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尤手臂用力，抱的更紧了。

“我没事的，我能说出那些话来，不就已经证明了我完全放下了吗？”

到了山上温泉边，司尤捧着温泉水洗了把脸。

“嗯，这大冬天的，有这么一股温泉水真是方便。”

积雪之下想要爬山挺困难的，左宣牵着司尤，让他跟在后面，踩着她的脚印走。

左宣伸手虚虚环着他，“是因为早上的事吗？”

左宣点点头，“那好，等开春了，中堂能稍微自给自足后，我就着手建汤泉屋。”

天生神力真的是极好的一件事，最起码的，想一出能是一出，事情能自己搞定，不是一定求助，也不必要征求别人的同意。

“现在你是放下了，可以后呢？以后的日子还那么长，谁知道还会遇到什么人，发生什么事？就像林海前辈一样，她能辞官游玩，就是因为她当下放下了，可一旦遇到了当初事件的关键，她依然会暴怒，会想要杀人。那你呢？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某些人，你能保证自己可以始终保持理智？”

“要有心事就说出来，你我之间不必再顾虑重重的。”

司尤咬咬唇，酝酿许久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遵从突然而来的冲动，几步过去，紧紧抱住左宣。

左宣怔住了，如果……

“我不知道，但是我会尽全力去和过去切割，因为上一辈子我已经走完一生了，现在的我是新生，应该往前看，就像现在，我应该拥抱你，而不是想着曾经的某人。”

左宣说的很是真情实感，司尤也很认真的听着，直到最后一句。

司尤起身拢了拢衣裳，看着白雪覆盖的山脚。

“誓言都是不可靠的，要它作甚。”左宣想起过往，神色渐显黯淡。

“我不管。”司尤叉腰说，他不能让左宣为过去悲伤，“我要你一辈子都不能离开我，不能放开我的手，你乐意不乐意？”

“司尤。”

“你就说乐意不乐意。”司尤固执的问。

左宣无奈，上前牵起他的手，“乐意，行了吧？”

“嗯，乐意就好。”司尤笑眯了眼“记住了，牵手了就不能放开了。”

“记住了，你不放开，我就不放开。”

左宣这句话是把决定权交给司尤，司尤本该高兴，可他的笑容却凝了凝，心底莫名涌起一股不安感。

“你……”

“嗯？”

“没什么。”

司尤想问她，为什么她不能肯定的回答说不会放开他，就算他放开了，因为别的问题放手了，她也依旧不放手。

可话到嘴巴，司尤不敢问了，他怕，左宣本就因为过去很艰难才接受他，他又该怎么去强求左宣再主动？

左宣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司尤没有无理取闹是件极好的事，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哄。

两人在温泉周围停留了好一阵，眼看着天色渐暗，气温下降，两人便开始下山。

下山走的不是上山路，司尤便好奇。

左宣说，“想起一事，我们从另一边下，去看看那河。我不是跟石小姐说好要一起做生意？仅靠我狩猎不现实，还是圈养为好，之前我们那些小兔子就可以拿到中堂去了，除此之外，我还要看看中堂周围的环境，看适合圈养什么，我过几日尽可能去活捉几样回来。”

“还没开春呢，这就要盘算这事了？”

“先看看嘛，预备场地。”

司尤问，“你是真想让中堂的人圈养牲畜？这可能不太现实呀。”

人是有闲人，可帮不了忙啊，她们可都是手脚残缺的，行动不便，唯二健全的每天都要做各种家务，照顾大家，也没空啊。

“嗯，好像是。”左宣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要去看场地啊，看什么地方能用得上她们，让她们的生活能充实些。”

司尤烦恼，他想不出能有什么地方可以安排手脚残缺的人上位。

两人看了看流经左家沟的河。

“这冬天里河水也不结冰，大约能拦河养鱼，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养大，河鱼都是很娇小的。”左宣琢磨了下，觉得要先试验过才行，就暂时搁置。

看向河边一片被雪覆盖的空地，“草料也不行啊，能圈养什么？”

左宣苦恼了：肉食动物肯定不能养，养了肉食动物，每天投喂的食物就够收入了。而食草动物又没法保证一年四季都有草料……难道养三季，然后冬天就买了？

哪有长的那么巧的牲畜？三季也长不了多少肉，赚不了什么，还是要长期发展才行。

左宣想不明白，就找里正去。

里正知道左宣在纠结草料之事，顿时乐了，“冬天的草料当然是秋天存起来的啊，干草也有营养的，大点的牛羊都消化。”

里正这一说，左宣顿时皱眉了，她本就不懂这些生活之事，何必事事亲力亲为？向这些老农户求学不就行了？

左宣和司尤尴尴尬尬的离开里正家。

“嘶，我们那些烦恼一开始就不需要有的吧，乡亲们都乐意伸出援手，我们只要把计划做好就行。”

“对，众人拾柴火焰高，只是我现在不太信任别人，习惯转牛角尖了。”

既说了是年轻不懂事，司尤不好太过，怎么说她们是昨晚才定情，感情不稳，许多事不是现在能发作的。

“那我也要你许我一个誓言，你肯不肯？”司尤睨她。

司尤深呼吸后一把拉开左宣，板着脸质问她，“曾经的某人？看来你是没少挂念啊？”

“呃。”左宣不自觉的后退一步，暗骂自己失言，看司尤的样子，他似乎是不想追究过往的，她干嘛作死提那么一嘴？

中午吃过饭后，左宣带司尤出去玩，她猜想司尤应该会有不少话对她说，那找个安静的环境会比较好。

“海誓山盟？”司尤挑眉，表情似笑非笑。

“那时年轻不懂事，誓言什么的不太看重，随口就许了，所以……”

“哼。”

“半山腰那一大片空地我想改造一番，把泉水引下去，做个汤泉，你觉得怎样？有没有意愿？”

“汤泉呐？当然好了，这是活水，又不用经常换洗，能省好一番功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