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别说烟儿姑娘她自己了，就咱们几个看五爷您这些年对烟儿的态度，都以为您纳她入府是迟早的事，没想到……”

另一男子看着顾惊风的眼神有些古怪，立马止住了下面要说的话，话锋微转，道：“不过五爷您是皇子，她是艺女，皇室的妻妾哪里能是风尘女子？她呀，终究还是太痴心妄想了。”

“就是，女人嘛，晚上回去好好陪一晚也就足够了，如果是没日没夜的黏在一起，那哪里能受得了？”

“五爷，没想到您竟这么快就出来找咱们喝酒来了，我们还以为等您出来至少得要十天半个月呢！”

“哈哈！我就知道，王妃纵有万般好，却哪能及数年兄弟情？”另一个青衣男子见状立马又跟着开口笑道。

听着顾惊风的叹息，众人隐约听到了其中的几分怜惜和心疼，那青衣男子见状便充满深意地道：“那可不是？人家听说您成亲了，心里的希望便没了，哪里还能让舞姿发起光来？”

……

听着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顾惊风微微一笑，他不紧不地抬眼看着亭台之外的女子，故作神秘地应道：“你们几个，哪个不是比本王先成亲，新婚的感觉还用得着我来说？”

“不知柳公子是从哪里听来的流言蜚语，烟儿何时说起想要做五爷的女人了？”

其他公子爷们闻言，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那不远处的黄衣女子身上，神态各异。

她名为烟儿，是天香阁的头牌艺女，她能歌善舞，为人温润谦和，她虽有二十四五的年纪，可保养的却如十五六岁的少女一般，她因一样精致的脸蛋和绝美的舞姿而深受顾惊风的青睐，成了顾惊风在天香阁独捧的女人。

那男子声音刚落，便听到一个清脆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婉的言语里不由得透露着几分幽怨。

男子与顾惊风闻声回望，只见方才那翩然起舞的黄衣女子已不知在何时收拢了舞姿，披上了了一件厚外衣朝他们凑了过来。

她缓缓地朝顾惊风行了个礼，娇涩的声音没有情绪地缓缓落下，可眼神却时不时地盯着顾惊风，几分钦慕，几分失落，亦有几分难过。

说完，他又不由得阴沉下脸，目光始终停留在黄衣女子身上，他一边用手指敲动着桌面，一边微叹道：“这才几日不见，烟儿姑娘的舞姿看起来怎么这般悲凉？”

烟儿见顾惊风喝得爽快，脸色微怔，但很快她又展出了一丝释然的笑意，道：“想不到烟儿和永娘的情分竟在无意间撮合了一对姻缘，五爷，不知您打算如何谢我？”

听到“永娘”二字，顾惊风这才想起那日在秋府陵园里见到的那两个女人，那一次是他让永娘暗中安排秋玉露出现的，却不想自己见到的是秋玉露的冷漠与绝情，从容与果断。

萧影说的对，永娘和秋玉露同行，却死于毒蛇，确实挺倒霉的。

顾惊风闻言，立马展眉一笑，起身应道：“烟儿姑娘说的是，若不是她时常过来找你说话，本王也不会认识秋府的人，更不会知道原来秋二小姐竟这么特别，所以这恩肯定是得要有的。不如，烟儿姑娘哪日把永娘约出来，本王当面致谢二位，如何？”

闻此，烟儿脸色微沉，永娘被休一事她已经有所听闻，听说永娘被休之后便回了琼州，消无音讯，身为好友的她听到这个消息后顿时觉得心头难安。

烟儿叹了口气，怨道：“五爷大概还不知道吧，永娘她早就回琼州去了，离开时连声再见都没和烟儿说一声呢！”

“哦？竟回琼州了？”顾惊风故作惊讶地张了张嘴，问道。

“可不是？”烟儿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精致的脸颊，一脸可惜地叹息着。

“也不知我之前送给她的胭脂粉带走了没有，我原本打算再送她几份的，谁能料到她竟走得这么着急，都没能来天香阁与我告别。”

烟儿和其他的姑娘一样，平日里最爱闲逛些胭脂水粉铺子，如果遇上好看的，难得的，必定会带回来和其他姑娘们分享，若是遇到极为稀有的珍品，必定会拿来小心收藏。

永娘一心想要以美貌夺宠，故而也喜欢逛胭脂水粉铺子，机缘巧合之下，二人经数次碰面之后便相熟了起来，来往也越来越密切，烟儿见她甚是投机投缘，便传授了她一些保养的法子，顺道也将自己特意收藏的胭脂送给了她。

烟儿这张白皙嫩滑的脸在天香阁内没有任何姑娘能够相比，所以她经常向各位姑娘们传授保养秘诀，分享胭脂水粉。

尽管如此，天香阁内也依旧没有谁的脸蛋能够像她那样精致通透，因此不少心疼自家妻妾的公子们也时常会过来像她讨要几份胭脂盒，以此来哄府里娇娘一笑。

说完，她便走到顾惊风的身前，拿起一杯酒，意味深长地恭贺道：“五爷，这杯酒烟儿敬您，恭喜您喜得佳人。”

“多谢。”顾惊风含笑着碰了碰杯，一饮而尽，全然没有留意到烟儿的声音甚是沉重。

“烟儿姑娘说的对，落花本无意，哪能说是流水甚无情？”顾惊风撇开烟儿的深情目光，指着柳公子漫不经心地道，“柳兄，姑娘家最看重的便是自己的名誉，以后这种胡话可万万说不得了，总不能给烟儿姑娘徒增困扰不是？”

“嗯嗯，五爷说的是，流言这东西确实令人厌烦得很。”

于是，瞬间安静的亭台又开始热闹起来。

柳公子见状，立马知趣地眨了眨眼睛，含笑着回头道：“烟儿姑娘，你突然停下跳舞奔过来，不会是想兴师问罪的吧？”

烟儿浅浅一笑，毫不介意地道：“听听，在柳公子眼里，烟儿竟是这么小心眼儿的人？”

烟儿顿了顿，又盯着顾惊风继续道：“我哪里敢向诸位公子问罪？烟儿不过是听闻五爷纳王妃了，特意过来恭喜一番罢！”

“是啊，说说吧！新婚的感觉如何？”

“嗯，我也想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