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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问道浮府,师从闵长

  • 作者:意味
  • 类型:修真
  • 更新:2022-02-22 19:17:18
  • 字数:6052字

陈文衫半躬身子,脸颊对着地面滴下一滴汗水,他微微咬牙,身子俯得更低,“先生,肯教……”

“先生……”

陈文衫扯了扯嘴角,说道:“以先生的人生阅历昨夜便知我会染上风寒,如此,这何尝不是先生的考验。”

盘坐在榻上的浮闵长为自己斟了杯茶,说道:“浮某并无这等本事,你来既来,既来了便自己开门。”

浮闵长声音从浮府传出:“你伤病初愈,不该来。”

“哈好个黄口小儿,你莫非想靠这空口白话就了学我浮某毕生所学,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谬论不过如此荒唐。”

陈文衫稳定心神,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言说,便指着院竹道:“好竹子。”

浮闵长哑然失笑,说道:“你今天来我这,只是为了夸这山竹?”

浮闵长收敛气息,挑开烛火里的灯花,他见陈文衫两度开口却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放下手中纤细的枝桠,闭上眼,娓娓而言:“五年前,咸阳城外的土坑里埋下数万儒学书籍,与此而亡的还有一个个儒门学子。如今儒学修士散尽天下,只求一个苟活。陈文衫,你问我,教不教。我问你,你想不想学?”

“我昨夜问你,我该如何教你?你可想好如何回答。”www.oaksh.cn 热血小说网

“弟子囫囵嘴笨,请先生教我毕生所学,弟子必躬身待授,虚心请教。”

陈文衫抬起身子,下巴处凝着一颗汗珠,他开口道:“夙夜梦寐,求之不得。”

“好一个求之不得。我再问你,你眼前所见可是你心中所想?”

陈文衫思量片刻后,说道:“眼中所见即是心中所想。万物在何处?万物非是心中万物,万物皆是眼中的万物。”

陈文衫忙解释道:“不是的,先生。”他抿了抿嘴,俯身一拜,继续道:“请先生教我?”

浮闵长负手其后看着眼前这位新收的,甚至还有些潦草的弟子。或许他不如前几位弟子那般显赫,也或许不如几位师长门下几位弟子那般聪慧,可浮闵长从陈文衫今夜拖病前来的姿态里看到了希望。

春秋年间殷氏后裔孔家末子建立儒学,以克己复礼,仁德后世为主张。逢乱世游诸国以立德,教弟子门人以立行,著盛典留芳以立言,于垂暮之年成就圣人果位。至此,无数儒学后辈前赴后继,过春秋,入战国,闻达诸侯。

秦朝一统前,儒修,即是儒门学子在各诸侯国皆扮演有重要角色。

秦朝一统后,咸阳一简挟书律,致儒学衰微,大势不复,逢言儒而缄口,逢遇儒而绕行。

浮闵长自觉诸子百家当中儒学再难有一席之地,每每想到此处,内心总会百感交集,有烈酒入喉也觉寡淡无味,故此嗜酒如命的浮闵长从离开咸阳那一刻起便戒去酒瘾,以茗茶苦香清肺醒脑。

“子日: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我将入知天命之年,深知天命无常,若事事不顺,便人人无顺于耳。文衫,你年岁几何?”

“弟子今年十有四。”

浮闵长与陈文衫一起坐到塌上,两者对坐,浮闵长双手搭在两膝,说道:“十有四,那我便从养气之法讲起。儒,浩然气;道,长生气;兵,韬略气……气,名与性有不同,质却归源。胸有沟壑,气息悠长。”

“为何养气,何为养气?说法不一,时至今日,养气一说流传甚广,在各家均有发展。深究无甚意义,只需知气一说法远比各家创学还要久远。”

“师父,既是养气,则除各家外是否还有其他发展。譬如专注于剑之一道,又或者武之一道。”

“你能联想到此处,实属不易。剑之一道始于欧冶子大师,分属兵家武略一脉。武之一道,则属草莽江湖,虽跟兵家有多似之处,但武夫却又不愿归属兵家。兵家讲究上争下伐,某些层面上来讲,兵家也不愿收纳武夫,到后来两者态度暧昧,算是和平共处。这些属于兵家事宜,与我们儒道却也无多大干系。”

