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彤一怔，看向谢老头。

谢老头苦笑道：“你会炼丹？”

“甚至治好她，也不是不可能。”

白凡说完，等着谢老头回话。

“第二个选择，做我在灰山城的眼线，我会提供报酬，包括你孙女的丹药。”

白凡插嘴道：“你知道自己吃的那丹药，价值多少吗？”

谢老头苦涩道：“我真没有害死过人。”

“卖残破法器那些鱼饵，害死散修的，是其他的人。”

“略懂一些。”

“谁知道会碰到你这种铁了心要买的。”

碧彤怒道：“那你为什么跟顾伯伯……呸，顾长青那道貌岸然的做这些事情，亏我还以为他是个好人!”

谢老头咬牙道：“顾长青不会放过我的。”

“所以你要引他出城。”

“你要想和我站在一条船上，就要做些事情。”

“我故意把价钱提的很高，就是不想让人买。”

谢老头叹气道：“你跟他去吧。”

自己被拿住了把柄，对方出手阔绰，显然不是倒逆山的一般弟子。

这打了补丁的道袍，是穿出来骗人的吧？

他明白，也只有白凡这种人，能有财力支付了孙女的丹药。

自己跟着顾长青做这种事情，迟早会有报应，既然面前有个机会，他决定赌一把。

他也怕自己这傻孙女对于人间险恶接触不深，要是被白凡骗了怎么办？

不过孙女虽然长得还行，但看白凡相貌，应该是不缺道侣，不会对自己孙女起什么歹心吧？

想到欢欲门的作风，他只能在两个选项中，选择不那么烂的那个。

白凡带着碧彤，出城去了。

谢老头摸起了很久没拿起过的眼袋，狠狠抽了一口。

这年轻人眼睛很毒，手段也很毒。

带走碧彤这一招，等于是把自己逼上一条不回头的路。

他不是没起过逃跑的念头，但是偏偏那年轻人，把自己孙女带在身边，明摆着是做人质！

谢碧彤穿着套普通布衣，跟在白凡后面出了城，一路往荒山走去。

她心里有些打鼓，不知道对方目的，但是对面拿住了自己爷爷的把柄，要是自己逃跑，必然会连累爷爷。

白凡在前面出声：“是不是觉得我手段很过分？”

谢碧彤咬了下嘴唇，“你要听实话？”

“对。”

“你手段确实不够光明。”

白凡没有转身：“没错，我也这么觉得。”

“但这是你们咎由自取。”

谢碧彤小声道：“我爷爷说了，他是第一次害人，我也没犯错啊。”

“不，”白凡说道：“在我眼里，你和你爷爷，和那些害过人的，并无多大区别。”

谢碧彤一怔。

“今天要不是我，换了别人，已经被害死了。”

“而且你的丹药价值不菲，你爷爷去向那顾长青借的灵石，来路也不干净，说不定就是被劫杀的人的财产。”

“如果这样，你还能说自己无辜吗？”

谢碧彤语塞，她本来觉得自己算正直的，没想到身前的年轻人，比她还要固执。

但她偏偏无法反驳。

“你到底想要我们做什么？”

“那两个戒指，是你打造的吧？”

谢碧彤没有否认，“在旧法器的基础上改的，毛病很多。”

白凡悠然道：“不用谦虚，会炼器的人凤毛麟角，说来还是我赚了。”

谢碧彤冷笑：“你倒想得好，想学读书人找侍女，晚上红袖添香？”

白凡想到谢碧彤打铁的样子，“免了，只怕你香没添上，在我头上添个锤子。”

谢碧彤一口气噎住。

白凡第一眼看到谢碧彤打得是法器胚子，心中就起了计较。

不管是她自己摸索的，还是家族传承，一个能打制法器的人，在门派中都是非常稀缺的。

虽然谢碧彤现在可能水平不行，也缺乏名师和功法，但是白凡知道，自己一旦获取到合适的功法，加以领悟，再传授给她，就能造就出一个炼器师。

这对其他人也适用，这才是他心中规划的，未来能发挥神诡道书作用的前景。

谢长青坐在屋里面，那着一份刚刚传过来的线报，心情颇为不好。

如他所料，倒逆山没有叫胡邕的外门弟子，反而是内门丹房有一个！

怪不得此人出手如此阔绰！

还穿个外门弟子的旧道袍，这是出门钓鱼来了？

自己这些手下，有可能都被钓进去了！

他看到这里，牙齿一阵发紧。

唯一的好消息，情报显示，胡邕境界只是炼气中期，没有斗战经验，属于门派事务人才。

门外传来谢老头的声音，谢长青推门出去，不悦道：“你怎么来了？”

谢老头低声道：“那胡邕看上了我孙女，说要坐飞舟带回山门，现在已经出城了，我阻止不了。”

顾长青一惊。

他借给谢老头灵石，绝对不是什么好心，而是看上了谢碧彤的炼器本事。

他来灰山城三年，观察谢老头和谢碧彤两年多，越发确定谢碧彤的炼器应该是有渊源的。

如果能找机会将谢碧彤收为徒弟，将来为门派打造法器，师凭徒贵，自己升为内门弟子，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被人截胡，几年功夫白费，想到这里，他有些急了，抓住谢老头衣襟，“给我带路！”

谢碧彤看着白凡站在山顶上，看着远处的灰山城，忍不住说道：“你会为了我们，得罪一个大派的弟子？”

“在我印象中，你把罪名安在我们身上，牺牲我们和谢长青搞好关系才正常吧？”

“我怎么看，我们爷孙两个的价值，都没有顾长青有用。”

白凡看了谢碧彤一眼，有些惊讶。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一般的工匠子女，可问不出这种话来。”

他突然笑了起来，“你这是暗示我，你也是有些背景的，我不要把你轻易牺牲掉。”

谢碧彤满脸尘灰的脸上，有些发红。

“你放心，”白凡看着山下，“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做事不会很过分的。”

谢碧彤心道我更不放心了好不好！

碧彤一脸懵懂着看着两人，就见白凡站起身来，说道：“你跟我出城。”

碧彤疑惑：“为什么？”

谢老头脸色苍白，嘴唇颤抖。

眼前的年轻人，绝对不像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

“第一个选择，我带你回宗门处置。”

他迟疑道：“可我不知道如何让他出城，说不定他不是一个人……”

白凡笑了笑，“我来的时候问过一些你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这种散人，顾长青一个门派弟子，会给你下套控制你？”

这灰山城，虽然被欢欲门渗透不少，但归根结底，名义上还是归倒逆山管。

谢老头勾结外派，要是被白凡带回去，像他这种没背景的，只怕要承担大部分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