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墨提娜答道。

海迪亚斯明显有心事，但密室很暗，墨提娜看不清他的表情。

由于弗雷德和乔治禁赛，格兰芬多的新击球手是杰克·斯劳珀和金妮。在知道金妮入选魁地奇球队后，弗雷德和乔治的下巴张得都快碰到地了，就连莫丽都给她寄了一封信。一起生活了十几年，除了飞行课外从没碰过扫帚的小金妮居然会打魁地奇，也难怪韦斯莱们会惊讶。不过金妮对此事毫不在意，她还表示在这学期安吉利娜毕业后，会去竞争追球手的位置。

格兰芬多那晚一直训练到晚上八点。一月末的苏格兰晚上六点前太阳就落山了，所以他们还用上了场地上照明用的魔法火焰。作为击球手，金妮的力气或许有些不足，但她灵活运用腰部力量击打出去的游走球也是不容小视的。击球手主要任务是负责保护队友不被游走球打中，同时将它击向对方球员，力气不足的问题倒也不大。但是另一个击球手杰克·斯劳珀的问题就大了，他甚至还被自己的球棒击昏过，整次训练有大半时间是在训练他。

不过那晚，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有一次磨合训练。

“你先送他回去，我休息下。”海迪亚斯坐在地上说道。

墨提娜在十点还差一刻时幻影移形到密室通知两人时间，但她发现两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不是很顺利？”墨提娜问道。

先把哈利送回去再说，要宵禁了。墨提娜带着哈利幻影移形回到格兰芬多塔楼，巴德尔已经等在公共休息室外了。

“万事开头难嘛，别在意。”墨提娜安慰哈利。“学习大脑封闭术其实挺累人的，明天是休息日，早上你可以多睡会。”

“我会的。”哈利说道。他确实觉得脑袋很沉，幸好他不是级长，宵禁后不用巡逻。

“还五分钟到点。”巴德尔收起怀表。“第一次学习感觉如何？”

“感觉秘密被看光了。”哈利闷闷地说道。“太难了。”

“那我先走了。”墨提娜说完就消失在了两人面前。

哈利看着墨提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墨提娜没有说话。他们四人都不喜欢麻瓜，尤其是千年前的麻瓜。即使现在的麻瓜比较友善，对认知范围外的事物接受力强，也只不过是提高了墨提娜对他们的一丁点儿好感度。

“我对现在的麻瓜只有这么一点好感度。”海迪亚斯用手比划了一下。“而哈利的姨夫姨妈，差点让我把这最后一点好感度也抹灭了。”

有一瞬间墨提娜真想对哈利用一次摄魂取念，她想看看是哪两个天才能让萨拉查·斯莱特林这么生气的。在这个时代，能让他真正生气的人可不多。

“所以我有点没控制好力度。”海迪亚斯继续说道。

“所以哈利看上去很累，有一半是因为——”是因为萨拉查没控制好力度？

海迪亚斯点了点头。

“我们实际上没训练多久，大部分时间用来平复心情了。虽然哈利的天赋确实不错。”海迪亚斯说着也叹了口气。“巫师界和麻瓜界分开了，真好。”

墨提娜用手抚摸着海迪亚斯的背。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海迪亚斯可不需要安慰，而且下次教哈利的时候他肯定会恢复常态。不过得让庞弗雷夫人准备些安神用的药水了，墨提娜看着密室黑漆漆的天花板想。

这时，海迪亚斯突然猛地一拉，将墨提娜拉进自己的怀里。

“让我这样待一会。”海迪亚斯把脸埋进了墨提娜的发丝里。

“要巡逻了。”墨提娜顺势抱住海迪亚斯。

“翘了。”

星期一早晨，猫头鹰像往常一样飞进礼堂给学生们送来今天的《预言家日报》和家人的信件。墨提娜正在喝麦片粥，克拉芙突然发出的尖叫声让她差点把粥灌进鼻子里。

“你干嘛——咳——”墨提娜剧烈地咳着。

“看这里！”克拉芙把报纸摊在桌上。

附近的学生一起把脑袋凑了过来，随后他们又集体倒吸了一口冷气。

头版被十张黑白照片占满了，九个男巫和一个女巫。他们有的面露讥笑，有的还傲慢地用手指敲着边框。他们身上都穿着一样的囚服，毫无疑问，他们所有人都是阿兹卡班的囚犯。卡洛琳还特地往后翻了下，后面几页也都是和头版相关的内容。

就在昨天晚上，阿兹卡班发生了一起重大事故，十名逃犯越狱了。

墨提娜看着第一张照片，一个男巫用他苍白的脸对着大家冷笑，他的照片下面写着这人参与并杀害了吉迪翁和费比安·普威特兄弟。

“安东宁·多洛霍夫。”身后传来了一个听上去十分生气的声音。墨提娜回头，是赫奇帕奇的凯茜·普威特。“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我爸爸的两个堂兄弟被疯狂的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杀害的事吧？”凯茜捏紧拳头忍着怒火说道。“虽然他们是被莱斯特兰奇杀死的，但是他们当时被五个食死徒袭击，多洛霍夫就是其中一个，审讯时他承认了对我的叔叔们用了无数个钻心咒。”

