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她从来都不知道开心到底是什么感觉，她也再没有开心过。

焕秋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她先是一愣，只道：“你……”

桃夭的真身就是一片五瓣桃花，而换颜散其实就是桃花蕊制成的毒药。

“你是桃花？”女妖惊讶了，眼前这个女子竟是桃花。

桃夭道，“换颜散也不过是桃花毒所制，桃花又怎能伤得了桃花呢？”

她并不快乐，听着焕秋说话她满目泪光，现在的她确实也是更痛苦了些。

焕秋还想在努力一下，他们都是妖，都曾经被伤害，只是他比较幸运，遇到了一个对他好的人。

“我曾经只是一株草药，等待着我的只是被人摘了制成药，没有了生息。”焕秋将凤倾拉开，向女妖诉说着那些往事。

“你这张脸毁了，可是你没有。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等着你的，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焕秋轻轻的说着。

焕秋走向她：“你现在快乐吗？”

“我……”

她也最终没有推开。

只是就靠在焕秋的肩头一直哭，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烦恼和痛苦都哭出来。

眼看着焕秋抱着别人，除了噬月，谁都没有不开心。

“我以为我可以一直这样幸运，我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度过了这一生中快乐的时光。可是现在这些都不存在了，你可知我从小生活的地方，现在荒无人烟，养着我长大的宗门被屠，所有的人死于非命，我又何尝不恨！可是如果我去伤害别人，让他们和我一样痛苦我就会开心吗？并不会。”

女妖现在哭完了，焕秋也放开了她，回到噬月身边了，不然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呢。

噬月：“……”

他可能是最卑微的妖帝了，一出生就被关押，一关就是几万年。

到现在竟然妖族的人都口口相传他当年被关押，到现在随便一只妖都知道。

“本君待腻了，就自己出来了。”他能告诉女妖其实他的本体出不来吗？那肯定是不能的啊。

“恭迎帝君。”女妖还知道对妖帝尊敬啊，现在的妖族人都这么好的吗？

“没事，你倒是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噬月这才问了问她，她的事焕秋很是关心的。

“当年我也只是一只小妖。”女妖娓娓道来。

“现在也是。”凤倾小声嘀咕。

那倒也是没错的。

女妖名唤挽歌，是一只玫瑰花妖。

就在几年前，挽歌在圣泉村遇到了一个年轻的樵夫，两人一见钟情。很快就在一起了，每天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可是好景不长，那个樵夫原本是有家室的人，只因挽歌模样生得美，他对挽歌生了别的意思，而对自己的妻子却异眼想看。

原本挽歌是不知道的，可是他的妻子找上门来了，可这时候的挽歌只是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小妖。

“我们可以一起啊。”挽歌天真地说道。

只是。因为她的模样长得实在妖艳，一点也没有天真的感觉。

他的妻子却认为这是挑衅，后来她是妖，也是他的妻子发现的。

村长就找了捉妖师去除了她，那时樵夫和她的妻子都在，妻子眼里都是得意，他的眼里是害怕。

她不停地哭喊，求着他帮自己，可是他却无动于衷。

妻子狠狠地说：“先毁了他这张狐媚子的脸！”

反正捉妖师都是要把她收了炼化的，这张脸怎么样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只是妻子就不满意。

硬是要毁了她这张脸才开心。

人呐，总是这么奇怪，得不到的东西要毁掉。不喜欢的东西也要毁掉。

“算了，算了，就先毁了她这张脸吧，反正她也跑不了。”捉妖师终于是同意了，这让妻子无比高兴。

这张脸就是挽歌的命，毁了脸，无异于毁了她的一生。

“啊！！！！！”

捉妖师的法术在侵蚀她的脸，像烈火灼烧般的疼痛，让她止不住地哭喊。

樵夫的无动于衷让她脸上疼心里更疼，她开始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的善意，开始憎恨樵夫，憎恨这里所有的人。

“我要你们死！我要你们跟我一样痛苦！”

脸上的疼痛让她对他们都充满了恨，她强用妖力挣脱了束缚。

“你怎么知道？”噬月问道。

“妖帝出世，妖族的人多数都知道，然后就听说妖帝被压在锁月山上了，到现在都有流传，我们从出生就知道了。”

自己的人自己宠，焕秋想帮她，他也是应该表示表示的。

“本君倒是有法子帮你把脸治好，不过你先放开他！”噬月现在可不高兴了，焕秋都没有怎么主动抱过他，怎么就让眼前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妖给占便宜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噬月，别说话。”焕秋柔声说道。

“你……你是妖帝？”女妖一惊，“你不是应该在锁月山上吗？”

噬月现在就满头大大的问号，什么时候他在锁月山上的事，在这妖怪都知道？

“哎呀，别跟她废话，收了她！”凤倾不耐烦了，和这个女妖怪怎么也说不通的，她现在已经疯了。

谁不是个可怜人，谁又能伤害谁呢。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够勇敢，没有去与世俗对抗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