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臣女在宫外，就听说皇后娘娘最是端庄持重，稳重大方，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看到皇后娘娘的模样，就如同我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外祖母，一样的稳重慈祥。”

这话虽然是好话，可是听在皇后的耳中，却让他面上的笑容显些维持不住。

“你这个孩子说你实诚，你还当真是实诚。”

皇后漫不经心地轻抚着指甲，鲜红豆蔻染就的指甲上面，用细细的金箔贴上了水仙花的模样，这样的装扮，原本会有些妖娆，可是在皇后身上，却是恰到好处的霸道。

皇后慢悠悠地又喝了一盏茶，眼看着云晓灵有些摇摇晃晃的，蹲不稳当，眉目之间闪过一丝笑意。

果然，那能够做上中宫主位的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只不过大概是因为工于心计的缘故，皇后除了眉眼之间的衰败之外，面上还隐隐有些阴狠刻薄，这可不单单是人老珠黄能够解释的了。

合着你折腾我一个多时辰，还没折腾够呗？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臣女第一次和皇后娘娘距离这么近，一时之间，得窥凤颜，震惊不已，事宜有些失态，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今年也不过只是不惑之年，再加上身在后宫当中，整个大雍朝各个地方最好的保养品，像是流水一样送到凤鸾宫中，所以就算他已经临近不惑之年，可是实际上看上去，和那些三十而立之人也差不了太远。

天下女子没有谁不喜欢别人称赞自己的容貌的，更何况那样称赞的话语，还是从一个，比自己更加年轻貌美的女子口中说出来。

“哦？”皇后眉梢微挑，来了兴趣:“本宫已经人老珠黄，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才是像开得正盛的花儿一样，又漂亮又鲜嫩水灵，你若是喜欢美人儿，只需要照照镜子就行了，怎么看本宫还看呆了呢？”

结果这个小姑娘张口就来一句，看起来像是他奶奶年轻的时候？

还稳重，慈祥？

皇后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凝固，屋子里的气氛忽然之间也冻结下来，云晓灵似乎才刚刚反应过来一般。

说着也不让皇后再开口说话，自顾自的站起来走到位置上坐下。

云晓灵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最开始的时候也不过是照着古书上面随便调配的，也不敢给其他人用就只能够让母亲先用了，结果没想到母亲用了之后，效果竟然还不错，果然古书上面的东西，流传了这么多年，还是有道理的。”

皇后现在对于那些护肤脂膏，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并没有半点兴趣，他现在只想要能够让皱纹变得浅淡的东西。

“那也是你有孝心，之前曾经见过你母亲一面，确实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皇后淡淡的夸了两句，话锋一转:“现在，你给你母亲用过的那个脂膏还在吗？”

云晓灵仿佛没有理解到的模样，还是一脸笑眯眯的:“我给母亲做过一次之后还做过……”

话音刚落，皇后就接过了话茬子，“既然如此，本宫对你刚刚所说的脂膏倒还是挺有兴趣的，你是在哪本古书上面看到的？不如把书借给本宫一观。”

“这个恐怕不行……我找到的书上面，也不过只有只言片语。”云晓灵做出了为难的模样:“前后坐的那几次都是运气，具体的配方我现在也没有摸索出来，要是我现在能够把具体的配方摸索出来，就不用皇后娘娘开口，我也早早的就献上了。”

皇后有了几分不耐烦，他现在每一日起来的时候就总能够感觉到自己又变得更加衰老了。

甚至有的时候不过是晚上睡上一觉，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隐约之间就觉得脸上多了几根皱纹。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这偌大的后宫，怎么又可能，让邹桂妃那个狐媚子一家独大？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恢复的希望，结果这人告诉她，手里只有成品，没有药方。

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说你前前后后的做了几次，那么定然还有自己存着用的吧？”皇后脸上带着虚假的笑容，他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要告罄了:“不如你把做好的脂膏拿给本宫，本宫让人去分析了方子，也是一样的。”

皇后原本不过是想着侧耳随便听一听，结果听到这里，忽然之间就眼前一亮。

“哦？你这么一说，本宫倒是想起来了，传闻之中，你好像对于女子的护肤脂膏这一类的颇有研究，你母亲就是因为用了你做的东西，所以脸上才没有了这些讨厌的皱纹吧？”

喃喃低语:“啊……对不起皇后娘娘，臣女说错话了，臣女只是看着您鼻翼两侧的纹路实在太深了，还有皇后娘娘的眼角，您刚刚笑的时候，您的眼角就像是金鱼的尾巴一样，可好看了。”

听了这话，皇后的脸色越发绷不住了，云晓灵却好像没有察觉一般，继续道:“臣女的外祖母现在那里的纹路也很深，所以臣女才会说，皇后娘娘和祖母年轻的时候应当会格外相像。”

“你不过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有些事情不懂也是情有可原。”

“陆老太君德高望重，之前在京城的时候也是人人都喜欢的，”皇后一脸假笑:“若是本宫能够有几分，陆老太君的模样，想来也是难得的福气。”

云晓灵连忙诚惶诚恐:“这是哪里的话？若是臣女祖母有一两分像皇后娘娘，这才是臣女的福气。”

说着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又笑道:“我母亲之前脸上也有这样的纹路，不过最近也好多了，我那时候不大懂事儿，随口说和外祖母一点不像，当时我母亲还和我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快快起来吧，本宫一喝茶就容易忘事儿，你这个样子，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本宫在为难你。”

云晓灵垂着眸子，心里冷笑，什么叫做别人还以为是在为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