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得有二十多头，按照大小估算，平均每头二百斤算，二十头，就是多少？四五千斤呢。

按照六成肉计算，那也有两三千斤肉呢。这猪头、下水好好收拾一下，也能吃，骨头能熬汤。

张战刚坐在车厢里睡了一觉，精神十足。有点想家了，或者说想媳妇了。

快到轧钢厂门口，张战刚让小刘停车。

不到二百里地，走了四个小时。

王书记一下就愣了，听人说是一回事，亲眼看到时另外一回事。

“走吧！进厂！”

当小刘的车停在办公楼下，有人知道小刘是去接应打猎的人，连忙爬上后车厢一看，好家伙，这么多野猪。数了数有二十多头，具体因为猪摞着猪，实在数不清。车里还有兔子和野鸡。

王书记感觉自己哈喇子都要留下来了。别看他是书记，可是这年头领导得吃苦在前，享受在后，他都好久没吃到肉了。

“小张，你可算回来了，我先看看！”

按说王书记是个挺严肃的人，至少在职工面前装装吧，这会儿也不装了。腾腾的快步走到卡车车厢出，一蹦，踩着轮子就上了车厢。

“小张，你是给厂里立了大功了！我替厂里全体员工谢谢你！谢谢你！”

一位老战士，竟然在车里向张战刚鞠躬，张战刚赶紧躲开了。

杨厂长和李副厂长也上车厢上看了看，也都惊呆了。这年头能弄到肉，当成祖宗供起来都行。

有人通知了王书记。王书记带着杨厂长和李副厂长一起下来了。

“好的，我知道了，王书记。”

到了王书记办公室，杨厂长和李副厂长都跟了过来，其他人都散了。

平复心情的王书记亲自给张战刚倒了一杯水。

“小张啊，你这几天是咋过的，身体没什么事吧？”

张战刚心想，看看，看看，着就是领导，看完成果，先关心个人身体，让你关怀备至，然后提出问题，让你不好拒绝，再订立目标，鼓舞士气，让你死心塌地，狠卖力气。

所以这个时候千万别谦虚，该哭穷哭穷，真要高风亮节，那就真傻*了。

“挺受罪的，那边也没个住的地方，身上的虽然穿着羊皮袄，可是棉袄不行，一冻就透。喜好找了个山洞，要不可能回不来了。”

话里的苦难、机智、坚持、不屈都表现出来了。

王书记多看了两眼张战刚，笑呵呵的说道：“还是得感谢你啊，全场几千职工，一年多没有见到荤腥了，这几千个职工可是代表着几千个家庭，不容易啊。我啊，也算离任前为厂里做的这点事儿吧。以后啊，这些事可就杨厂长操心喽！”

杨厂长听到王书记的话，摇摇头，“王书记，您算高升了，我这还得等着新书记来呢，新书记没来之前，我尽尽心罢了。不过大家还真得感谢王书记，为了厂里的职工，慧眼识珠啊。全厂职工都会念着王书记的恩情。”

推皮球扯皮球，太极云手溜溜！

“王书记、杨厂长、这位领导，你们聊着，我也累了，回去休息休息，明天我准时上班到锅炉房报道，领导也跟锅炉房的师傅说一声，我怕到时没人知道我，毕竟我还没拜过码头嘛。”

张战刚的意思很明确，要扯你们扯，我又不是非得打猎。至于你们推来推去的嘛。还真以为他没见过这种场面？

几位领导有些僵住了，这主角要走了，还怎么搭台唱戏啊。

“小张，你~”

张战刚阻止王书记再说下去，话没说出来，什么都好说，如果让领导把话说出来了，不同意，那就撅了领导的面子了。

“王书记，你看我现在的样子，您闻闻我身上的味儿，我自己都快吐了。怎么也得回去赶紧收拾收拾！那领导你们忙！”

这次，张战刚没给他们机会，出了办公室，去找小刘拿东西。

可是这次遇到问题了，小刘正和后勤主任段辉扯皮。

“段主任，真的不行，这是人家自己的，王书记也同意了，你这要给收到库房里了，我怎么跟人交代啊。”

段主任普通身材，没有表现的肠满沟肥的，深深地抬头纹能夹死苍蝇。一边让人卸车，一边冲小刘说道。

“小刘啊，你说的小张是厂里的人不？”

“是！”

“是王书记派出去的不？”

“是！”

“既然是厂子里派出去打猎的，那这些收货肯定是厂子里的嘛，难道他不是厂子里的人？”

段主任给小刘上纲上线，小刘急得一脑门子汗。

“段主任，您这样弄，我怎么交代啊，王书记也答应了，马上人家就来拿东西了，您现在给收了，也没法跟人家交代啊，人家可是在山里待了整整七天啊。”

段主任拍了拍小刘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小刘啊，我这个后勤主任不好当啊，你看看全场这么多职工，多长时间没见到肉了？哪怕多出一斤肉来，也能让职工见到点肉腥，如果人找来，让他找我！我跟他说！”

张战刚走了过来，话，他都听到了。张战刚没有热血上头的说不要了，经过社会毒打的他，从不轻易下结论。

段主任是一副受苦样也好，享福样也罢，跟他没有关系。说实话，就这么点野鸡和兔子，能不能进职工的嘴都说不好，厂子里不走关系？呵呵。

当然，也许段主任真的是一心为公，但这是将自己七天的辛苦当做狗屎了。自己可是没要过一毛钱。

“段主任，你好，我叫张战刚，刚刚的话我听到了一点，我来拿兔子和野鸡。”

段主任笑呵呵的走上前，“感谢你啊，小张，我替...”

