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起碗将酒慢慢倒在身前。

“简竹说要和青歌下山了。

将碑前原有的的糕点放到一边，拿出里面的一盘糕点，放在石台上。

“我拿了你最爱吃的糕点。桂花糖蒸栗粉糕，可花了我一个时辰啊。用了心的。”

我徒步走到石碑前，放下箩筐。

“师父。”

我跪坐在碑前。

看着那碑上刻着的字——吾师初秋。

以后我又是一个人了。

“师父，今天是你的祭日，我带了女儿红。”

我放下酒壶。

青歌的身份有些可疑。

我“神医”的名号并没有那么出名，上了辞山，再寻到住处更是有阵法迷雾加持。

他却径直前来求医问药。

我拔开酒塞随手放下，将酒依次倒到两个碗里。

“我想你...”

我从箩筐里拿出准备好的几株白色水仙花，放在石碑前。

又把之前放在一边的糕点盘放进箩筐。

跪拜。

“师父！声辞花能救你！”我起身要走。

师父抓住我的胳膊。

师父的头发从发根开始慢慢变白，她的生命力在不断消耗。

“小周，别去，是我自愿的。”师父将心脏给了别人...

我泪水早就停不下来。

我跪在师父旁边。

师父拨开我的碎发，她的手碰到我的额头，有些冰冷。

“小周，这个世界上有比生命更重要的定西。我找到了，就算要我死，我不后悔。”

“师父，我不要你死。”我低头抽泣。

“傻瓜，总有一天，你也会找到。人生的意义就是这般。”

“我等了两百多年，才找到，却如此短暂...”

我看着师父精致的脸庞，皮肤仍像十五六岁的少女般吹弹可破，狐狸般的眼睛却慢慢失掉色彩。

师父嘴角开始流出橙色的血。是人鱼族的血。

人鱼族人的寿命是常人的几倍。长大后，身体还会保持在二十五岁的模样。

“以后...这枚戒指是你的...”师父从左手大拇指摘下青石戒指。

拿过我的左手，为我戴在了拇指上。

“小周，我回来就是为了把这个给你。今后，你便是辞山的声辞花使者了...”师父的语气充满欣慰。

师父抚摸我的头。

“小周...要好好...”

师父渐渐没了声响。手臂无声的垂下。

“师父！”

我的眼泪不知不觉的掉在地上。

我忽然想到。

既然声辞花可以托梦...

我忙搬开石碑后的木板，露出向下走的楼梯。

我走进地下，这里的地下是冰窖。

我将师父放在了水晶棺里。这样师父的尸身再过三十年也不会腐坏。

我还期待着师父有一天会活过来。

我们再一起回到人鱼族地。

我打开水晶棺上的木匣。

里面盛开着一朵声辞花...

“唉，少年自有他们要走的路。我将白玉手镯给了简竹，她有危险，我就能知道...”

“师父...”

怕不是来寻我的。

简竹本是声辞花的一部分，按理应该不会再爱上别人。”

天上飘着雪花。

我忽然想起我用那株声辞花救了简竹。

当时简竹一直用续命丹吊着命，我手边那株声辞花也散发着微红的晶光。

“或许...”

我放下酒壶和两只碗。

“很久不做这糕点，手都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