“韦斯莱他们要是看到报纸肯定也会很生气，普威特兄弟俩可是他们的舅舅。”布莱恩说着用手指敲了敲照片中唯一的一个女巫。“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酷刑折磨弗兰克·和艾丽斯隆巴顿夫妇，导致二人永久性残废。”他读着照片下面的字。

“隆巴顿？梅林啊！”卡洛琳捂住嘴。

“奥古斯特·卢克伍德，向神秘人泄露魔法部的机密。什么机密？”纽瑞雅问道。

“不知道，但是你们的魔法部挺无能的不是吗？”墨提娜嘲笑道。“明明有彼得·佩迪鲁这个先例，魔法部还能让十个更臭名昭著的食死徒越狱，还是一起跑！”

周围响起了零散的叹息声。他们被一个德国人嘲讽了，而且还无法反驳。

“你们说，乌姆里奇知道这件事吗？”安东尼拿起桌上的报纸晃了晃。

大家一起看向教授席。乌姆里奇不在，教授席上只有弗利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他们俩正在严肃地交谈着什么，他们面前也摊着一份《预言家日报》。

“现在还早，很多人都还没来，乌姆里奇可能还在睡觉呢。”和凯茜一起从赫奇帕奇长桌过来的哈瑞斯·埃尔加说道。

“我可不觉得。”凯茜哼了哼。“她最喜欢找茬了，每天早上都是第一个坐在教授席上，这次不在肯定是在找谁麻烦。”

她刚说完，门厅就传来了一声尖叫。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哪个学生也看了报纸，可接下去传来的哭喊声才让几人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过去看看？”墨提娜说。

这样想的不止他们，礼堂里所有的学生在听到哭喊声后都坐不住了，就连弗利维和斯普劳特都离开了教授席。

墨提娜他们来到门厅，那里早已挤满了人，就连楼梯上都站满了学生。特里劳妮教授站在门厅中间，一手拿着魔杖一手握着个空酒瓶。墨提娜不清楚她是不是在耍酒疯，但她觉得特里劳妮惨极了。她的头发散落在耳边，眼镜也歪了，镜片上还沾满了泪水。她的面前站着乌姆里奇，乌姆里奇趾高气昂地看着特里劳妮，脸上还挂着令人厌恶的笑容。

“发生了什么事？”克拉芙问道。

“乌姆里奇想赶她走。”巴德尔说道，“那两只箱子是被乌姆里奇从楼梯上扔下来的。”

所以这就是邓布利多说的乌姆里奇会帮自己找个理由？墨提娜看向特里劳妮。

“我拒绝接受！”特里劳妮带着哭腔喊道，“我在这儿待了十六年！霍格沃茨是我一我的家！你不能解雇我！”

“曾经是你的家，”乌姆里奇显得更得意了，她拿出了一张羊皮纸在特里劳妮面前晃了晃。“你的解雇令已经下来了，现在请你离开大厅，你真让我们难为情，对不？小可爱们。”

乌姆里奇看向学生们，但没有人回应她，只有少数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点头表示赞同。

麦格教授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她走到特里劳妮面前安抚地拍着她的背，并从袍子里抽出一块大手帕递给她。

“好了，西比尔，镇定些。”她说道。”你不会离开霍格沃茨的，先擤擤鼻子。”

“是吗，麦格教授？”乌姆里奇走到她们面前，恶毒地说道，“这是谁批准的？”

“我。”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城堡大门打开了，邓布利多出现在门口。围着的学生马上向两边散开，邓布利多大步穿过人群走向特里劳妮，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威严。

“你？”乌姆里奇发出一声嗤笑。“恐怕你还不知情，我这有——”她从袍子里抽出一卷羊皮纸。“我本人和魔法部长连署的解雇令。根据《第二十三号教育令》，霍格沃茨最高调查官有权检查及留用察看和解雇任何不符合魔法部标准的教授。我认为特里劳妮教授不合格，我已经解雇了她。”

“您说的当然对，乌姆里奇教授。作为最高调查官您完全有权解雇我的教师。”邓布利多笑着说。但是接下来，他收起了笑脸，严厉地看向乌姆里奇。”您恐怕无权将他们逐出城堡，只要我，还是校长。”

“霸气！”巴德尔对邓布利多竖起了大拇指。

“不——不，邓布利多！”特里劳妮拦住邓布利多，她可不希望邓布利多因为自己而得罪乌姆里奇。“我会去别处谋生，所以——”

“不，我希望你留下，西比尔。”邓布利多坚决地说道，他转向麦格教授。“请你带她上楼好吗，麦格教授？”

“当然。”麦格教授说。“我们上楼吧，西比尔。”

