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关系更进一步，你在接吻的时候发现他经验老到，提出质疑，他眼睛瞪得溜圆，似乎受到很大的冤屈，极力否认，说这是件很简单的事情，人天生就会，就像狗喜欢啃骨头，看见肉骨头就会扑上去，不用教就能啃得很香，一个道理。

可我第一次跟男孩接吻却不知所措，尽管我已经忘记那个男孩的模样和名字了，但我记得他虽然年纪不大，却很熟练，直奔主题。

“现在亥时已过，城里面宵禁，你回去肯定会被察觉，反而有危险。老何这里很隐秘，你就住在这，等我安排好一切就带你离开长安。”

他安排地很妥当，想到从此要跟他在一起，这可是个正当年的男人！

“啊，”

欧阳云飞就是这么说的。我质疑他快三十岁宣称自己第一次谈恋爱太可笑了，只有头号白痴才会相信，可他拍着胸脯说，我就是他的第一个女朋友，而且也将是最后一个，那个时候，我太幼稚，相信了。

“别开玩笑，”一听他已经老大不小，在古代，这把年纪娃都可以出门打酱油了，“你这年纪早就成亲了吧？！”

“没，”他极力否认，诚挚地说，“父母亲在洛阳，一直盼着我找个媳妇儿，可这些年一直没有碰到心动的，所以就耽搁下来了。”

难道男孩以及男人们有这方面的遗传记忆，就像刚生下来的小马驹落地就能跑一样，这件事他们从来不用学习就能驾轻就熟？！

刚听他这么一说，我心花怒放，脸上一定露出意动神移、陶醉痴情的傻样儿，可转念一想，这方面我有经验。

每次跟一个男孩谈恋爱的时候，他们也总是这么说，“我的爱，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爱上了你，你是我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我保证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个人......”

我不知道，这真是个迷啊！

“那你耽搁得还挺久的，”欣喜之余，我继续疑惑地说，“听说大唐的男子十五岁就娶妻生子，到二十五，孩子成群，最大的上学了哩。”

“你看我多可怜，”他那张俊脸浮现出一副撒娇卖萌的模样，看上去就是一个单纯的大男孩，“别人家的孩子都已经上学堂了，可我连媳妇儿的半个影儿都没瞧见。我想人与人之间真有那个叫做缘分的东西，这么多年来，从遇到你的那一刻我的心里就只有你了。

听上去在他漫长的青春岁月里，这十多年来我倒是他碰到唯一心动的？！

“我没有嫁妆！”

“我只要你这个人就足够了！”

天哪！审慎女神几乎要疯了，我居然在跟一个第二次见面的男人商量成亲的事情，这件事来的猝不及防，让我有一种站在悬崖边上，脚下就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的恐怖感觉，这种感觉立马将我笼罩，令人心惊肉跳。“箫哥哥，”我断然将他推开，“成亲的事情关乎一辈子，我们相处一段时间再说。”

“娘子说什么就什么，”他丝毫不恼，抬手一把将我横抱怀中，神态肆意爽朗，大咧咧地吩咐道：“就从此刻开始贴身相处，搂住我，从今往后，我们再也不分开——包括晚上。”

我看他是乐疯了，可我没疯。“虽然我们那里比大唐还开放，可我入乡随俗，咱们成亲了以后才可以睡在一起。”

“你们那里如何开放？”

“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结婚不结婚没人在乎。”

“如果喜欢就能在一起，这世上便少了许多痴男怨女，这是多么符合人性的风俗习惯啊！”他舔了舔嘴唇感慨道：“我觉得既然你来自东极国，我来自大唐，为何不折衷一下呢？”

“如何折衷？”

“晚上就让我陪着你，我什么都不做，就让我睡在你身边，等成了亲，我们......”

人啊，可以抗拒一切，除了诱惑！

......

