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心灵折磨？

没人知道。

那个时候的贺川，眼眸不再温和，而是带着决绝。

贺子铭脑海中不断闪过一幅幅画面。

他说，让苏傲血坚持当卧底。

这个男人目睹最尊敬的队长死了的那一刻。

每一幅画面，都是从苏傲血脑海中传出的。

他记得那样清楚。

......

这个偏执的年轻人，那样坚定与尊敬的贺队，死在他面前。

贺子铭忽然在想。

画面仍在继续，片刻不停。

苏傲血在边防检查站被撞后，只用了短短十天的时间，便已经全部恢复如初。

当他出院的时候，仍是贺队带着萤火小队全员，亲自来接的。

甚至在边防检查站的时候，他不惜用自己的性命，维护他的队长。

可为什么？

因为灰人行动，还是龙庭集团。

他现在不知道，贺队也并没有告知。

此刻，医院门口，人来人往。

大街上，车辆熙攘，川流不息。

苏傲血就那样站在人流中，远远望着。

他的目光，望着贺队面容温和，和柳铩，苏白不断聊着训练的内容。

偶尔会严肃的板起脸，吓唬的柳铩几人挤眉弄眼。

随后，便会一同笑着，像是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的模样。

有时候，苏傲血甚至觉得，那天贺队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像是一场梦。

但他忘不了贺队郑重的眼神。

那些，都不是梦，而是真的。

灰人行动开始后，也许贺队真的会死。

这一刻，他只是悄然攥紧拳头，直到掌心边缘，都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

来自苏傲血声音，低沉的响起。

而他的目光，则是看向贺队，像是要将这个尊重的人，牢牢刻在心底。

“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你要是死了，我让龙庭集团所有人，给你陪葬。”

“谁也拿不走你的头颅，谁也动不了你的身躯。”

像是在许诺。

这一天，苏傲血在心里狠狠的刻下了一道防线。

目光愈发凶戾，狠辣。

......

病房里。

原本的寂静，被一道苍老的声音打破。

那是来自苏傲血的老战友，萤火小队的班长柳铩的。

这一刻，这个身形高大的老兵，眼中带着悲怆，开口、

“贺队的确是在灰人行动后死的。”

“从贺队和苏傲血出发，一起前往执行任务开始，到发现贺队的尸身，已经过去了足足六天。”

提及那个男人的名字，柳铩苍老的面容带着悲哀。

“那时候，他的尸身是被边防军找到，穿着缉毒警的衣服，就那样被丢在缅边山里。”

“在那个赌，毒合法的混乱区域，势力错综复杂，可就是这样混乱的一片区域，硬生生没人敢动这个穿着缉毒警制服的男人的尸体。”

柳铩几人不约而同的陷入那段回忆。

当时他们并没有发现有任何不妥。

已经别贺队牺牲的悲哀和苏傲血的叛变，彻底冲昏了头脑。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终于想起来。

那一天，队长眼神中带着庄严。

像是在和他郑重的道别。

远远的，苏傲血望着刚毅温和的贺队。

眼眸中的悲恸愈发浓重。

他说，灰人行动后，他会死。

脑海中，那一天的画面，不断涌现。

“你记住，一旦你要成为卧底，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哪怕我死了，哪怕我尸体没人埋，你也得给我坚持下当卧底。”

他这样聪慧的人，怎么会听不出？

贺川对苏傲血训练的关心，带队的时候对苏傲血的保护。

以及细心的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