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贞治。”柳站在网前，注视着乾的眼睛，但他的目光被乾厚重的镜片阻碍了。

“好久不见，莲二。”乾也望着柳的双眼，但柳的眼睛……是闭着的。

“如果是参谋的话，获胜应该很容易吧。”

“是啊，青学就到此为止了，最终的胜利还是属于我们立海大。”

立海大只要能拿下这场比赛，一切就结束了。

乾的话没有说完，就听到柳的声音从球场另一端传来：“时机成熟了……你是想这么说吧。”

听着立海大队员们不留余地、火力全开的毒奶，天上院感到非常不妙。

柳面对的这场比赛注定是场艰难的比赛。根据天上院的经验，剧情的力量强大无比，仅凭个人的力量就想逆天改命无异于蜉蝣撼树，成功机会渺茫。即使细节上有些出入，但最后的结果总会回归到主线剧情……已经输了两场的青学，在第三场比赛上几乎是必胜的，就算青学这场比赛让堀尾或荒井上场搞不好都能赢。

乾：“确切来说是4年2月又15天，距离我们的上次会面。”

……

“时机……”

柳：“更确切的说应该是4年2月又15天14小时23分，贞治。”

乾：“我可不是出于义气才关注你4年2月15天的。”

柳：“那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才关注我4年2月15天的呢？”

天上院忧心忡忡地抬头望天，头顶的天空似乎也变得更加阴沉，无声中预示着立海大接下来的命运。但无论天上院如何忧虑，他此刻所能做的也只有等待。

隔着球网的二人深情对望，虽然他们谁也看不见对方的眼睛。

柳：“贞治，你应该还记得我说过你更适合单打吧？”

乾：“难道说……你当年是因为这个理由才离开我的吗？”

柳：“虽然很怀念当初我们双打的日子，但不得不说那样下去只会限制你的发展，所以很抱歉……”

乾：“莲二……”

眼看这俩人又要开始新一轮追忆往昔互诉衷情，旁边的裁判终于忍无可忍，大喝一声打断了他们：“请双方选手尽快开始比赛，再说废话就全都判负处理！”

这位裁判很快就发现，比赛开始以后，他的耳根依旧不得清静。

乾：“朝右边倾斜带旋转的正手抽击削球，角度大约是30度……左边的概率是82%，而且是短球。”

柳：“……用那么低的位置不可能打出削球，你是想这么说吧……哼，算是说对了，但是……”

乾：“如果是你的话，下一步应该会佯攻再跑到反方向……”

柳：“莲二即使前后跑动很灵敏，但网前左右移动会有些许迟缓……你是想这么说吧贞治，但是……”

乾：“不管怎么说，你的球都已经完全被我看穿了，教授。”

柳：“但你就是接不住不是吗，博士？”

……

由于场上这两位选手嘴皮子过于活跃，基本每个动作都自带解说，根本不需要旁观的观众进行解说，所以大家都在全神贯注地看着比赛。

切原：“我一直以为柳前辈是沉默寡言的人呢。”

仁王：“大概是只对你沉默寡言吧，因为赤也你已经没救了。”

……

柳：“贞治，你的预判全都在我的预判之中。”

乾：“哦？那你难道就没想过，我也预判了你对我预判的预判？”

柳：“如果你能预判我对你的预判的预判，那我就能预判你对我对你的预判的预判的预判。”

乾：“可惜你的预判也有错误的时候，我会让你知道……”

柳：“呵，别忘了是谁教会了你数据网球，贞治。你的数据网球是不会胜利的！”

乾：“那我就抛弃所有数据……”

柳：“抛弃自己网球的人也不会胜利的！”

……

这是一场同时比拼网球与嘴炮技术的比赛，场上的两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礼尚往来不分上下，战斗局势逐渐趋于白热化，不知不觉间，比分已经来到了4：4。

真田坐在教练席上，心里想着刚才他和幸村的通话。

“幸村，我一定会将胜利的奖杯交到你的手中。”

在向幸村汇报比赛情况之后，他作出这样的承诺。

他听见幸村悦耳的轻笑声从电话另一边传来，即使隔着听筒他也能想象幸村脸上挂着怎样的神情：“嗯，我等着你，弦一郎。”

