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愈想了下，还真想起一件事。

“有。我记得宛儿善用左手写字，有一次不小心被我撞见，很是紧张。她和我说过她自幼喜用左手，右手写字杂乱不堪，这件事除了他的婢女，就只有我知道了。至于轻兮，她手心处有一个极淡的疤痕，不足一指宽，似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好吧，”常溪作罢，又问他另一件事，“那你可有贤妃和昭嫔的手稿？或者，你可能辨认她们的字迹？”

“我只有宛儿的手稿，不过她们二人的字我见过，可以认出。”

想到这儿，李愈感觉腰间淤青处又泛起阵阵痛楚。

她沉思片刻，又问：“你可知贤妃与昭嫔有什么不同之处？比如一些细微的习惯或者身上有什么胎记之类的？”

李愈接过，不解的望着她，“这是……”

“贤妃娘娘的遗书。”

“那你为何知道的这么清楚？”

过了一会儿，李愈笃定，“是宛儿的字，不会错的。”

常溪听了，面色平静，丝毫不惊讶，似乎早料到了这个答案。

李愈干笑几声，并不多言。

他不说，常溪也懒得追问，她看了一眼身侧一一直未曾说话的容祈，眼珠子转了转，“玉澜哥哥，你先出去等我吧，我有些话想单独和李愈说。”

容祈轻轻扫了一眼对面坐着的李愈，看着她淡淡道：“好。。”

闻言，李愈眸光暗了暗，他取出信，细细的辨认上面的字迹。

李愈会犹豫也并不无道理，以常溪现在的地位，在刑部里算不上什么有话语权的人。可现在贤妃一案，她若能破解，地位自会往上抬，只是再抬也高不到哪去。等李愈平了冤屈，官复原职之后，他和她的身份，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李愈自小熟读圣贤书，满腹经纶。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李愈抬眸，望着对面的人，坚定道：“好，我愿意跟随你。”

常溪放下茶杯，问：“你想好了？说不定我以后就一直是个小官员，可比不上你这状元郎的身份。”

“不会。”李愈笃定。

“哦？”常溪挑眉。

李愈笑了笑，说出自己的看法，“大人能接手贤妃的案子，自是有过人之处。何况从大人进门到现在，言谈举止都十分得体，再加上身上流露出与生俱来的贵气，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官员能拥有的。”

“眼睛倒是毒辣。”常溪不承认也不否认，“希望你不会后悔。”

李愈抿着唇，有些犹豫。

常溪也不急，她轻轻托起茶杯，用盖拨弄水面上的茶叶。

言罢，容祈缓缓起身，离开亭子，去了宅子外面。

李愈不明白常溪为何要叫走容祈，也不敢多问，只得恭敬道：“大人有什么话要和小人说的？”

李愈不由得想起那一天，海瑗突然闯进他的宅子，什么也不说，直接一脚将他踹趴在桌边，踩着他的腰侧逼问他与贤妃娘娘的关系。

常溪瞟他一眼，笑语吟吟，答非所问，“我记得，李公子想让我替你平冤吧？”

李愈微怔，旋即道：“是。”

“好。”常溪笑，眼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我还李公子一个清白，让你重回仕途，作为交换，你要效忠于我，可愿？”

“很好。”

常溪从袖中取出那封遗书，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