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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晕晕乎乎地回到青年点，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想天亮时再去催老五家好好问他，哪知他再也没有回来。队长的死我不想画上句号也得画了，因为死于鬼吹灯是最好的解释了，凶手是鬼，谁能找鬼去报仇呢？只是他死前喊的到底是什么一直是个谜。

“鬼吹灯？什么鬼吹灯？”他惊讶地望着我。

我更惊讶地望着他：“你……你刚才说狗是鬼吹灯死的，狗脖子上有个眼儿。”

他那意思是我可以走了，我当然不能就这么走了：“你还没说鬼吹灯是怎么回事呢”。

我没想到刚才还病猫似的催老五转眼之间竟如此生龙活虎，吐出一大堆怪异莫名的话，还说他的刀是用来杀魔鬼鹰大王的，鹰大王是什么呢？是鬼的名字？我呆呆地立在那里，等回过神想追催老五时，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催老五揉了揉额头，那一定是盆击打的地方：“说有什么用？”他像是自语：“我找不着他，我降不了他……”

“你到底在说什么？”www.lawace.cn 盘古小说网

接下来的日子，我对催老五做了全面的了解，几乎众口一辞：催老五四年前来到这里，单身一人，与李寡妇关系暧昧，没听说他有父亲，从未听说，他最大的爱好就是上山和喝酒，知道了这些对我毫无帮助。

“我怎不会相信？队长的脖子上也有个小孔！”

“啊！这是真的啦！”催老五一下跳了起来，转了几圈，从炕席底下拽出一把一尺半长明晃晃的屠刀：“啊！我的朋友，该你上场了！李大胆儿，你以为我这朋友只是杀猪杀狗的么？呸！错啦！我这朋友是用来杀魔鬼鹰大王的！我十五岁就开始找他，三十年了，噢——不！不！……我降不了他，我降不了他……我得找我爸爸，找我爸爸……”一语未了人已冲出门外。

秋收之前，我们青年点的学生（男生）除了有时轮到看玉米地外，也无事可做，只有我常被本村及邻村的人找去修修拖拉机、修修收音机或大喇叭，有时给人看病，有时也给家畜牛马看病，总之闲不着。

这天晚饭后，我独自半躺在炕上看书，刘小薇神秘地笑着走进来道：“李哥，柯二搞对像了知道不？”

“没听说呀？”我坐了起来。

催老五抬起了头，痛苦无奈地道：“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我还要问你呢”，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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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女朋友去了”？

“嗯，你知道啦”，柯二凑了过来：“她好漂亮！不次于刘小薇！”

我心咯噔一下：他什么意思？怎么恰恰在这时拿小薇做比较？我想我的脸色不会好看，只是在昏暗的烛光下看不出来。

“李哥”，柯二继续道：“你凭良心说，我帅不”？

我没好气地道：“干嘛问这个？男人帅不帅能怎地，主要是头脑”。

“不愿说就算了，我没想到我不认识人家，人家却知道我的名字，隔着墙头喊我，哼！”柯二洋洋得意。

“谁家的姑娘？能不能让我知道”？

“你要干嘛？”柯二警惕地盯着我。

我又气又笑：“我是你大哥，帮你参考一下还不行吗？不过——”我有意气他：“据我估计这个村里能看上你的姑娘几乎没有”。

“你！……你嫉妒我！”柯二激动得双眼放光、满脸汗珠：“告诉你，我跟她已经接吻了！我跟她仅见两回面，而且是她先吻我的！”

“嘘——小点声儿，别把人吵醒了”。

“我就说！那姑娘竟然那么爱我，吻着我的脖子不松口，若不担心有人看见推开她……”

我大叫一声从炕上弹了起来，韩平、孙汉睡眼惺松地抬下头又睡下了，柯二惊恐地瞪着我。

“你……你过来……”我向他招手。

“干……干嘛？”柯二没有动，可能是我的神情把他吓着了。

我手抖着拿起蜡烛：“快！过来！”

“不！你要干嘛？”柯二固执地站在地当央不肯过来。

我只好光着脚下地，把烛光举向他的脖子。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也不知道，好像冥冥中有种预感促使我要这样做。而一见之下，我呻吟一声栽倒在地，蜡烛扔出老远，屋内顿时一片黑暗。我看到了什么？仅仅是一个米粒大的小血点儿！——确切地说，是一个小血孔！鬼吹灯！催老五这样说的！可是很快我又冷静下来：如果是鬼吹灯，那么柯二为什么没有死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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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柯二当晚十一点多才回来，哼着小曲，心情很是不错，而我也没有睡着，小薇的吻使我的心还没有平静下来。我把蜡烛点燃。

“李哥，还不睡？”柯二问。

“这几天他天天晚上出去，鬼鬼祟祟的”。

我笑道：“哪是几天，算今天才三天，前天他是看玉米地，或许他有别的事，他说明年就回城了，他若处对像了能把人家姑娘带走？”

我振动一下差点栽倒，幸好已到了他家，我把他扶坐在炕沿上，他要倒下来我没让，我担心他睡着了，那样“狗死之谜”就不一定啥时揭开了，况且，这和张队长的死有可能同出一辙。催老五哼哼唧唧要倒下来，不肯讲了，我急得满头大汗，舀来一盆凉水，对着他的脑袋倒了下去。催老五一晃脑袋清醒了些：“噢……这是——到家了，谢谢，谢谢”。

“李哥……”小薇欲言又止，粉面羞红：“你……若回城……”

小薇平时非常爽朗、快言快语，此时却判若两人。我正自困惑，突然眼前一花，嘴唇被个湿润嫩软的东西轻撞了一下，随着一声：“我喜欢你！”小薇跑了出去。

天！刚才她是吻了我一下！刹时间我百感交集，心慌乱得一蹋糊涂。这些年我与女生们始终保持着非常纯洁的同学关系，如今，小薇的这一吻迫使我在之后的日子里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她，平时相见想装出冷淡一些也无法做到。这是后话，略过不提。

催老五茫然地望着我喃喃地道：“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一下傻了，紧接着感到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恨不得立时把他的嘴撕开，望着他仍装出的一脸无辜的样子，我实在忍无可忍，将手中的盆摔在他脸上：“催老五！你的嘴是不是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