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素玲仗着和张小山的关系，在所有人都不敢出来催邢文的情况下，大大咧咧走出来询问。

邢文点点头，举着手机说：“好奇怪，始终打不通他电话。”

今天一大早，这三家大厂的老板都赶了过来。

不只他们，一些消息灵通的豆制品加工厂，以及一些豆制品小作坊，都闻风而来。

昨晚上，邢文就把相关口风透露给了大姚豆芽厂、贾翟豆干厂、老酒豆腐坊了。

“邢主任，张小山还没到吗？”

这也没办法，九龙镇本就属特困区域，经费有限，所有设施都很简陋。

来参会的人员也都不是冲享受来的，没人非议，一个个眼神炯炯地盯着门口。

“怎么回事？”

原本，他故意今天该开会了才通知张小山，想着他家在龙石村，距离不远，骑摩托车个把小时就到了。

可谁曾想，根本联系不上对方，始终是关机。

姚素玲蹙眉，掏出手机给张小山拨过去。

听筒贴在耳朵上，听到的只有电子女音：“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算了，不等他了，反正他也只是个牵头人，负责解决资金的，真正干事儿的还得看你们几个做过厂长的。”

门外，邢文一次又一次拨打张小山的电话，可始终没人接。

邢文没见过张卫国，看看身后的姚素玲，姚素玲摇摇头，她也不认识张卫国。

张卫国走上前，一把握住邢文的手说：“我叫张卫国，是张小山的爷爷。”

“奥奥，失敬失敬！”

邢文赶忙礼貌微笑、客气点头，目光扫过张卫国身后，不见别人。

“爷爷，我是杨翠云的小姑子，张小山他人呢？”

姚素玲挤上前，拉住张卫国的手，频繁看老爷子身后。

张卫国苦笑一声说：“这个月估计小山命中犯煞，又被抓了，这次是在县里。”

“啥？”

邢文惊愕，下一刻，他心中狂喜。

这下子好了，张小山啊张小山，你犯法被抓，豆制品加工厂就没法参与，那是不是我就能……

这小子开始YY，幻想着自己一手将豆制品加工厂打造成方雅想要的模样，然后得到方雅亲睐，两个人结婚、生子，一起慢慢变老。

“到底咋回事啊……为啥又被抓了啊？”

姚素玲面露焦急。

她现在和张小山深度绑定，得罪了胡茂才，如果失去张小山，没了方雅的扶持，大姚豆芽厂还怎么飞黄腾达啊？

“事情是这样的……”

张卫国把他知道的情况，用最简洁的方法讲给两人。

邢文和姚素玲听得目瞪口呆。

“这也太玄幻了吧？”

这是两人听后的第一反应。

下一刻，姚素玲陷入了惶恐当中，胡茂才开始秋后算账了吗？

至于邢文，他狂喜还来不及，恨不得找到胡茂才送个礼、磕个头，到位啊老铁！。

“我这次过来，就想小邢给方镇长打个电话，现在能救小山的只有她了。”

“对啊！”

姚素玲眼前一亮，像是落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死死攥住邢文的手脖子。

“邢主任，你快给方镇长打电话，快……一定要快啊！”

姚素玲摇晃着邢文的肩膀，她将身家性命都压在了豆制品加工厂上，把胡茂才得罪了个透顶。

这要是张小山进去出不来，豆制品加工厂办不成，或者办成了没她大姚豆芽厂啥事儿，她可就彻底完了！

“你们先别急，我去办公室给方镇长问问去。”

邢文挣脱开姚素玲的抓握，眼珠滴溜溜乱转，摆脱张卫国和姚素玲地纠缠，一溜烟跑去了自己办公室。

“他奶奶的！张小山什么东西，进监狱了还得我媳妇去救他？”

邢文砰地一声用力关门，气愤捶墙，吃痛收手，坐在那捧着下巴沉思。

按理说：我应该给方镇长打电话，不然，方雅回来后，一定会责怪我。

可我咋就那么不想打这个电话呢？

老子就觉得，你张小山何德何能，凭什么犯法了还不受到法律的制裁？

这时候，邢文已经失去基准判断了。

他只知道张小山被抓进监狱，不去管胡茂才利用关系找人搞张小山的客观事实。

“这个电话，我是打还是不打呢？”

邢文纠结死了，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又放下，扭头盯着电话话筒，又试探着抓起，手指准备拨号的时候又缩了回来，纠结得不行不行的。

而实际上，邢文这个电话打与不打关系不大。

方雅已经准备回来了。

省城，方家别院门口。

一辆八排座的面包车早早地停稳，被方爱国称做“老八”的魁梧汉子趴在驾驶位窗户上抽烟。

“走吧爷爷，早早过去，你早知道林家豪是啥人。”

方雅推着方爱国，方爱国打着哈欠，慢条斯理走向面包车。

林四海和唐云帆站在车门两边，他们点头哈腰的陪着笑。

方雅和方爱国不上车，他们俩是不敢先上去的。

“你说的那么板上钉钉，别回头弄个乌龙，打自己的脸啊！”

方爱国意有所指地看了下门口，以他对另一个糟老头子的了解，对方不可能不趁着方雅回家的时候过来堵她。

“放心吧爷爷，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是不会回来这趟的。”

方雅在回省城前，交代了云县监狱老一，也就是那个老白。

老白是方爱国的兵，方雅跟他说什么他都百分百执行。

“你把那个酒驾的女主播给我看好了，任何人打招呼都别放她走，我有大用。”

“好的小小姐，您就放一万个心吧！”

回想起老白当着自己面拍胸脯的一幕，方雅就想笑。

这人现在虽然已经是云县监狱的一把手了，却依然跟方雅小时候似得，把她当个孩子哄。

“林伯、唐哥，你们也上来。”

方雅把方爱国安顿好，自己也跟着跳上了车，接着转身冲车门两边的林四海、唐云帆招手。

林四海和唐云帆笑着点头，两人刚准备上车，只听方家别院门口有个洪亮的声音传来。

“儿媳妇啊……你这又要往哪儿跑啊？”

一个年轻公务员走进来，背后跟着个身高腿长的老头儿，不是别人，正是张卫国。

“您是？”

邢文摇摇头，收起手机，不打算等了。

方雅问起来，他也有话说，姚素玲就是证人，打不通张小山的电话。

九龙镇，一大早，镇政府就热闹了起来。

“也对。”

姚素玲被邢文不着痕迹夸了一句，心花怒放，也跟着收起手机，转身准备进会议室。

“邢主任，有人找您！”

邢文将他们集中到一起开会。

二三十人挤在一间二十多平方的小隔断里，非常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