斯普劳特听到后连忙上前搀住特里劳妮的另一只胳膊，两人带着特里劳妮头也不回地朝楼上走去。弗利维也站了出来，用漂浮咒让特里劳妮的箱子跟在她们后面。

四人就这样上了楼，留下了面部表情越来越狰狞的乌姆里奇。

真是漂亮！墨提娜悄悄地为邓布利多鼓起了掌。

“既然如此，那等我任命了新的占卜课教授，需要占用她的房间时，你打算怎么办呢？”乌姆里奇狠狠问道。

“您不用担心，我已经找到了一位占卜课教授，而且他愿意住在别处。”邓布利多又恢复了笑脸。

“你已经找了？”乌姆里奇尖利地说道，“我得提醒你，按照《第二十二号教育令》——”

“只有当校长找不到合适人选时，魔法部才有权任命教授。”邓布利多打断了乌姆里奇的话，他把头转向城堡门口，大声说道，“我为大家介绍一下，这是你们的新任占卜课教授。”

邓布利多话音刚落，大门就外传来了马蹄声。

那是一个马人，他有着淡金色的头发和湛蓝色的眼睛。学生们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位马人，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见。马人从容地走到乌姆里奇面前，朝目瞪口呆的乌姆里奇鞠了个躬。

盖娅眨了眨眼睛，她没想到还能和这位马人再见面。

“这位是费伦泽。”邓布利多愉快地说，“我想你会觉得他很合适。”

“好的好的——”乌姆里奇回过神，她气愤地说道，“确实马人最擅长占卜，可是邓布利多，用神奇动物来当教授，魔法部是不会批准的！”

“乌姆里奇教授，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邓布利多还是笑眯眯的。“霍格沃茨的教授批准只需要经过十二校董，不需要经过魔法部，而我——”邓布利多也拿出一张羊皮纸在乌姆里奇面前晃了晃。这是一张已经生效的合约，上面有所有校董的签名，签名字迹是粗体的表示同意。“已经得到了半数校董的同意。”

“好——好——”乌姆里奇似乎气得说不出话了，她以为自己完美无缺地打压了邓布利多在霍格沃茨的权利，结果却被对方反将一军。“我会通知魔法部长的！”

“好的，乌姆里奇教授。”邓布利多说道，随后他朝大家拍了拍手。“都去吃早餐吧，别忘了一会还要上课呢。”

学生们这才想起眼下该做的正事，确实他们已经浪费了很长时间了。大家头也不回地往礼堂里挤，也没人愿意留在这继续当观众了。

“那乌姆里奇教授是打算先用餐还是先回魔法部？”邓布利多和善地提醒乌姆里奇。“我记得您上午没课。”

乌姆里奇狠狠瞪了眼邓布利多，转身打算离开。

“乌姆里奇教授！”

乌姆里奇回头，她看到墨提娜正微笑着朝她走来。她双手藏在身后，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什么事？麦格努斯小姐？”乌姆里奇皱眉，她觉得这个扰乱过她上课秩序的拉文克劳肯定没有好事。

墨提娜走上前，她把手中的报纸摊开展现在乌姆里奇面前。果然乌姆里奇在看到头版的十张照片后瞬间面如土色。

“我觉得你们的部长一定很忙，他肯定很希望您能回去帮他渡过这次困境。”墨提娜惋惜地说道。“毕竟大家都看着呢。”

乌姆里奇当然听懂了，她气得脸都青了。

“拉文克劳——”

“哦，乌姆里奇教授。”邓布利多再一次打断了她。“我也不得不提醒你，整个欧洲都看着呢。”

墨提娜欠了欠身。

“Lassdichnichtvonunsverachten——1”

她笑着说道。

“嗯？”

“你知道我很讨厌麻瓜吧，即使是现在的麻瓜。”

当墨提娜回到密室时，海迪亚斯正坐在自己的石像前发呆。

“这石像造得又不好看，你盯着它做啥？”墨提娜走到海迪亚斯身旁坐下。她记得自己上辈子离开时，海尔波的宠物室里还没这玩意。而且萨拉查那时也没这么老啊！

哈利的大脑封闭术课很快就提上了日程。原本时间是定在下周六，但星期四早餐时，巴德尔告诉海迪亚斯哈利在昨晚的D.A.聚会结束后在公共休息室里疯狂大笑，吓得罗恩差点把自己的宿舍门掀了后，海迪亚斯便把时间提前到了本周五晚上。

“石像是我去阿尔巴尼亚前特地回来建的，我怕海尔波醒来后孤单。”海迪亚斯说道，“准是被戈德里克发现后改成这样的。”

“唉——”墨提娜轻叹了一口气。“说吧，发生了什么？是哈利学得不行吗？”

“就初学者来说挺不错的，至少成功抵抗过一次。”海迪亚斯说道。哈利能抵抗夺魂咒，学习大脑封闭术还是有天赋的。“问题不在他，在我。”

期间乌姆里奇还来捣乱过。但没有任何一条校规，包括她的教育令里规定不能在晚上训练，所以她只能作罢。

等哈利结束训练调整好心态去找海迪亚斯时，已经快晚上九点了。他们只有一小时左右的学习时间。学习地点海迪亚斯放在了密室，只有那里绝对不会有人妨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