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刘煜脑袋里一片空白。

“好嘞！上好的封缸酒！”

听到大茶壶的话，刘煜居然听到空青嗤之以鼻的鼻音，掐死大茶壶的心思都有了。

空青听大茶壶的话，心想这个地方看着像是高雅场所，怎么不是那种龌龊的场所。她回答大茶壶：“我们，嗯，随便逛逛。”说完，踱步往里走。

“来了您勒！刘公子！这位爷！里面请！请问二位公子今日雅兴，听戏、对弈还是吟诗作对啊？您尽管吩咐！”大茶壶陪着笑脸。

大茶壶不知道怎么的，把门开出一条缝，向里面问话，：“刘公子，还是喝上好的封缸酒啊？”

“得嘞！雅间请！”大茶壶前头殷勤带路，带他们来到二楼雅间，打开向北的窗户，可以看到一楼的戏台。

“小二，先来几碟小菜，我们先吃着，要什么再叫你。”刘煜说。

“嗨！男人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师弟，还以为你是例外。”

“师弟！看不出来，你还是常客啊！”空青的装男人越来越像了，说起话来像个坏小子。

“没有！没有！第一次！”

“师姐，真的是误会。”刘煜总不能跟她解释，平常是为张朝这个通缉犯打掩护的。

“这种事情，师姐管不了啊。以后，你还是洁身自好吧！”说着，空青靠在床边，看着一楼的戏台。

伶人戏子们还在打扮，乐器师傅们还在调试着他们各自心爱的宝贝，发出不和谐的声音。但是，这种声音往往告诉那些看客们，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得嘞！刘公子。”小儿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

“师姐！还早呢！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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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要吃饭啊！”刘煜招呼着她，她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窗户，回到桌子前，坐下。

“师姐！喝过酒吗？”刘煜虽然这么问，但是已经把两个小盏都满上了，“来尝尝。半糖化，半发酵的技术，这才叫粮食的精华！来！尝尝！”

离开家之前，母亲事无巨细的为她收拾了行李，而父亲更多的是叮嘱。在父亲眼里，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男人，一种是欺骗她宝贝女儿的，一种是跟他的宝贝女儿绝不会有任何瓜葛的。男人们的把戏，父亲是最了解的，所以在父亲众多叮嘱中，肯定有不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永远不要喝酒，尤其是和男人喝酒；这两条。

但是父亲所有的嘱咐之中，最后一条：遇到喜欢的人，以上的嘱咐都是扯淡。

空青当然从来没有喝过酒，更不懂的各种酒之间的区别。她端起小盏，闻了一闻，略有酒香。轻轻呡了一口，有苦有甜，但是量太小了，味道还没有传递到大脑，直接消散了。

她把小盏里剩下的黄酒一饮而尽，可能是准备不足，直接把还未下喉的酒都喷了出来。

“师姐！快擦擦！”刘煜递上自己的手帕，让她把嘴边的酒水擦了擦。

“咳咳咳！怎么这么难喝！”

“喝不惯也是正常的！女孩子嘛！”

刘煜想要把空青面前的小盏拿走，却被空青用手挡住：“慢着！再满上！是谁说喝不惯啦！再满上！”

也罢，黄酒度数低，在让她喝几盏也不碍事，刘煜又替她满上。不过空青也就是嘴上城墙，虽然小盏被满上，但是不愿意去喝一口。

“来！师姐！吃菜！好戏还要等一会儿上客的时候，才回开演，先吃饱再说。”刘煜开始为空青夹菜。不知道为什么，和她一起到这个地方来，有些做贼心虚的感受。

空青平常的饭食，一般都是自己做。就算下馆子，也是找个馄饨店，面条店。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花样，自然食欲大增。

刘煜从来没有见过饭量这么大的女生：“师姐！慢点！给我留一点！”。

“嗯！嗯！嗯！”空青依旧狼吞虎咽。

小二也是积累了多年的从业经验，上菜及时，才免掉这顿骂。看不出来，斯斯文文的两位公子，吃香这么难看。不过更奇怪的是，这两位公子居然来怡红院这种喝完凉水都要给钱的地方，大吃特吃，连个姑娘都不叫。

就在两人吃的开心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咚！咚！咚！”

“谁啊？”空青问。但是没有人回答，依然只有敲门声：“咚！咚！咚！”

“谁啊？”空青又问。依然没有人回答，但是通过光影可以判断，那个敲门的人肯定没有离开。

空青停下手上吃的动作，在考虑要不要放下食物去开门。

刘煜连忙拦着她：“师姐！你吃！我去开门！”刘煜的嘴里塞得都是实物，连声音听起来都显得鼓鼓囊囊。

“嗯唔嗯唔！”刘煜不再往嘴里塞实物，用了几秒钟把嘴里的实物全部清空，拿起热毛巾擦了擦醉，把手上的油摸摸干净。

“嗯！”刘煜长舒了一口气，其实不用猜也能知道外面的人是谁，所以必须要拦着纯洁空青。

他把门拉开一条缝，外面果然是一个抱着琵琶的女子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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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种群之中，每一个个体都自然形成的等级制度所压榨和空置，唯一逃脱这个等级制度的方法，就是离开，然后去适应别的等级制度。而在怡红院之中，老鸨的姑娘们自然也按收欢迎程度形成等级制度。

