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菲不明白，“哪不合理了？”

老兵分析道，“你看啊，说他与将军殉情，可禹公子本是先皇指给太女的太女夫，跟将军可没什么交情，就算相识，那也是经过太女介绍，她们一个是太女未婚夫，一个是太女表姐，两人能背着太女做出什么苟且之事？所以这个说法明显瞎扯。

从宣威将军自裁，女皇的禁军不再包围将军府后，左宣的的态度明显认真了。

她很认真的听着老兵们说话。

竺雪以为这是她们在左家庄听过了，所以左宣才没有特别的感受，可是老兵们说到后面。

一号老兵点点头，“不过这两种说法都不怎么合理，大家便置之一笑了。”

三号老兵也想起来了，“对对对，当时禹公子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禹琪？左宣心底顿时一咯噔，面上不显的问，“禹公子怎么了？”

而另一个，禹公子寻死是在太女暴毙身亡的第七天，而那时，京城传言已经喧嚣尘上，禹家可是大官之家，禹公子也能尽早得知，他若是要为太女殉情，那也不会推迟到第七天啊，所以也没人觉得禹公子是为太女殉情。”

“寻死？”左宣眉头皱的死紧，想要抑制自己的情绪，她捏紧拳头，“禹……禹公子寻死，可有什么说法吗？”

四号老兵回想当时的坊间传闻，“说法有的吧，他不是和将军是同一日寻死吗？有传闻他是暗地里和将军说好了，若将军自裁他便殉情；还有传闻说他其实是为太女殉情。”

“禹尚书，我听说女皇登基后就赏赐了她，说她有从龙之功，可是先皇不是赐婚禹公子和太女吗？为什么禹尚书会归顺大皇……女皇？”

竺雪的问话一出，四个老兵都闭嘴不谈了。

“这是京城最大的忌讳。京城原本是不允许讨论女皇登基之事的，一经发现，当街杖责十棍，后来事件频出，眼见文人武将暴动，女皇无奈做出退让，只要讨论之事不涉及新皇，可自由言论。”

“禹公子啊，就是在宣威将军自裁当日，他也上吊寻死来着，不过将军是真死，但他却被禹尚书救回来了。”

“谁知道？”左宣也不确定，不确定女皇会遵守诺言到何时。

“诶，宣姐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说女皇在遵守诺言啊？”竺雪问。

“嗯？猜的。”左宣不可能解释，就只能两字真言堵住问话。

猜的就不需要太多证据了，竺雪就没再追问。

老兵想了想京中大事，想起一件，“对了，在我们离京前，听说太女三师为太女守完七七之后便要辞官，女皇有在挽留，不知这会儿是否已经归隐了。”

竺雪感慨，“太女三师真是忠诚，即便自己教导起来的太女当不了女皇，也绝不辅佐别的女皇。”

“该不会是当今女皇的皇位真的来路不正吧？”绍菲突然低声问。

几个老兵同时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绍菲扯扯嘴角，无趣的闭上嘴，控制自己的好奇心。

“说起来，当初太女搬出东宫毫无征兆，难道就连三师也不知情？”魏兰说

“应该是不知道的吧，不然大皇女的成皇之路就没那么顺利了。”竺雪说着自己知道，“不说三师势力对太女的扶持，就太女父后娘家武将手里掌控的兵力，就足够震慑整个星轩国了。”

二号老兵叹气，“先皇驾崩，大皇女持政时，我们这些都以为将看到一场持续的明争暗斗，势力对抗，不曾想……其实我们真的很想知道太女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想的，居然败给了远不如自己的大皇女，又或者是，我们很想知道太女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要把皇位拱手让与大皇女。”

“没错，京中文人曾分析盘点过，就太女的各方势力扶持，即便太女没有能力，是个庸人，听从安排也是能稳稳当当坐上皇位的。”

“所以得出的结论就是，大皇女的皇位就是前太女拱手相让的。”左宣很冷静的说出这句话。

老兵看了看左宣，点点头，“没错。只有太女才能压住她这边的人不对大皇女发难，只要太女才能保证大皇女登基之路的畅通。”

“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太女把皇位相送。”竺雪疑惑的挠挠头。

这是个死结，除非女皇亲自说出她的登基之路，否则就只能去阴间问太女了。

“不管是为了什么，其实仔细想想，太女的行为都是不负责任的，对支持她的人不负责，对国家不负责。”左宣突然说到。

怎么谴责起太女来了？大家都看向左宣，等待她后面的解释。

“支持她的人倾尽一身甚至于生命，就像宣威将军一样，用生命用鲜血去铺就一条成皇之路，她说弃便弃了。”

“宣威将军死于太女之后。”绍菲弱弱的提醒。

“可太女不死，将军也不会死。”左宣冷冷的怼回去，“三师及东宫一众辅臣是那般的为她呕心沥血，她说无视便也无视了，这就是她对自身信念的不忠，对她所有支持者的不义，身为太女，罔顾民情礼法，使皇权陷入争议，让民心不安，是对星轩国不仁……”

“她在遵守诺言。”左宣无意识的脱口而出，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解释道，“有可能她是跟谁承诺了什么，所以即便有损自己的圣誉，她也坚守诺言。”

“诺言？掌握生杀予夺的女皇有需要遵守的诺言？”一号老兵冷哼一声，又急忙闭嘴。

魏兰不明白，“女皇此举不是欲盖弥彰吗？”

“谁又不是这么说呢？”

左宣她们听四个老兵说了许久，绍菲她们当故事听的津津有味，左宣则是表情严肃，像是在掂量什么。

“女皇就没有考虑对策应付？新皇登基名声就这么被败坏了，可不利于往后执政吧？”魏兰继续说。

老兵们摇摇头，“不知，可能女皇暗地里还有后招吧。”

竺雪想不出个所以然，转头问左宣，“你认为呢？”

一号老兵说，“宣威将军死后，那些大官没一个敢去吊唁，女皇也不曾下恩旨，不过在将军三七时，太女三师去送了一程，京城的人本以为女皇会大发雷霆，把三师革职发配，但结果却是什么举动都没有，依着这个情况，将军旧日同僚都纷纷低调上门，在不得罪女皇的情况下吊唁旧友。”

二号老兵想起一事，“对了，在太女三师去吊唁之前，第一个去的人其实是禹尚书的嫡子禹公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