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直接将他们这些士兵的性命当作契约条件，拿出来与狼神大人谈判。

这如何可以？！

“只要帝君放我一马，”玻瑞亚斯迅速道，“什么契约我都愿意签！”

“不可！”

眼底闪过一丝戏谑，故作疑惑道：“哦？契约？那你倒是说说，想与我签订何种契约？”

扶苏必然不会放过心慈手软。

“我等愿为狼神大人死战！还请狼神大人继续战斗！！”

不等扶苏开口，四周便传来了无数匈奴士兵的请命之音。

然而这些顶着秦军压力发出来的声音，却遭到玻瑞亚斯的呵斥。

他或许能活，能好过。

可一旦签了这契约，就等同于给他们判处死刑啊！

“闭嘴！”

“区区蝼蚁，也敢涉足神明交涉？”

“再敢多言，无需岩王帝君动手，我便亲自将尔等抹杀！”

玻瑞亚斯愿降，甚至愿意与扶苏签订契约，还将制定契约的主动权交了出去。

绝望的情绪充斥着每一名匈奴士兵的内心。

信仰瞬间崩塌...

只有人群中的头曼若无其事。

已经被狼神抛弃过一次的他，面对第二次的抛弃，甚至有些习以为常...

或许信仰一头狼，本就是件极其可笑的事情。

曾几何时，他们还将这位狼神大人赐下的“庇佑”视作珍宝。

觉得匈奴才是天命族群。

不然怎会拥有神明庇护？

还能肆意使用图腾之力呢？

现在看来，当初这一想法简直可笑！

自己所信仰的神明，只是将他们当做获取信仰之力的工具罢了。

危急时刻，说卖就卖...

越来越多的匈奴士兵信仰崩塌。

感受到信众数量骤减，玻瑞亚斯心有愤怒，但碍于扶苏的压力，还是将其克制住，没有立刻发作。

没办法，狼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扶苏轻轻一笑：“此话当真？”

“当真！”调转狼头的玻瑞亚斯点头如捣蒜。

眼下，保住自身性命才是关键。

其他一切条件都无关紧要。

扶苏略微斟酌片刻，再次开口道：“契约内容第一条，自今日起，世上再无‘匈奴’二字，大河以北，皆为我秦土，不知你可愿答应？”

匈奴士兵们听扶苏提出这一条件，全都失魂落魄...

他这是要亡匈奴的族啊！

若狼神答应，世间将再无匈奴...

有的只是大秦北方草原。

他们的狼神，会答应吗？

部分匈奴士兵抱着最后的希望，眼巴巴看向玻瑞亚斯。

不曾想玻瑞亚斯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好！我答应！”

“。。。”

寂静。

此刻，包括秦军在内，全场都陷入了沉默。

匈奴人沉默，是因为他们要亡族了...

自今日起，匈奴二字或将彻底成为历史...

而秦军沉默，则是因为困扰他们十数年的北方忧患，仅凭扶苏一句话，就解决了？

大河以北皆为秦土！

大秦之疆域，将再度开扩数千里啊！

“大秦万年！公子万年！！”

在王贲的带领下，七万秦军齐声高呼。

丝毫不在乎称“公子万年”这句话是否合乎礼制。

在他们看来，扶苏为大秦做出此等贡献，称得上一句万年！

“第二条，”扶苏继续开口，“自今日起，将这狼神山改名为镇北山，既为我大秦镇守北方之意，你可答应？”

“答应！答应！”玻瑞亚斯再次毫不犹豫的点头。

自己住的地方叫什么名字重要吗？

以前或许重要。

但是现在...一点都不重要！

哪怕叫“大狼狗山”，他都能二话不说的答应下来。

饶是扶苏，都被他这无比识时务的态度弄得沉默不语。

见过狗的，没见过像你这么狗的啊！

你这样配合，让我很难办啊喂！

犹豫片刻，扶苏提出第三条内容。

“自今日起，你需跟随我身侧，与我一同斩妖除魔，护大秦千万年。”

这下，玻瑞亚斯终于沉默了...

要说前两条都不痛不痒，对他而言算不得什么的话，这第三条可就不同了。

跟随扶苏，守护大秦千万年，无异于限制了自己的自由。

他可是高贵的北风王狼诶！

被限制自由，还要为别人打工？

也太丢狼脸了！

我北风王狼就算是饿死，从狼神山上跳下去，也绝不屈服！！

“怎么？你不愿意？”

“既如此，降魔大圣听令！”

魈：“......”

“答应！我答应！！”

匈奴阵营中一阵沉默！

他们舍命请战，可自家狼神却是如此态度，甚至还要帮助敌人，反过来灭杀他们？

开什么玩笑，这群蝼蚁要送死，还想拉上我这个尊贵的王狼？

让我继续战斗？

扶苏回过头来，目光重新落向玻瑞亚斯。

连信仰之力都用完了，还拿什么跟这两个变态斗？

再战下去，真有可能会死的啊！

沉默...

“狼神大人，怎能就此服输？”

“那秦国公子定是在蛊惑狼神大人，狼神大人可莫要轻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