“师父,这么说来,我们儒家与剑武干系不大。可为何我在梦中曾见夫子两像,一像手握竹简温和尔雅,一像腰束佩剑,怒目威严。”

陈文衫说到此处,浮闵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陈文衫自觉说错了话,也不遮掩,开口道:“师父,弟子是否失言?弟子梦中皆属幻想,有所差别,亦无不敬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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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闵长眉目和善,望着眼前慌乱的弟子,也不作深究,只是道:“非也,儒门亦有剑修。之所以说剑之一道归属兵家,则是因为欧冶子大师意在兵家。但剑却不独属于兵家,儒、法、道、兵、农、墨、名、阴阳、纵横,皆有剑器流传,兵家善攻,庚金之气甚浓,也唯有兵家剑修甚为出彩。”

“各家有各家源法,之后我会详细授于你。文衫,你的路亦需你自己选择,为师不作干预,若你想修剑,为师所能帮你的不多。”

“师父,弟子虽有此意,但仍想听师父教诲。”

“剑乃贵器,向往是自然,可惜为师于剑之一道造诣有限。对了,你既拜我浮闵长为师,我这当师父的也该送你一份拜师礼。”

浮闵长说罢,起身走向床笫,他取下床头的一把戒尺然后回到陈文衫的对面,将戒尺交于陈文衫。

戒尺为长戒,长一尺三寸,宽一寸三分,厚六分,通体檀红,尺首挂着锦缎黄丝编制的尺穗,尺体细腻且未刻任何戒律。

陈文衫细细望去,戒尺表面蕴有淡淡光泽,他伸手抚摸,入手是温润的质感,虽不及剑器锐利,坚硬程度却是不遑多让。

“师父,这……弟子受之有愧。”陈文衫起身拜道。

浮闵长拿起戒尺,说道:“何愧之有?你是我浮闵长的弟子,再大的恩赏也承受得起,更何况这是为师给予你的。”

“师父……”

“拿好!”浮闵长将戒尺递给陈文衫,语气强硬道。

陈文衫双手接过,目中少许湿润。

“文衫,你要记好,无矩尺犹如师父,哪一天师父若是不在你身边你也要紧记训导,莫要让为师失望。”

陈文衫收好戒尺,心知这不是普通之物,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千言万语到了此处皆显轻薄,唯有无声诺言重如泰山。

“文衫,我们今天就先到这了。你大病初愈,理应多歇息。”

“好,师父,弟子告退。”

陈文衫躬身后退,步行数步,转身离去。

浮府大门无风自闭,院竹微微晃动,浮闵长单手枕着脑袋闭上了双眸。

出了浮府的陈文衫,掏出戒尺,然后爱不释手的抚摸把玩,同时内心狂喜。

“靠,爷有师父,爷发了!”

浮府内的中年男子嘴角微微上扬,云层被风吹薄,月色稍露,龛村仿佛借着月纱遮住半边俏脸的姑娘。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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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浮闵长身形挺拔得像个笔杆,这一刻陈文衫面对的似乎不再是那个乡塾里唠叨的中年男子,而是一位广贤天下的大儒名士。

浮闵长与陈文衫相顾无言,后者再次深深一拜,口中有些许浓重的鼻音清晰的吐出:“文衫愿随师父去见识见识这浩然天下。”

浮闵长睁开眼凝视着陈文衫,温和道:“此番言论当是清新透彻,文衫,你可愿拜我为师父”

陈文衫掀起衫摆,双膝下跪叩头在地,“弟子陈文衫拜见师父。”

浮府,陈文衫提着灯笼站在门口,夜风吹乱陈文衫披散的发丝,他拱手一礼,开口道:“陈文衫请先生开门。”

拜师礼成,浮闵长下榻走到陈文衫身前,他扶起陈文衫,一股微微暖流渡到陈文衫体内,陈文顿觉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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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衫,为师师从儒家,从今往后你便随我清修儒学,身养浩然。”

陈文衫眼前一亮,俯身拜道:“多谢先生!”

陈文衫收礼迈步,轻推开浮府院门,踏上青石板铺就的小道上,两侧是浮闵长栽种的院竹,细长的竹叶拂过陈文衫的头顶,陈文衫将其撩拨开来,他一路行至浮府正堂,看见浮闵长正独自一人盘坐在暖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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