在这个等级制度最底层，又不愿意离开的女子，总是要找口饭吃。于是，抱着琵琶，到处找机会的女子也就不足为奇了。

“公子，要助助兴吗？”那个女子的声音温柔粘腻。空青一听，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女人的警惕性让她连忙停下了吃的动作。

“谢谢！不需要！”刘煜俯视着她，因为很同情这些女子的遭遇，所以对她们也很友善。

“先生，助助兴吧！”那个女子眼睛里突然擎着泪水。

但是刘煜也不是第一回来这里，知道这是她们管用的伎俩。

刘煜从怀里掏出一小块金子：“确实不需要，拿着！够用一阵子了。”他弯下腰，把金子塞进她的手里。刘煜知道眼泪是她们的伎俩，但是如果一个女人用眼泪来当她们的伎俩，那么男人就应该装傻。

那个女人没有伸手去接刘煜递过来的金子，声音带着哭腔：“先生，助助兴吧！”

“真的不方便！对不起！”刘煜还是拒绝了她。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抱着琵琶的女子这么倔犟。把金子塞进她的手里，后退一步，把门合上，刘煜回到大餐面前，但是已经没有了食欲，或许是刚刚吃的太急了。

“是谁？”空青问。

“没有谁。”刘煜向那扇门望去，从光影的轮廓来看，那个女子还是没有离开。

空青又追问：“没有谁？那是谁？”她把嘴里的实物咽了下去，擦了擦嘴，又恢复成少年公子的打扮，而不是刚刚吃饭那种饿狼模样。

“师姐，不会真以为这是个吃饭、看戏、吟诗作对的地方啊？”刘煜反而质问她。

“哦！”空青把两腮鼓起来，挑着眉毛，来掩饰尴尬，她确实错把这里当做是给所有人享乐的地方，而不是专门给男人享乐的地方。

“她会一直跪在门外吗？”空青问。

“不会！给她的钱已经够她下半年花销！”

“哦！”空青走到窗户边，往一楼底下看去，先看看《霸王别姬》什么时候开始。

角儿们还在后台准备。但是怡红院已经开始上人起。而那些受欢迎的姑娘们也开始在顾客们之间周旋应酬。她们卖弄风骚之态，让空青这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看的耳朵根直发烫。

“师姐？怎么了？怎么脸红了？受不了早点撤吧！这才刚刚上客，等那些滚刀肉来了，师姐，画面简直不堪入目啊！啊？”语多必失，说到最后，发现自己露太多馅。

“哼！”空青又是一个鼻音，表达对刘煜的不屑。心想，以后要好好管管他了，不能让他再继续堕落下去了。

“嗯？她还没有走吗？”看着门上的光影，空青说。

刘煜也转头去看，果然还没有走，还跪在那里。

“师姐不必在意，我再去看看。”

刘煜又跟之前一样，推开一条门缝，但是整扇都被推开。他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个抱着琵琶的女人不知道是晕倒还是死亡，瘫软着的身体把门推开。

“来帮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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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去！上几个硬菜！”刘煜又随手丢给小二一锭金子，怕他又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得嘞！”他把金子踹进怀里，笑眯眯地走了。

“师姐，今天请的是名角儿尚筱菊，他最拿手的便是《霸王别姬》，待会儿看了就知道了！”刘煜又上来献殷勤，却更加暴露了马脚。

空青已经注意力已经放在了戏台之上。她以前只是在村里庙会的时候看过唱戏，都是些草台班子，身上的衣服都是些边角料拼凑的，脸上摸了些白灰和泥土，便当做个角色。虽然粗俗不堪，但是对于当时的空青来说也算是吸引人了。

所谓敬人先敬衣，尤其是黄金铺地，玛瑙为灯的地方。大茶壶看见进来两个仪表不俗，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自然知道是财神爷赏饭吃，不敢怠慢。

来到稷下学宫，空青不敢辜负父母的期望，一门心思在修炼之上，也没有看过戏。所以此时，她看到戏台上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更加觉得好奇，忘了这个地方的本来面目。

不久，小二端上来几个小菜，一坛封缸酒，两个小盏。“得嘞！二位爷！慢用！”小二上完菜就那么嬉皮笑脸地杵在里。

“二位爷，有没有他吩咐？小的照办！嘿嘿嘿！”小二一脸坏笑。

刘煜跟在她旁边，又好气，又好笑。哪有人来春楼随便逛逛的，真把这里当成菜市场来逛。看见大茶壶铁青的脸色，知道他也懵了。

“哼哼！”刘煜清了清嗓子，“小二，找个雅间就行了。”随手扔给大茶壶一小块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