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师姐这么一说，刘煜的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他挣扎着爬了起来，靠在了床边上，一口一口地喝着师姐喂的粥。

“额~”长舒一口气，终于饥饿有所缓解。

“咵！咵！”

庭院里传来粗扫帚扫地的声音，让他能稍微定心。

身边又是悄无声息的寂静，寂静到被这个世界抛弃。

看着师姐的样子，突然觉得她的精气神更加熠熠生辉。

“师姐？”他又喊了一句。

依然没有人回答他。

“师姐，我睡了几天了？”刘煜怕错过跟随大师兄出任务的时间。

她来到刘煜的床前，说：

“师弟，你醒了。喝点粥吧！”

“没多久，才睡了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那还好，不耽误明天跟大师兄出任务。”

空青突然有些扭捏，但还是开口了：“谢谢！”

不过许久之后，房间外有了些许动静。空青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粥。

霸天暴君为什么要帮空青凝丹？霸天暴君为什么之前答应帮小萌萌收集阳灵？

他不相信暴君是一个做好事不留名的人。

那么他真正的目的何在？

难道说，跟杨保余一样，所有受了他恩惠的人，必将以灵偿还？

杨保余和那个女人的灵力，简直不值一提。可是，他吸收了他们的灵力之后，刘煜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实力暴涨。

虽然不清楚他怎么做到了，难道这就是他的目的吗？

那么已经受了恩惠的空青，和小萌萌复苏之后的我，也会是那样的下场吗？

用自己的命换小萌萌的，值了。可是师姐怎么办？

刘煜抬头望了望窗外，天马上就要黑了。如果再不采取行动的话，一切或许就太晚了。

那，怎么办呢？

要自尽吗？

可是，一旦我死了，小萌萌也没有希望了。可是，如果我厚着脸皮苟活在世上，那么师姐可能有性命之忧。

好难啊。活着难，要去死也难。

这就是人类的无助吗？

“唉~~”刘煜长舒一口气，胸口仿佛押着一块大石头。

可是，随着夜幕的降临，恶魔睁开了眼睛。

“小子，在想我吗？”

“对！一直在想你。”

“你这个身体太差了，下次有机会，帮你找一副强悍一点的。连开个窍都费劲巴拉。”

“不用了，我喜欢原装的。你为什么要帮师姐？”

“不是为了讨好你吗？”

“讨好我？为什么要讨好我？她的下场，是不是跟杨保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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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兴致勃勃的霸天暴君没有说话。

“回答我！”刘煜有些生气。

霸天暴君说：“不会。”

刘煜的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能相信他一个字。但是，现在又没有选择。

这就是困境。

霸天暴君又说：“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们走吧！”

说完，刘煜的身体从床上起来，穿上了直缀澜衫，腰上缠了那条粗麻布和金丝混编的腰带。还有刘煜母亲送的那块古玉。长发没有束缚，直接垂在腰后。

收拾停当，暴君打开房门，和空青一起去享用晚餐了。

自从吸收了御灵者的纯粹阳灵，孙果可以说是无欲无求了。

可是，自从那晚在怡红院遭遇袭击之后，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让他夜夜无法入眠。

婷宝师叔得出的结论无法可以让其他人信服，但是作为当事人，孙果绝对不能接受婷宝的解释。

那是他自认为最接近死亡的时刻。那件事，尤其打击了他，作为吸收御灵者阳灵之人的自信。

这本来没什么，他只要永远躲在自己的屋子里面等死就行了。可是，他的师父居然下了命令，让他随军出征，职务是前军统领。

那时冲锋先整，死亡率最高的职务。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他急中生智，现在出征之前，尽可能吸收更多阳灵。

于是，官商勾结，开始豢养土著。

但是，人类是一个会犯错的物种。

刘煜家里的那个不速之客在侍女们的照顾之下，终于恢复了些许意识。但是身体上那些焦糊的地方，始终在溃烂。

侍女进来汇报，那个全身黑黢黢的不速之客醒了。不过他全身溃烂，很虚弱，好像马上就要咽气了。

刘煜和空青正在吃饭。但是张朝一直没有看见他，或许去了怡红院。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关心他。

“全身溃烂？师姐，你先吃着，我去看看，别影响你胃口。”刘煜说。

“嗯。”

他跟婼一起来到不速之客的客房。

那个不速之客睁着眼睛。从脸到脖子，黑黢黢的焦糊皮肤已经脱落了，露出粉嫩的肉，那些肉还留着清水。脖子以下用被子盖着，看不见。不过料想也不会比他的脸好看到哪里。

看到刘煜来，那个不速之客突然全身颤动，喉咙里也发出一些微弱的声音。

他好像有什么话要对刘煜说。

“你们都下去吧！”

“是。”照顾他的侍女放下手里的东西，退了出去。

刘煜的躯体突然露出狡黠的微笑：“孙掌柜，你，有话说吗？”

那个不速之客连连点头。

暴君早就知道这个是孙掌柜了，那是他的新猎物。他又说：“想让我帮你，对不对？”

他又点点头。

“可是，你打算付出什么代价呢？”

