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不知。”张易弯腰稽首，“请掌门示下。”

顺明道人起身便走，道：“我参同门以丹道闻名，而世人大多不知，我门祖师，乃是有惊才绝艳的全才，无所不通，无所不精。”

随后看着面前出现的道骨仙风的老人，起身行礼道：“拜见掌门。”

张易没想到参同掌门竟会出现在此，心中百念相生，不断猜测，不时用眼角观察，企图看出什么，只是老者平静如水的面容，让他不明所以，却也稍安。

“呼”张易轻轻吐出一口气，将灵气运转了一个大周天之后，方才从修行界退了出来，缓缓睁开双眼。

顺明道人久久未语，半响才道：“你可知，我为何要将你留住？”

顺明道人走到屋外站定，背对着张易问道：“谁是你佛家的师傅？”

张易一愣，这才明白顺明道人今夜找自己所为何事，低头回道：“我母亲鑫佛，小时候和她学过。”

“只是三千年传承至今，门中再没出过先祖那般人物，渐渐衰落，到我这里，虽然看似辉煌，实则早已是个纸老虎了。”

“月芷师妹回来和我说了你今日在观中的言语，我就猜想你接触过佛家，有此般认知，看来你母亲是一位高人啊！”

“高人？”张易不置可否，凄然道：“她不过是个被辜负的可怜人罢了！”

说话间，，俩人已走到瀑布之前，顺明道人却半分没有停住的意思，一步踏出，便走在那水面之上，逆流而上，那奔涌澎湃的湍急水流自动分开，露出了瀑布后的洞天。

张易跟随着顺明道人，俩人一前一后，相继进入了那洞天中，后面俩人走过的水流似镜面一般，凝滞不动，皎洁的月光将整个瀑布渲染得如同九天之上的匹练一般，随着俩人离开，水面再度恢复了流动，激荡得水流四散纷飞，似如银河飘落，银瓶乍破水浆迸，说得就是如此了吧。

进得洞来，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方水池，内中一莲花，一柄二叶三瓣，中心却是个花苞，未曾开放。

“喔！这样啊。”顺明道人的话语，带着一丝释然。

“算上祖师，九人。”顺明道人转头看向张易，“上一个人，w我的师祖，道号玉华，距今已有500年了。”

“呼，掌门，玉华先祖是什么修为？”张易想知道，能看见石阶真容的上一位，到底是什么修为。

顺明道人道：“百年前，师祖他老人家就已经是大乘期了，不知道最后有没有破入仙境。”

“大乘期？”张易一愣，这等修为，莫说是青阳山，便是中域的名山大川，又有什么不敢去开山立派的呢？

“我是出窍期”似是看出了张易的不解，顺明道人苦笑着说出自己的修为。

练气，淬体，先天，筑基，金丹，元婴，出窍，合体，渡劫，大乘。

修真十境中，出窍期与大乘期，相差的不仅仅是表面上的三个境界，更是战力上的天差地别，这也让张易明白了，为什么如此，一个门派的强大，靠一个人是远远不够的。

“我门中历代掌教，大多数是出窍境，若非期间出现了几个惊才绝艳之人，加上有先祖威名震慑，参同门早就不复存在了。”顺明道人眉头紧锁，此时的他，在也没有那种仙人平和自然的神态自若了，尽是对参同门未来的踌躇。

张易心下微动，却是想起了那句“百年前已经是”了，问道：“玉华先祖还在人世吗？”

顺明道人摇头苦笑道：“不知道”

“不知道？”张易一愣。

顺明道人抬头看向高台，道：“百年前南疆中的妖族暴乱，师祖前去查看，从此便再无消息了”

张易明白了，这位祖师，生死不明。

“我能得到什么？”张易开口，他明白，顺明已经将他作为参同门的未来了。

顺明道人微微一怔，却是没有想到张易如此直接，还是道：“你修行的资源，门中会全力提供，还有，如果你能到达渡劫期，这株莲花也是你的。”

“这株莲花是什么？”张易有些好奇。

“混沌青莲的一点莲藕长出来的。”顺明道人轻声道。

“什么？”张易浑身大震，再度看向那株莲花却是再也移不开目光了，难以置信。

顺明道人对此早有预料，想当年他第一次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震惊一点也不比张易少，这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只是莲藕中的一小段，当年参同祖师得到之后，将之移植到这灵池之中，再以阵法将青阳山周围千里的灵气尽数汇集过来，辅以各种奇花异草，三千年岁月传承，才长成这样，有了开花的痕迹？”

