也能获得金钱与名声。”

“哦？什么办法？”小道士一脸期待。

沈原指向县城的土墙：“看见那边的城头了吗？”

“看见了！”

“你去城墙上扯个条子，挑战全县九品，愿意来挑战的，收报名费五两银子！”沈原说道。

“人家是傻子吗？谁会给五两银子的报名费！”小道士没好气地说道。

“很简单啊，你再写一句，若是打赢了你，可得五十两！”沈原说道。

“五十两？！”

小道士倒吸一口凉气，一下子变得颓然：“我没有这么多钱……”

“你打输了才会给五十两，你会输吗？”沈原问。

“那当然不会！”

小道士很自信。

“那你担心什么？”

“担心？我才没有！我这就去挑战全县九品！”

小道士一下子变得很兴奋：“如果有十个人来报名，那我就可赚五十两，若是有一百个……那就是五百两！若我挑战十个县……那就是五千两！这下可以把道观从里到外完完整整翻修一遍了，终于不用漏风淋雨了！”

这是个乐观的理想派！

沈原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不过，你先得把五十两摆出来，看见真金白银，人家才有勇气上来搏一搏。”

小道士愣住了：“我没有啊……”

“我有啊，我借你啊！”沈原笑眯眯地说道。

“借？”

小道士迟疑了一下：“有利息什么的吗？”

“没有，我就是想交个朋友而已，没有丝毫利息。”沈原说道，但他话锋随即一转，“不过，每个人的报名费里，我要抽一两。”

“抽一两？”

小道士一脸肉痛，但他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好吧，我答应你！大不了少赚一千两，我多赢两个县就赚回来了！”

“那咱们就说定了，我借你五十两，作为本金；而每五两报名费里，我抽一两……这个交易，你同意了是吧？”沈原依旧笑眯眯。

“嗯！”

小道士点点头，毫不犹豫。

这下，沈原笑得更灿烂了。

【交易达成】

【交易双方：沈原，玄玉】

【交易内容：沈原为玄玉提供五十两本金，换来报名费五抽一】

【违背交易将受到惩罚】

【惩罚的代价由交易发起方收取】

“嗯？”

交易达成瞬间，小道士居然冥冥中有所感应，但这感觉一闪即逝，他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既然咱们这么说定了……”

沈原的笑容突然变得恶趣味，他伸手一掏，摸出五两银子：“那我第一个挑战你。”

小道士居然是为了这事而来。

沈原沉吟：“嗯……略知一二。”

“还行吧，走不丢就是了。”沈原笑道。

“嗯……”

杀人灭口？

小道士看了看四周，见无人注意这里，于是凑近了一点：“那我向你打听点消息，你可知这兴阳县前段时间出的大事？”

“这县城每日发生的事情很多，你具体指哪一件？”沈原问。

“还能是哪件？自然是圣显！”

“算了算了！你都这么惨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小道士继续收拾散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