孙掌柜愣在哪里，许久没有动静。他不是没有足够的筹码，而是连筹码都没有了。

暴君又说：“没事的，本君要的不多，只要你现在五日不死，可以做到吗？”

孙掌柜连连点头，这都不算是筹码。

“那么，那你要我帮你做什么呢？”

孙掌柜的喉咙又开始发出不清楚的“呼噜”声。

暴君又说：“好了好了，不要说了，本君听清楚了，你是不是要我帮助你，让你的母亲摆脱疾病的困扰？”

孙掌柜连连点头。

“好！就这么说定了！你先忍着吧，千万别死了！”

说完，暴君转头，继续吃饭去了。

第三天卯时，材料交易市入口处，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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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丹一共八个人全部到齐。

葛丹说：“今天大师兄大放血，每个人可以挑一个五命以内的材料，大师兄付钱！”

师弟师妹们听到这个消息，都很开心，没想到出任务的第一站就是大师兄的礼物。

又是贾经跳出来拍马屁：“大师兄威武！”

大师兄又接着说：“不要高兴的太早。这也是测试的一项，计入考核成绩，大家买完来找大师兄报销，顺便统计，看谁买的最便宜。你们也不要想着作弊，这里的所有老板都与我相熟，大师兄自会去查验。一个时辰之后还是这里集合。出发！”

听到大师兄的话，学弟学妹们或单独行动，或三两成群，去材料市场里面淘货。

“师弟，我们也去吧！”

“好啊！”

又是刘煜与空青结伴而行。

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贾经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师姐，还去通元祥吗？”

“随便你啊，只要跟着你，我无所谓。”空青的眼睛里充满信任。

刘煜知道，那份信任不是给他自己的，是给霸天暴君的。

他曾经答应空青，将世间的邪恶从她身边隔绝，恍惚之间，他都不确定那个时候到底是自己说的，还是霸天暴君的许诺。

“我们去买他们家的货吧，买两个豢养的，容易砍价。”

这就是这个世界残酷的一面。明知道豢养土著，对于普通人类，甚至是底层的修炼者来说，是一个灾难，但是架不住“便宜”两个字。

如果所有人都清楚盘子里的肉是如何被屠宰的，那么全世界的素食主义者至少占一半。

“老板在吗？”

刘煜带着空青进了一家通元祥的分店。

门帘被掀开，从门帘后面钻出来一个精神小伙。他头都没抬起来看见客人，嘴里的热乎话却先出来了：

“客官，看点什么啊？”

但是等他看清店里的客人之后，微微愣了一下，几个瞬间之后，他开口说话：

“原来是刘公子！正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

刘煜心里暗想：怎么？他认识我？不过也难怪，自己平了他们一个店铺，他们怎么会不认得自己。这样一来，就得小心了，肯定带有敌意的。

细看这个精神小伙，他头发剃了个板寸，穿着短裤和短袖，露出腿上和手臂上的纹身来。不过，从露出的这些部位也很难判断他究竟纹了个什么东西。

“你，认得我？”刘煜问。

那个精神掌柜说：“嘿嘿！刘公子美名，天下流传，某也仰慕多时，只是没有机会相识。今日有幸相见，实乃某之荣幸。刘公子请坐。来人，看茶！”

刘煜心里暗自纳闷：“嗯？怎么这么热情？难道笑里藏刀？得好好警惕。”

“不用太好，当年的雨前雀舌就行，其他的本公子喝不惯！”刘煜说。

精神掌柜说：“正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某也好这一口。来人，把珍藏的雀舌沏两壶！”

不一会儿，一个小伙计端着个茶托，奉茶而来。

“嗯！就是这个味！”刘煜赞美说。

空青也尝了一下，跟刘煜家里的味道差不多。

“刘公子喜欢就好。不知刘公子这次来，想看点什么？”精神掌柜问。

“大师兄要我们买两个五命的材料，还要来个考核，看谁买的便宜。这个大师兄还真有意思，这不，我们这帮师弟师妹们全来淘货了。”

“是葛丹大师兄吧？”那个精神掌柜问。

“是！是！大师兄说，跟这里的掌柜全都相识，还以为他吹牛，原来是真的。”

“嗨！惭愧！惭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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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空青端着空碗出去了，在外面的房间开始打坐，适应刚刚凝结的内丹。

但是刘煜的思绪却在翻涌。

“好好的，谢什么？”

“谢谢你，帮我凝丹！”

最不喜欢在黄昏醒来，可是老天总是喜欢捉弄人。刘煜微微睁开眼睛，太阳的余晖从西边的窗户里面照进来。

“原来是这件事。”刘煜挪了一下身子，又重新躺在了床上。他接着说：“这件事，你不用谢我！”

是霸天暴君帮她凝丹的，而不是刘煜。他不想占别人的便宜。

“师姐，既然凝丹了，就好好适应吧！争取获得一个好成绩吧。你先出去，我还要休息一下，记得叫我吃完饭。”

鼻腔里传来一股清新委婉的香味，这香味隐藏在少女的体香之中。这复杂的味道他很熟悉，是空青的味道。

“师姐？”他试着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