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他过来干啥？”

杨万河站起来，声色俱厉地质问。

如果张小山能做到这点，无常他们甘愿当牛做马。

“前两个就算了，如果你们给我讲讲你们进来的原因，我觉得可救，我会尝试救你们的。”

张小山似笑非笑看着对方，无常尴尬一笑，点点头承认。

张小山跟着站起来，双手插入裤兜，走起路来松松垮垮，看上去很痞。

“我没抽过烟，但在这如果不抽烟的话，我怕被人当成异类。”

张小山一边咳嗽一边解释，他咬一下就知道，无常给的烟的确没加料。

无常什么话都没说，走到他面前一拳捣出，打的杨万河抱着肚子弯成个虾米，软软倒在一边。

“去我们那边，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无常站起来，他没管张小山抽没抽过烟，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兄弟七个真的有出狱的希望。

“接下来，你最好给我安静点，敢打扰我们，弄死你！”

无常弯下腰，揪着杨万河的耳朵，阴狠说话。

杨万河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点头表示他会听话。

他有先祖传承，而那些容易让人上瘾的东西也属于一味药，他尝一口便知厉害。

张小山摊手耸肩，杨万河沉默不语。

这话就是屁话，被搞进来的哪个人屁股能干净？

“你被他们叫过来，应该是要谈你们之间的事儿。你特意和我聊这个，是想化干戈为玉帛？”

杨万河沉默片刻后抬头开口，瞳孔缩成一个针尖，勇敢和张小山对视。

张小山拍着巴掌笑着点头：“不错，我说了，我和你没那么大的仇，你要能放下对我的偏见，我们也可以做和他们一样的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

杨万河警惕，扫过无常、肖炎等人的脸，恍然醒悟。

“他们答应给你卖命，让你捞他们出去？”

杨万河面露讥讽，摇着头说：“张小山啊张小山，他们不了解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吗？”

“你知道什么？”

张小山前倾身子，做洗耳恭听状。

无常、肖炎等人对视一眼，也想从杨万河与张小山得对峙中，摸清楚张小山的虚实。

“你五年前考上大学，上了每两年被人打瞎了双眼。”

“退学后回乡干了推拿馆，是在残联的帮助下学的按摩。”

“被胡茂才揍一顿，莫名其妙眼好了。从那以后，开始给肌店、鸭店卖韭菜发家。”

“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认识的方雅，也不知道你怎么说服她帮你贷款开豆制品加工厂，但我知道你没那个能力救他们出去。”

杨万河不愧是在九龙镇干了半辈子一把手的人物，三言两语便将张小山的底细掀了个底朝天。

无常、肖炎等人侧目，他们没想到，张小山如此年轻，竟有这么传奇的经历。

“你就知道这么点？”

张小山摇头，很失望般探口气。

杨万河被他的表情刺激得脸红脖子粗：“还有什么你说啊……”

“不过，提醒你，最好不要撒谎，我能证明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好，那我就跟你简单聊聊。”

张小山盘膝坐在那，上半身笔直，扫一眼周围，低沉开口：“我是被华云集团少东家高景天打瞎的双眼。”

“我和省城方家的孙女方雅，也即是九龙镇现在的镇长，前两天来县里贷款，钱包、钥匙、手机辈偷后失而复得，开房恰逢只剩下一个房间，我们……”

张小山娓娓道来的话语突然戛然而止，所有人支棱起耳朵都准备听呢，结果被他搞了个抓耳挠腮。

“再说一个：我之所以进来，是被你刚说的胡茂才找人抓进来的，但你们知道他动用了哪一层的关系吗？”

张小山继续卖关子，无常、肖炎等人被他吊得抓心挠肝。

杨万河迟疑着问：“派出所所长？”

“刚才找我的人告诉我，县长。”

张小山指了指刚才他趴的栅栏的位置，无常等人齐齐扭头看来，都记起了丁翠香、张卫国和金丝边眼镜男过来的一幕幕。

“嘶……”

杨万河震撼莫名。

他才进来几天，外头到底发生了啥，想动张小山，已经需要动用县长的力量了吗？

“别的我不方便和你们说，就说一点。”

张小山抱起肩膀，嘴角翘起，很淡然轻松地扫了包括杨万河在内的无常等人一眼。

“如果我想，我绝对能把我把你、把他们全都救出去。”

张小山先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杨万河，最后圈住了无常等七人。

无常、肖炎等人信了，他们连连点头。

从张小山的姿态表现看，以及丁翠香、金丝边眼镜男、张卫国过来的情形看，张小山有说这话的底气。

而杨万河，他也觉得张小山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

但他恨透了张小山，不愿相信他说的。

“我跟你打赌！如果你能把你、把我并把他们全都救出去，以后我杨万河这两百多斤就卖给你了！”

“不不不，你搞错状况了大叔。”

张小山摇着手指说：“我救人，也是需要消耗能量的。”

“救他们，是他们信任我，他们答应为我卖命。”

“而你用这种激将法的小伎俩，当我是个傻子会答应吗？”

张小山嘲弄的看着杨万河，双手扣在脑后缓缓站起身，他居高临下说：“时代变了，那个你上过几年学、读过几年书、可以骗很多人的时间段已经过去了。”

“别把别人都当傻子，其实你才是那个最傻的人。”

手指戳了戳对方胸口，说完最后一句，他走去一边，不再多说。

“你……你你混蛋！！！”

杨万河捶地嘶喊，却不敢追上去找张小山理论。

碍于收了钱的缘故，无常他们还不能不保护杨万河，他们交换了下彼此的意见，轮流去给张小山讲故事。

“老板，你不是想知道我们是怎么进来的吗？”

无常跟了过来，肖炎他们围在杨万河身边保护。

张小山点点头，随便找了个干净位置，重新坐下，开始听无常的故事。

无常想再给他一拳，被张小山制止了。

“别说那些没用的，如果你屁股底下干净，方镇长想搞你也没那么快。”

“其实我和这位大叔也没那么大的仇，可能他比较恨我吧……毕竟算是被我坑进来的。”

张小山坐在了刚才杨万河坐的地方，无常、肖炎等人围着他坐成一圈。

“第三个要求，应该就是让我把你们救出去吧？”

杨万河不觉得那么疼后，瞪着眼睛直勾勾盯着张小山。

“如果不是你骗我说……”

杨万河没有忍住，嘶声开口。

张小山摘掉耳朵上夹着的那只烟，想了想，叼在嘴里，无常很狗腿地帮他点烟。

咳嗽着，张小山抽了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