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看着丈夫熄灭房间里的灯

“卡特还在想那小子吗”

这是他们十年如一日的睡前习惯

“你觉得海伦娜怎样”，他读完一章，转头侧向妻子

巴尔曼夫妇洗漱完毕并肩靠在床上，一个看着书，一个读着时尚杂志

“不可能的”，他把书放在床头柜上，“赫斯曼是不会想和我们绑死的”

“算了吧，既然海因茨这孩子喜欢，就随他去吧”

“嗯”，他翻开新的一章，准备开始读

她轻叹一口气，翻了个身，“安娜说她几乎天天都会和他通电话，先前还问我什么时候能放她回柏林”

“怎么了”，他疑惑地合上书看向她

“海因茨说恩斯特…”

“这丫头，怎么就不能给我们省点心”，他自言自语道，又转向妻子，“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的二月，等从巴黎回来之后，她也知道这茬，但我还在等消息，估计节后就能定下来了”

“嗯，那科赫将军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那卡特呢”，不知为何，今日的她觉得杂志格外无聊，于是便将杂志放在一旁钻进被窝里

“海因茨方才说恩斯特·赫斯曼会来找海伦娜一趟？”，她打破了长久的沉寂

“嗯，不过是在节后，应该赶不上宴会”

“哦”

晌午，彻夜疯狂的海伦娜在被两人倒腾地横七竖八的抱枕中醒了过来

她下意识地探向身旁，却摸了个空

“海因茨？”，她坐起了身，用被子紧紧压着自己胸前的肌肤，“海因茨？”，她又小心地喊了一声

“嗯？”，他叼着一支牙刷从浴室走了出来，口齿有些含糊

刚刚洗完澡，他全身上下只有下身围着一条毛巾，就像他们初遇时那样

看着他这样，她像个少女一样用手掌托着自己的下颚，微笑着看着他

“怎么了，海伦娜”，他被他突如其来的笑颜晃了眼，忙拿出牙刷朝她走来

“昨天，卡特问我是怎么和你认识的”，她套上自己的真丝睡裙

“然后呢，你是怎么说的”，看着她赤脚下床，他忙把脚边的拖鞋踢了过去

她穿上鞋，在他脸颊上印下一个早安吻，“当然一五一十地说了啊，好了快去漱口吧”

他突然意识到了她提到这些的原因，眼前是她被丝绸勾勒出来的玲珑身段

“我可是记得你当时眼神一直往下瞟哦”，他满意地看着她红红的脸颊

“讨厌，别说了，快去漱口”，她用尽力气推着他宽阔的脊背，将他推到洗漱台前

身旁的男人弯下腰去漱口，她看向了镜中的自己，倒吸了一口凉气

眼前的自己锁骨上两道红痕，还有胸前，还有耳后

要知道，两天后就是圣诞了啊，这要她怎么见人

她堂堂赫斯曼大小姐还没被这么欺负过

猛锤了一下海因茨，“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我干了什么”，他刚刚漱完口，就看到了撩起长发的她

额，掩耳盗铃还是不管用啊

看着小娇妻气鼓鼓的脸颊，他终于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了

明明昨晚也没见她怎么反抗啊…

“还不是你一定要搬来慕尼黑”，她话语中不自然地带上一丝责备

感受着丈夫的沉默，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生硬了

“玛德琳说会在宴会前到的，但她和将军可能会缺席，国防军那边的事”

“太可惜了，那就只有约亨一个人来？”

1938年12月慕尼黑

“是的吧，我到时候会让卡特去接的，不过这我倒还没告诉她呢”

她绵薄的睡意被这些头疼的问题尽数冲散，这下连她的安神茶都没用了，于是她干脆斜靠在抱枕上

“真不明白约亨哪里比不过那小子了，他两个人小时候明明玩得那么好，现在居然闹得这么生疏”

“各方面都不错，就是性子太软”，她翻过一页

“我看未必，赫斯曼那老家伙自有分寸，还是得看她在大事上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