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妹妹？”唐寒玉稍显迟疑地看向她。“是谁？”

“是我。”她微微笑了，面颊上浮现一点羞红。她知道，他是她见过的跟恶劣的人不相似的人，她于是信任了他。尽管这信任夹杂了些许牵强的意味，也在她看向一向视作她为骄傲的父亲的方向的时候，收敛了。

金博士察觉到了，他的古怪之处，他于是走到他的身旁，对他说道：“怎么了，有没有看见一张迷宫。最近我再玩这个。”他不想引起恐慌，试图让周围的一切在平静中充满温馨的气氛。那血腥糜烂的气味已经不见了，他心中的感受，却怎么也无法表述地出。

“有的人他就会这样，遮遮掩掩不堪一击，因为他入目不堪。因为他实则十分恐慌，却故意把他内心原本该有的惧色，扬言成一种犹如小人般的粉饰。他想要人人人见了羡慕他。当这十足劣质的人，却不会叫他羞愧。他还是死在了这一次明媚的阳光下，却极端地可怖与自怜。”

那灰烬将他白皙如瓷色的指尖染上一滴血渍，但那幻影般地错觉却稍纵即逝了。

她喝下一口菊花茶，茶的温良茶气环绕在自己的体脉内。“火葬场，我们一起去吗？阿枝他无依无靠，既没有家庭，也没有恋人，但是他会有一个妹妹。”

“就这两天。你舍友都没回宿舍去，你怎么每天还像没事人一样。”

“我舍友？我不熟悉他。发生了什么。”

“谁杀了阿枝？”

金狼神不像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他的眼神中于是流露出了一些惊诧。他也没有想到她现在谴责的对象，他是谁。令一向缄默少言的她，如此地避之不及。因为在他仰望北明的时候，他也依然感觉，他人如同清晨一场温柔天雪，安静而清淡。他不爱谈笑，却很会记人。他没有同他交谈过什么，但是知道，他是上一届，在金博士身边唯一留下来的一个人。

“这不会是自杀。因为尸体已经找到了，而就在这个地方。你看那些光，洒在活人的身上，却有时候竟然像洒在死人身上一样。”她笑时很美，犹如清甜的风与微凉的月光。

“凶犯已经自首了。那个一直跟他竞争的男同胞。对了，你认识他，是叫北明不是吗？有一次，他们两个却因为有什么事情冲突了起来。貌似……是一场足球比赛。”

“一个人可以嫉妒成什么样子，也就可以残暴变成没有什么人性的样子。他原本斗打算结婚了，况且就在今年年底。尤其订婚日期就在那场雪后，这一切多么美啊。可是……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还不止这一件事情，因为他非要娶一个日本人到中国。阿枝于是同他争执不休。但他并不是失手将他杀死，而是赤裸裸的划乱了阿枝年轻而英俊的面庞。”

“那时候你在哪里？有没有受伤。”唐寒玉问她。少年倚靠在红书架后的窗前，晴日方好，一抹烟凉浅云滑过，风暖。

“他死了。就这样，有一条生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这一切看上却是那么的不真实，可是这事情又当真发生在自己的身边了。就像有的人，他只能像一条忠诚的狗，伪装成从来不会出卖的模样，其实他的为人却大有不同。”

她静静地回忆道：“我没有打算袖手旁观。当时我打开内室的门，他就自己跪在了我的面前，流下了悔恨的泪水。然后他求我报警，我于是先在自己的心中无比地轻视了他，紧接着我就报了警。我并没有用我特别的能力让他死掉。因为按照国家的法律，他是一定会被判成死罪的。可你知道吗？那种人的嘴脸，真是让人既恶心至极，又十分地难以将他忘怀。同时，我也不会忘记人死时候的情景，那种绝望又懦弱的呼救，可我已经救不了他了。”

唐寒玉走在漆红的图书柜旁，透过窗格边缘，一线阳光倾泻而出。他伸出指尖，擦一擦落满了灰尘的阴影面。

唐寒玉看向她，直觉中，她不像她。他问：“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你有没有受伤？”随之，他的脑海中浮现了一张他今天早上在手机上面，看到的一条新闻。那上面有一张他很熟悉的面孔，但他没有将今天的报道有太多放置在自己的心上，况且他对于刑事案件一向没有过多的关注。

他于是打开了那位女同学给出他的书壳，里面果然有一张过去的通缉令。“你是什么时候又去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