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只管问，小人一定知无不言。”

李愈邀请他们到亭子里，“二位大人，请。”

彼时李愈正在院中的亭子里赋诗。

他望着院中的槐树，满目哀愁，手中的毛笔要落不落，最后，他深深的叹息，放下笔。

李愈是个书生，三年前进京赶考，中了状元，本应是风光无限，奈何奸邪之人妒贤嫉才，暗中给了他扣了顶“高帽”，致使李愈沦为庶民。

“李公子，我们来是有些事想问你。”常溪说明来意。

“你们是……”

容祈出示刑部的腰牌。

“好。”常溪应下。

常溪摆手，“哪里，是我们突然造访，叨扰公子了。”

“不敢不敢。”李愈被她的谦和弄得有些受宠若惊。

坐下之后，常溪有些纳闷，玉澜哥哥怎么从进来后就不说话了？

“大人想问什么？”

李愈倾身，给他们斟茶。

李愈大惊，慌忙向他们行礼，“不知二位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哦？”常溪来了兴趣，“李公子可否说说？”

“……”似乎想到什么，李愈神色有些难堪。

“李公子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常溪用茶盖轻轻扫过茶水上浮着的茶叶，端起来细细喝了一口，“李公子可能不知道，宫里的贤妃娘娘自杀，昭嫔被囚得了疯症。我想，贤妃和昭嫔，李公子应该不陌生吧？”

“……嗯。”李愈静默片刻，才道，“大人，既然您要查案，小人自当配合。只是小人希望大人听完我的故事后，能还我一个清白。”

“好。”常溪承诺他，却没想到李愈接下来的话，让她瞠目结舌。

李愈垂眸，鸦青色的眼睫落下，打下一片阴影，隐去他眼中的怨恨。

“小人名唤李愈，字景之，是两年前的科举状元。贤妃娘娘莫宛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在科举前只是一个汲汲无名之辈，整日以卖字画为生，闲暇时赋诗几首，以解内心苦闷。我与莫宛相识，是三年前的一个雨天，那天街上人很少，我的字画卖不出去，苦于生计，我不禁作诗几句，而她，便是在那时出现的。我至今仍记得他那时着一袭绣有白梅的青衣，身边跟着一个撑伞的婢女……”

……

“公子的诗机美，只是这意未免过于哀凉，让人读之愁绪顿生。”

莫宛站在他摊前，笑的温柔可人，一颦一笑都十分端庄优雅，气质柔和，一看便知是出身不凡。

李愈惊愕地望着着莫宛，他不曾想有人会理解他的诗。

李愈小心开口：“姑娘是……”

莫宛柔柔一下，“小女子莫宛，若是打扰到公子，还望公子见谅。”

“不不不，”李愈连连摆手，被这样一个美人看着，到让他有些窘迫，“姑娘客气了，在下并无责怪姑娘之意。”

莫宛点点头，看了一眼他摆着的字画，目露困惑，“公子如此才华，为何不参加科考，反而沦落至此？”

李愈面上划过一丝尴尬，咳嗽一声，“咳，说来惭愧，在下并不是京城人士，几日前从家乡离开准备进京赶考，可惜盘缠备得不充裕，现下以无多少银钱，科考一事，便耽误了。为了生计，故在此处卖字画为生。”

“原是这样，”莫宛恍然大悟，盯着他的字画，生了惜才之意，“公子才华横溢，这般耽误着实可惜。不如这样，小女子身上有些银钱，今日借于公子，助公子科考，若公子科考成功，他日飞黄腾达时，再报今日之恩。”

常溪注意到他的变化，直觉他们之间定有什么事。

“是，也不是。”李玉藏在袖中的手攥紧。

纳闷归纳闷，常溪可没忘了此行的目的。

“李公子，你可曾认识丞相府的二小姐，莫轻兮？”

来到李愈住宅，常溪让梅伊在外等候，自己和容祈推门而入。

李愈斟茶的手一顿，他放下茶壶，面色有些僵硬。

“认识。”

“李公子可是心悦于莫轻兮？”

“吱——”推门声。

李愈听见声响，回过身来，正好看见推门进来的常溪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