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认出张三是将军们带来的贵宾，也就回答了张三的问询。

那个包厢的人，是在张三等人之后才来，不过这种大白天跑青楼的人，老鸨肯定会多注意一下。其中一个应该是叶城本地的人，出手阔绰，另一个人看着十分油滑，说话间有些南国的口音。

“小楚姑娘，也是来这地方玩的？”

没理会张三的调笑，楚宵月依旧绽放着让人身心愉悦的微笑，说道：“楼上最西侧的包厢里，南国的一个使者正在跟你们大宁的人见面。这个消息算是对你们那个小皇帝的一点儿补偿。”

释放了一下，神清气爽的张三刚要往回走，后院侧边闪出两个身影，张三刚要戒备，却看见来人竟是熟悉的面孔。

张三没有直接返回，找到老鸨打算问问看那个包厢的情况。

张三刚一上任，屁股都没坐到府衙里，就得到了这种消息。看来这回怡春院之行要泡汤了。

宁国的人私下接触外使，还是在这种地方，怕是有些不可告人的勾当。而此时，得先确认一下这消息的正确性。

老鸨这种人，实在是搜集情报方面的好手，一方面是见多识广，南来北往的，各行各业的，那都是人家的客户，这才是真正吃过见过的主。

张三看起来脚步虚浮，但是走起路来却没发出半点声响，等到终于摸到那处包厢附近，便想要偷听一下，里面人的对话。可惜这怡春院因为过于专业，隔音效果竟是还不错，若是里面的人只是小声交谈，外面的人却是听不到半分。不过可以确认的是，这包厢里面确实有人。

大白天的，这肯定是在做些不是正事的勾当。

另一方面，老鸨这种身份，也是很好的掩护，在这种风月场所，就算有什么不妥，怎么好为难一个弱女子呢。

张三恨不得当下，把老鸨乃至整个怡春院收编到朝阳里，绝不是有私心，这算是一心为公，都是为了工作嘛。

张三也不急着打探了，嘱咐老鸨，那边包厢的人若是要离开，就过来找他知会一声。

定下主意的张三，又恢复了醉酒的模样，往楼里走去。一上楼，没直接返回将军们的包厢，而是假装不认得路，往另一边最深处走去。

“你是个屁的君子。”

“还一表人才，老子就没见过哪个人才长得这么猥琐的。”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张三借此告别了将军们，“咱们来日方长，下次再聚，下次再聚。”

“你小子这是见色忘义。”

张三此时没时间和老将们吹牛打屁，赶紧出了包厢，在老鸨的帮助下，看见了刚刚下楼准备离去的两人。

唉，这人手不够啊，我一个人怎么盯着两边，招人的事情得抓紧了。

出门的那两人，在门口便像是毫不相关一般，也没打什么招呼，自顾自的往两边离开。

一边儿是往西去的，估计是使团的人，使团目前只能待在叶城里，而且使团中的人都是有数的，张三只要记得那人的容貌，以后再想找也比较容易。

张三很快做了决断，得跟着另一边的，叶城这么大，人这么多，若是跟不到线索，以后想找人就是大海捞针了。

此时街上还比较热闹，张三也比较好跟踪，只见那人拐进一条小巷，竟是有一辆马车在此等候，那人上了马车，继续往东边驶去。

在城里的马车也开不得多快，张三稍提些速，也能保持着马车一直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不过同时也要注意自己的隐蔽，紧盯着一辆马车，不是难事。但同时，也得让自己的行为看起来不那么奇怪，引得旁人注意，这才是张三这个老斥候的本事。

马车左转右绕的来到城东的一个巷子里，停在一户人家的门口，车上的人下车叫门，有人从里面开了门，把人迎了进去，马车便径直离开了。张三记住了此地的位置，不过仗着自身过硬，他决定冒险一些，翻上围墙，准备看看里面的情况。

巷子内此时没什么人，张三也放心一些，趴伏在高墙上，眼睛扫视着院子里的情况。

院子内此时没有了人的踪影，张三没敢直接翻下围墙，还不知道对方深浅，不能以身犯险。

等了一会，竟然一点儿声响都没有，总在墙上待着也不是事，被人看见可不好解释，张三绕道房子后侧，果然还有后门，看着情况估计是从后门走了。

失去了跟踪目标，张三只能从别的方向入手。接连敲响了挨着的几户人家的门，这个时间还没到大家都下班回家的时候总算有一个是在家的，一个老妇人开了门，看着陌生的张三有些警惕。

“大娘你别害怕，我就是跟您打听个事，那边那个门上挂着红布的人家，您认识吗？”

老人稍微放下心来，“很少见到那家人的，偶尔有人进出，你找他们有什么事啊。”

“没什么事，我就是想在附近买个房子，看见那家好像是没人住的，就打听打听。”

听到说买房，老人家来了精神，一顿叨咕现在叶城房子可不好买，房价太贵了之类的话。

张三敷衍了几句，就找了个由头离开了。

来到巷子的出口，已经靠近东街主街了，人也变得多了起来，这时候再想找到那人的足迹只能是天方夜谭了。

张三只能悻悻离去，缺人手啊，自己好歹是个指挥使，竟然连跟踪这种小事都得亲自上阵，简直是暴殄天物。

段昭阳看见老鸨进来和张三暗送秋波，一拍张三的肩膀，调笑道：“你小子可以啊，刚来这么一会儿，就把春芳给拿下了。”

张三也正好借坡下驴，“那你不看看咱是什么人，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还得是我这种风度翩翩，一表人才的才有这本事。”

老鸨不知内情，但也不想得罪将军的客人，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张三回到将军们的包厢，惹得众人一顿调侃，“张都尉这一趟，时间可够长的，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随即众人便是一阵大笑。

一步三晃的张三来到走廊，摸索着往后院走去。

张三也习惯跟他们插科打诨，随即反击起来，“有难言之隐的也是你们这帮老头，我可还年轻呢，不信咱们就出去比划比划，我现在逆风还能尿三丈，你们这些家伙估计顺风都能尿一鞋了。”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招呼着张三继续吃喝。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到了半下午的时间，张三正和将军们吹牛吹得兴高采烈呢，老鸨从门外探进身来，眼神示意了一下张三，意思是那边可是要走了。

说完，楚宵月便领着身边的丫鬟消失在后院中。

来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