“你要我怎么做？”张易缓缓开口，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不答应，顺明道人直接带他来看这株莲花，就表明了一切，自己要是说不，这位看上去毫无杀心的掌门，也不会让一个知道门中秘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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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存在了。

顺明道人轻轻点头，道：“我观你修行，应该是筑基期了，这般年纪有此修为，比之玉华师祖也是不差了。”随后拿出一个布袋，道“这是筑基丹，不够了再找我要。”

做完这些，顺明道人嘴唇微动，几次欲言，却最终没有说出来，他转过身去，闭上眼，久久未语，半响，他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道：“希望你早日撑起这个宗门，这就是我要你做的！”顺明眼神真挚，随后转身离去。

“要是我失败了呢？”张易轻声问道，这句话让即将走出洞天的掌门浑身一颤，却也没有转身，下一刻就再度走了出去。

张易微微一愣，心中百感交集，这位掌门，最终还是选择了无保留得相信自己了吗？

“不破不立”洞天中缓缓传荡开这四个字，不破不立，好一个不破不立啊！

张易转身走向高台，看来良久，参同门历代掌教，第一次来到这里都是这般的吗？这一方小小的洞天中，已悄然见证了三千年的岁月更迭，那些遥远的人来了又去，最终只剩了这石洞，依然还在。

一步跨出，走在石阶上，轻轻的嗒嗒声回响开来，仿佛跨越千年的时光，也有人这般走过。

高台上有一个蒲团，想来是用来打坐的，蒲团前，放有一本书，书着“道”字，就这般静静得躺在哪里。

打开泛黄的书页，纸张粗糙的手感告诉张易，它在这里，也很久了。

万法皆同源

一法通万法

书的第一页，就这般写着十个字，却让张易感觉到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世人说法，大多以偏概全，只知此而不知彼，而面前这十字，却让人看见世间道其实只有俩条是真正的，又或者说，是一条道的俩面。

张易久久未动，这十字字字珠玑，为他点明了道路，只是真正到最后，返璞归真，殊途同归，却只是一条路了。

道一生二，一为之本，二为之相，本为之道，道有阳阳二相，无高下正邪之分，唯二相相合得见本质之人，方为得道。

张易心神皆震，随后快步离开，走出洞天来到云起峰顶打坐，调息心神。

中秋佳节，月正好，清风徐来，摇曳着崖畔间的几颗迎客松，将洒落在青石上的月光搅碎成细碎的光影，寂静的夜空中不时传来几声鸟叫声，格外平静。

山上的道观中，此刻依旧人声鼎沸，往来香客络绎不绝，却也数人悄悄脱离了人群，走过后堂，去寻那问心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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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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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问心路，是一条石阶路，这就是证明。”顺明道人起身看向张易，神色再度恢复平静，继续道“那问心路是祖师亲手以大法力打造，每人所见皆是不同，然能见到真容者，无一不是天资极高之人。”

张易心下微动，问道：“在我之前，有几人见到真容。”

走过水池，后面是一个九阶高台，台上放一蒲团，供人打坐所用，顺明道人带着张易走到高台下，这才看向那株莲花。

“我参同门没落至今，若门中无一惊才绝艳的人出现，不久怕是要消失了。”顺明道人伸手触摸水面，神色黯淡，叹息道：“青阳山一直都是青阳山，可青阳山上的宗门，没了就是没了。”

云起峰的夜晚也就那般安静祥和，张易在他的房间里面打坐修行，灵气在身体内流动，随后化入丹田，身上的道袍被映照成蓝白二色，不断流转。

“掌门认为，我会去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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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张易弯腰询问。

“看样子，除了我参同门的参同决外，宁还修行了另外一种功法，而且较之更甚一筹。”老人的话语依旧平静，而听得此话当张易却是心下一震，双手不自主得抓紧了衣袖。

顺明道人转身走了出去，而张易见状，微微一顿，有些犹豫，确还是紧跟着走了出去，月光似水，不远处瀑布的水流声清晰得传入耳中，天空中明月清风，星河璀璨，脚下云海翻涌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