张战刚挡住段主任拍来到手，阻止段主任再扯那些，“段主任，不用再说其他的，我的野兔和野鸡能不能拿走？”

段主任笑呵呵的说道：“小张，厂里不容易啊,”

张战刚直接打断：“段主任，就告诉我能还是不能！”

段主任笑容收敛了，“小张啊，厂里也有苦难，你看...”

张战刚转身就走，一句话都不听，既然玩就玩点刺激的。

段主任望着张战刚的身影，脸上笑容依然保持着，好似在感谢张战刚的奉献，但瞳孔中的目光有些寒冷。

东西都卸好了，车也开走了。

段主任在办公室拨通了李副厂长的电话，“厂长，现在库房里有一些野兔和野鸡，这是我劝张战刚留下，小张也是深明大义，考虑到厂里的困难情况，贡献出来了。晚上？行，我通知傻柱一声，几个人？十二个？好，好的，您放心吧。”

小刘向王书记做了汇报。

“王书记，段主任把野兔和野鸡都给留下了，你看这张战刚哪里？”

王书记皱了皱眉，自己这是要走了，以后杨厂长和李副厂长还和自己打打交道，一个后勤主任和自己都搭不上边，也正因为如此，他也不好处理。

“小刘，你去问问杨厂长的意见，我这马上出去开个会，来不及了，你和杨厂长说，我尊重他的处理意见。”

“我知道了，王书记！”

小刘出去了，没有再找杨厂长，他明白书记是什么意思，这个锅得自己背了。

...

张战刚出了厂门走到僻静地方，从空间中拿出几只野鸡和野兔，拎在手里向家中走去。

嘴里念叨着傻柱的经典台词：“人，不留点心眼行不行！？”

轧钢厂的食堂职工，因为来了二十多头野猪，忙活着解冻剥皮，当然这个工作一天肯定干不完，天气也冷，不担心在库房中坏了，这个活在厨房也干不了。

段主任找到了何雨柱：“何雨柱，晚上有顿招待，你给做一下，四只野鸡、四只野兔，好好做！”

“谁啊？厨房的人都忙成什么样了啊！”

何雨柱发了句牢骚，现在还要做晚饭，虽说晚饭做的少，可还要给野猪扒皮，那样都不轻省。

“李厂长交代的，你看着办！”

何雨柱看了眼食堂的刘岚，刘岚小脖子一梗梗，眼睛夹了傻柱一下。

何雨柱还真不好得罪刘岚，毕竟现在刘岚可是李副厂长的傍肩儿（姘头），这要是给自己穿小鞋儿，那哪受得了啊。

“行吧，刘岚，你先去把野鸡收拾喽，该拔毛拔毛！兔子我收拾！”

刘岚听到后，笑呵呵的回道：“行，傻柱儿，那我先回厨房了。”

刘岚从来不叫何雨柱大号，都是傻柱傻柱的叫。

何雨柱想着今天下班是早回去不了了，厨师这个勤行儿就这样。谁让自己吃了这碗饭呢。

小学徒马华走了过来，“何师傅，这刘岚还敢叫您外号呢？要不要收拾她一下？”

“滚蛋，干活去（qie），和你一个女的较劲，瞧你那点出息！”

马华听话的又忙活起来，他想和何师傅学学手艺，这样以后就能立足了。但何师傅还在考察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自己为徒。爹说过，不受个两三年的苦，学不到手艺，而且认定了师傅，就必须死心塌地的跟着师傅走，只有这样，才能学到真手艺。

...

张战刚到了院门口，路过前院大门时，看到正在开大会，本来没在意，却看到老爹老娘和媳妇玉梅坐在哪里。

张战刚的眉毛皱在了一起，眼中散发着煞气。

“想欺负人吗？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嘴里嘀咕着，领着野鸡和野兔走了过去。他却不知道，大会开了有一会儿了。

张战刚连忙小声跟书记说道：“王书记，那车上的兔子和野鸡可是我自己的，那是我自己下套子套的，可不是用枪打的，您答应我的！”

王书记现在高兴，也没在乎那点东西，招呼小刘过来嘱咐了一句：“兔子野鸡单独放，是小张的东西，别让他们动！”

王书记下车后，快步走到张战刚身旁，大手狠狠地拍了张战刚肩膀几下，这是他现在最能表达心情的方式。

张战刚扯着嘴角笑了笑，目光扫过周围，没见到五哥。

太阳高高升起。

“王书记，我哥呢？”

“哦，你哥外调去了！”

王书记拉着张战刚往办公室走，又回头冲小刘说道，“赶紧安排人卸车，让傻柱安排人把猪收拾好冻起来。”

“刚哥，咋地了？王书记还等你呢，你要走了，我不好交代。”

张战刚一听有点道理，还是见见吧。本来五哥在也用不到自己，但一天班没上，这要回了家，多少让领导感觉自己有点不服从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