随后几日我便一直住在河边的老何家。这是个奇怪的地方，老何就一个人住在这里，萧凯说这所宅院是他的，老何只是这里的管家，住在这里负责日常洒扫。

萧凯白天去衙门里办事，晚上就回到这里。但是他不建议我白天出门，他说，“你的主人发现你没回去已经在整个长安城四处搜索你，这几日你哪也不能去。等他们偃旗息鼓的时候，我们再离开长安城。”

听上去很有道理。

“那我们到底什么时候离开长安呢？”

“上元佳节那个晚上，我们一起去赏灯，那晚人山人海，暂驰宵禁，看完灯后我们趁夜出城，没人会注意。”

看来他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

上元佳节来临了，如果我没有找到他，此刻的我应该会随着主人去到秦王府，献舞、敬酒、以色诱人、刺杀秦王，简直就像电视剧里面的桥段——那是多么令人惊悚的上元节啊！

可此刻，我已经梳着双螺髻，髻上只是简洁雅致地系着绯红色丝带，换上他为我准备好的衣裙，一袭桃红色绣牡丹月华裙，外面罩着白狐毛边掐腰海棠卷云纹缎面袄，正盼望着和他一起赏灯，一起离开长安，一起去洛阳，很多的一起，时时刻刻在一起。

我站在那株高大的红梅树下，欣赏着月光下漫溢着红宝石般光芒的梅花，心中不再有忐忑不安的感觉，而是一片宁静祥和以及对未来深深地期待。

“这是你的路引，”他从身后将我环在温暖的怀中，一张黄色的纸页犹如变魔法般出现在我眼前。

“户主：萧凯，妻子：程雅雯，住址：修德坊一弄，”我逐字读了出来，心下疑惑，“箫哥哥，修德坊在何处？”

“等我们从洛阳回来就去那里居住，那是我在长安城置下的府邸。”

“想不到你在长安居然还有府邸？！”我转眸打量着他，这几日生活在一起，他总会提前安排好一切，我什么都不用费心，可他只是一个校尉......

“那是当然，你夫君我在长安城里面打拼了十多年，早已备好一切，就缺个女主人了。”

这听上去就像是个梦，有一种美好的不真实感。

“雯儿，你真是太美了，就是宫中那些美人也不及你半分，我要把这个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你，绝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儿委屈......”他把头凑到我的耳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便把脸温柔地贴在我的脖颈上，那温热的唇轻轻地划过我的肌肤，我的心痒痒的，脑子里面所有的疑惑瞬即消逝不见，一颗心像白羽般飘向空中......

“可按照这里的风俗，女子成亲要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我父母不在这里，还是等到三年后我带你去东极国见他们，到时候再说。”既然要入乡随俗，我把这里的风俗搬了出来。

“到那个时候，我就二十八了，”他极力摇头道：“到了洛阳，我会给你找一户程姓人家作你的娘家，到时候我就从洛阳的程家迎娶你过门，别担心，夫君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你就安心只管嫁给我就行了。”

“等到了洛阳我就带你去见爹娘，”他的话语突然沉缓些许，那双温柔的眸子似有些紧张地注视着我，“到了洛阳我们就成亲，他们盼孙子已经很久了。”

“啊，”审慎女神几乎窜到了半空中，我从未想过要在一千五百年前安个家，还要结婚生子，还有两年半我就要离开这里。“箫哥哥，我刚十九岁，这个年纪成亲实在是太早了，我们还需要进一步了解。”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的唇分了开来，可身体依旧舍不得分开，仍旧拥抱在一起，他果断地说，“今晚你就不要回去了。”

“十九岁不早了，”他见我皱着眉，温柔的手指捏住我的下颌，将我的脸抬起，彼此双目相对，那双熠熠的眸子凝视着我，透出诚恳真挚的眼神，“在我们这，女子十五岁及笄便要嫁人，你可真不小了，平常人家的女子都已经有孩儿了。”

“可在我们那，三十岁结婚都算早的了，还有很多人一辈子不结婚不生孩子。”

他的眼睛瞪得很大，显得很惊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罪过啊，怎么能不成亲不生孩子呢？入乡随俗，”他反驳道：“你在大唐就得按照这里的风俗来，十九岁不小了，早就该嫁人了。”这口吻好像我是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似的。

审慎女神在耳边开始敲打我，“箫哥哥，”我说，“你年纪多大了？”

听到我的问题，他眸光一闪，英武的脸颊上瞬即涌起机智又羞涩的笑容，仿佛这个问题是通向更近一步关系的必经之路，接着，他笑容满面，用调侃的口吻说道：“小生我年方二十有五，娘子年方多少？让我来合一合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