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槊打断她：“你看到多少？”

程曦恨不得找个地窖把自己埋起来：“就……那张照片和写我的那个。”

头发吹干之后，程曦关掉了吹风机，几乎是下一秒，她就坐到了时槊的腿上。

我靠靠靠靠靠！！！

在她出神的时候，时槊已经默默地把日记本放在了书桌上。

“对不起，我不应该……”

程曦扑棱着身子并不看他。

时槊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腾出手抬起她的下巴逼着她和自己对视。

时槊皱了下眉：“哪个？”

他原本眼里的那点玻璃渣子的光芒已经灭了，取而代之的是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是因为她看了他的日记吗？

难道还有好多吗？

但程曦没敢问，毕竟人家这是在气头上，而且她也想早点下来。

这姿势也太太太暧昧了吧！！

程曦仰着头看他。

“不是，您有事儿吗？干嘛给我看你的日记？”

“不想看？”

“那也得给我看！”凶巴巴的。

时槊把眼睛移到外面的街道，试图掩盖一下他的慌乱，但手上不自觉加紧圈住程曦的力道出卖了他。

程曦拿着日记本的手指渐渐收紧。

“大叔。”

“嗯？”

“我不看。”

时槊脸上的表情又那么一瞬不自然，随即换了一种语气：“随便你啊。”

但最后的颤音被程曦听到了。

她又不傻，时槊是一个多么有分寸的人啊。

明知道她是个好学生，但洗澡之前看了眼时间又绝口不提晚修的事情，明摆着不想让她走。

耗尽原则把她留下，先前她不知道为什么，但现在她懂了。

在极度缺乏爱的环境下成长，他不能再接受别人离开了。

而现在，她不能离开他。

她看到了，日记的最后一行。

“我不知道她对我什么感觉，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反正结局是我咎由自取。没标日期一是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二是不希望以后独自看着这个日期苟活。”

没想到啊，她触手可及的日子却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

多么讽刺，她的那颗糖却是他生存的希望。

他曾经肯定也是拥有的，不然怎么会这么渴望？

过了好久，他通红的双眼已经完全盖住了那无尽的黑暗

“真想当一辈子乞丐啊，这样你就会给我一辈子糖了……”

他这句话很轻很轻，不认真听根本就听不见。

时槊把日记本重新拿回到手上，然后放到她的怀里。

“看吧。”

“那个什么一束光……”

他又打断她：“看完了吗？”

看完后，她把思绪移到窗外。

程曦：能不能让我说句完整的话！！！

刚想回他说“没”，他又说：“还想看吗？”

程曦愣住了，杏眼里溢出的疑问盖住了方才的害怕。

程曦急忙站起来，却被时槊用力摁住，吹风机也掉到了地上。

“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