然后幸村又嘱咐了他几句，大意是让他不要掉以轻心，青学或许还留有后手，如果不能速战速决就慢慢来，重要的是保持心态……幸村似乎不认为他们今天能迅速结束比赛，让真田做好鏖战的准备。

从青学到现在为止表现出的实力来看，并不像是能对立海构成威胁的样子，但既然幸村提了，真田又默默在心中重新审视了一番青学。

论持久战……就要保存自己、消灭敌人，统一战线、坚持斗争，做好进入长期战略相持阶段的准备。

想到这里，真田不动声色地把切原叫了过来：“切原，你先去热身。”

“我去热身？有必要吗？轮得到我上场吗？”切原的眼神接触到真田脸色的那一刻，猛地一个激灵，态度立马180度转弯，“是，副部长，我马上就去！”

切原抓起球拍，拍了拍天上院的肩膀：“天上院前辈，陪我去热身吧！”

“哈？为什么找我啊？”天上院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比赛，冷不防被切原打断，他环顾四周，突然发现能陪切原热身的确实只有他一人。除了场上的柳和教练席上的真田，柳生、仁王、丸井、胡狼都刚进行过比赛需要休息，只有他今天是个完全没事干的闲人，是责无旁贷的热身最佳人选。

好吧。天上院认命的拿上球拍跟着切原走出看台。

他们随便找了个无人的场地开始对练。现在人群大都聚集在比赛球场附近，其他地方都冷冷清清，没什么人经过，因此天上院的心情也很放松，在不用考虑装逼维持人设的情况下，他打网球的动作……可以说是愈发惨不忍睹、不忍直视。

“前辈！你能不能稍微认真一点！”在天上院又一次错过切原发球的时候，切原终于忍不住了。他刚才打出的发球，天上院竟然一个也没接住，这简直太离谱了。

要不是他知道天上院的真实实力很强，他简直就要怀疑天上院根本不会打网球了！

切原捏着网球朝天上院喊道：“这样下去的话，热身也没有任何作用，前辈还是拿出点真本事吧！”。

虽说切原让天上院拿出真本事，但天上院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啊！他哪有一点“真本事”啊！切原这小子发的球没一个是普通发球，不是外旋发球就是指节发球，这让他怎么打的回去？

“啰嗦，你这小子！没看见我还带着伤吗，能陪你出来练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要学会感恩和尊重前辈！你这种态度要是让真田看到了，你看他丫的不抽死你！”虽然心里发虚，但天上院摆出的气势却很充足，甚至还借着真田的名头狐假虎威了一把。

在大言不惭教训切原的时候，天上院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理所当然的模样，好像切原的发球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好像刚才那些难堪的丢球都和他无关……

切原不服气的撇着嘴，没有说话。明明天上院划水在先，居然反过来教训他，还抬出真田副部长，他平时在真田手下可没少吃过苦……

等等，天上院前辈不会是想让他增加自信才故意放水的吧……切原突然想到了这种可能，平时训练时他每次都被真田打得很惨，所以这次天上院特意在比赛前给他一个碾压的机会，就是为了增强他的信心……

没错，就是这样！切原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没错，看向天上院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他刚才居然没有察觉到前辈的这一片苦心！

接下来的练习中，天上院的动作没有丝毫改善，仍然水平低下得难以入眼，但切原的目光却愈发感动，甚至隐隐有泪花闪动……以天上院的水平，故意做出这样水平低陋的动作肯定比正常打球要难多了，可是天上院却为了他这样煞费苦心，天上院前辈对他实在是太好了，他绝对不会辜负前辈的！

“教授……”

“博士……”

乾：“你一定要我说出来吗，莲二？”

乾指了指场边的长椅，那上面放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莲二，你看到了吗？那本笔记本整整一本都是关于你的情报。”

关东大赛决赛单打三，柳莲二VS乾贞治。

柳听了微微勾起嘴角，也抬手指着自己身侧的长椅：“那这个你看到了吗，贞治？”

乾顺着柳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柳身旁的长椅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贞治，所有关于你的情报，都在我的脑子里呢，一刻也不可能忘记。”

“莲二，速度解决掉对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