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治，但有些麻烦。”沈清查看着饶刚的伤口：“我需要一些糯米。”

“糯米？”

“咋地，你还想走到少爷前头去。”饶世初二话不说，蹲下身子就想去背饶刚：“这临江城的名医多了，咱们挨个儿看，我就不信阎王爷敢当着我的面收你。”

“少爷，你人太好了，我饶刚下辈子还跟着你。”

饶刚吓得脸色都白了，只能无助地看向饶世初，结结巴巴地问：“少爷，我是不是要死了。”

“清清，这伤你能治吗？”饶世初也紧张起来：“这饶刚虽说没用了些，可与我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他若真没了，我会特别不适应的。”

“你说什么？”饶世初怒目相视，直愣愣地瞪着时越。

“真的。”时越一脸认真地点头：“我时家就是临江城最好的大夫，我说了这伤寻常大夫看不了，他们就真看不了。”

“他中了尸毒，需要用糯米把伤口里的毒给拔出来。”

“你呀，还有的伺候你们家少爷呢。”时越扯了扯他的衣服：“这寻常大夫看不了，沈姑娘她能看的了啊。”

“沈姑娘？”饶刚抹着眼泪看向沈清。

“我家米行里什么米都有。”饶世初背起饶刚就往马车那边跑。

“世初等等。”沈清叫住他：“饶刚体内的尸毒扩散地很快，依着他目前的状况，就算你一路快马加鞭也支撑不到米行。”

“那怎么办？”

“少爷——”饶刚抽泣着蹲到了地上：“小的不怕死，小的就怕死了之后再也不能伺候少爷你了。”

“如果朱家的伙计再来，沈姑娘她一个人没有办法应对。”

“我明白了，头儿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沈姑娘的。”

“不是保护好沈姑娘，”沈寂别有深意地看了沈清一眼：“是代沈姑娘照顾饶刚，毕竟打起架来，沈姑娘她是顾不上一个患者的。”

“知道了。”时越呲着牙，默默地将两把手枪都给收了起来。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沈寂先回来了。

“这个行吗？”沈寂递过来一条蛇：“许是被那些活尸给吓着了，这义庄附近几乎寻不着什么活物了。”

“行！”沈清起开：“你来！”

“沈姑娘怕蛇？”沈寂瞅着，故意把手中的蛇往沈清跟前送了送。

“不怕，就是觉得有些恶心。”沈清斜了他一眼：“不用往伤口上放，让它咬住饶刚的手背就行。”

“沈……沈姑娘……我……我怕！”看着那条堪比手腕儿粗细的大蛇，饶刚吓得脸都白了：“我怕蛇，尤其是怕这么大条的，我担心他把我手给吃了。”

“吃不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它也不喜欢尸毒的味道。”沈清瞥了眼还在挣扎的蛇：“你应该谢谢它，因为是它救了你的命。”

“我谢……我谢谢它。”饶刚闭了半只眼睛，将头扭到一边：“沈少爷，来……来吧！”

沈寂捏住蛇头，迫使大蛇张开嘴巴咬在饶刚的手上。须臾，沈寂惊奇的发现，饶刚手臂上的黑色在逐渐消退，顷刻间就退到了胳膊肘那里。就在饶刚眼中露出喜色时，大蛇松开嘴，脑袋也耷拉了下去。

“它死了！”沈清查看了下蛇的情况，将一个小纸人摁在了蛇头上：“烧了吧，免得害死这附近的花花草草。”

“姑娘，我这胳膊——”

“等等你家少爷，看他能不能多带几只活物回来。”

“这地方除了老鼠跟蛇还有什么？”

“虫子吧。”沈清凝眉：“不过我不喜欢那个东西。”

“我也不喜欢。”饶刚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跟虫子比起来，我宁可要蛇跟老鼠咬我。”

“你确定？”沈寂将蛇丢在一边，“兴许你身上的尸毒没了，转头却染上了鼠疫。”

“那还是用蛇好了，我爹娘就是染了鼠疫死的。”饶刚抿了下嘴：“那时候我还很小，要不是被我家老爷收留，我怕是早跟着我爹娘去阎王殿报道了。”

“完了完了，想不到我也就比我爹娘多了活了这么七八年。”看着正大步流星走向自己的饶世初，饶刚的嘴一撇，又想哭了。

饶世初拎着七八只老鼠，个头儿都跟小猫差不多，也不知道那几只老鼠是不是给晃悠晕了，一个个脑袋向下乖顺地很。

“清清，你看这个行吗？我特意找的身上不带符纸的老鼠。”

“就它们吧。”沈清往后退了半步：“沈队长知道怎么做。”

饶世初伸出右手，将三只老鼠递给了沈寂。

半个时辰后，一行五人乘坐马车，穿过城门，来到了饶家米行外头。

饶世初扶着饶刚下了马车，时越紧跟其后。

“记得，糯米要煮熟之后湿敷，如有必要，可以再喝些糯米粥。”沈清掀开帘子对时越道：“那义庄的老鼠总归是不大干净的，你注意观察，若有别的情况，就去找时大夫。”

“放心放心，有我在，饶刚他不会出事的。”时越点头应道：“沈姑娘你与队长也要小心，如有必要，可让小纸人来找我求援。”

“找你做什么？”饶世初侧身，挡在时越前面：“清清你放心，待我安顿好饶刚便带人去接应你。那朱家，就算它是龙潭虎穴，我饶世初也能给它踏平了。”

“知道你的能耐，可过于冲动只会坏事儿。你且在米行等着，如有必要，我会让小纸人来找你。”沈清落下帘子：“义庄下面藏有秘密，忠叔他们一定会再去。”

“清清你放心，我会让帮派里的兄弟，带齐了东西在那儿等着他。”

“守着那个入口就行，且莫要兄弟下去。”沈清说完又刻意补了句：“你也不能下去！”

沈寂点头，取出自己的手枪递给时越：“我去帮饶世初找活物，你留在这里。”

“我不能去吗？”时越指了指外面：“我觉得多一个人帮忙找也是好的。”

“你去捉几只老鼠来，或者别的什么活物也行。”

“做什么？”

饶刚撸起袖子，下一秒就尖叫出声。他的大半条胳膊变成了黑青色，被咬到的地方则诡异的往外冒着黑烟。

“别问了，先把东西捉回来再说。”

沈清说着来到饶刚身边，拔下头上的簪子，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戳在了饶刚的心口上。饶刚吓得翻了个白眼，随后见自己无碍，这才颤声问道：“沈姑娘，您这是——”

“我在救你。”沈清没有过多解释，回头看了沈寂一眼。

饶刚激动地抹着眼泪，时越则在旁边不合时宜地插了句嘴。

“饶刚这伤，寻常大夫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