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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五章 随意喊他玉哥哥

  • 作者:我是条娃娃鱼
  • 类型:其他
  • 更新:2024-01-10 04:04:00
  • 字数:4398字

因此在后来很长很长的一段岁月里他除了他,没有再想起过自己的母亲。

直到他将他送走才再一次想起母亲撒手人寰的那一幕,只是那时的他早已不记得她的模样了,因此他哭了,再次哭得惊天动地。

唯一记得的就是母亲常抱着他哭,哭着哭着就剧烈咳嗽起来,然后便是触目惊心的鲜血从嘴里满出来·······。

那时的他尚且年幼,哪怕知道母亲身体不好也总因为饥肠辘辘而吵闹不休。结果在母亲再次强撑着身子带他出门要饭时终于倒下了,再也没有起来。

那时的他不过五岁,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父亲是谁,不知道母亲为何将他带来北历,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塞外,更不知道在此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也就是从那之后他将他当成了自己生命里最亲的亲人。

应该是吓坏了吧?

他已经记不得当时的情形了,只记得好多天没有吃饭又见母亲躺在地上不起便哭得格外用力。

他不知道当时是因为想起了母亲还是因为被抛弃后的惊恐,反正比第一次哭得更加用力。www.zcwok.com 传奇小说网

而那时的他兴许是饿极了,居然在苏浩突然跑上前来牵起他的手说着“别怕!你以后就是我的弟弟了。”将他带走时他居然没有拒绝,甚至还笑了。

因为他给了他一口吃的,他便将自己的母亲给抛之脑后了。

因为在他童年的记忆里早已不记得与母亲有关的记忆了,只除了后来的他。

一个拥有碧玉般眼眸的哥哥。

他是北历的十八皇子,小名十八,大名苏浩,别人都尊称他一声玉王殿下。

可据教父说那时的他哭得像只小奶狗,声音微弱的根本听不见。奄奄一息的模样更是让人看不下去,若不是还有一双漂亮的眼睛正死命地眨巴着,他们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因为除了他,他早已没有了亲人,所以他时常提醒自己要忍耐,忍耐他的苛责,忍耐他的毒打。

同时幻想着有朝一日他或许会看到他的表现给他一点父爱,哪怕一个稍显吝啬的笑容。

可没有,什么都没有。

在苦苦等待了整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后他对他依然冷漠,依然鄙夷,依然不屑一顾,依然心狠手辣······。

可他还是不愿离开他,更不愿离开那个家,因为他害怕再次被抛弃,成为一个孤苦伶仃的人。

羽的哭声并不响,带着压抑后断断续续的抽噎听在篱落耳朵里甚是难受。

她知道他为什么哭,因为他渴望有一个家。

尤其在得到又失去,失去又得到后来之不易的情况下就注定会苦苦坚守。

哪怕家里的那个人并不好,哪怕他曾经伤害过他,可他依然会缩在某个角落里睁着一双祈求的眼睛默默等待,等待哪怕是毒打过后一丝丝的善意都会让他倍感珍惜。

所以她心疼他,也同情他,却没法帮他。

而显然那个能帮他的人却并不了解他。

“怎么会呢!小公子,你还有我们呀!”见他哭了,哪怕哭声并不响,但还是让毒姑圣不免慌了神,忙好言相劝道,“殿下这次来就是来接你回去的·······。”

“不,我不会跟你们回去······再也回不去了。”后面的话羽说的很轻,如同唇齿内的一声低吟,但还是没有逃过毒姑圣的耳朵,心里一惊他刚想劝说,结果少年眼泪一抹突然抬起头来。

“教父您是什么时候来南楚的?为何要对阿篱下毒?还有······他是什么时候知道阿篱是北凉公主的?如何得知的?”

刻意停顿后的那个“他”俨然说的是北历皇子苏浩,但羽语气里的恨意依然不减,这让毒姑圣不免心惊,在无奈地瞅了篱落一眼后只能选择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石头捎来消息说你打算亲自去南楚的时候殿下便猜到了什么,便派我来同你说一声,叫你随便糊弄糊弄就行了,千万别亲力亲为。因为在此之前我们一直跟踪太子的密探突然得到消息,说太子似乎不相信你,打算另派一些人来。所以我来了,结果没想到巧遇了在边城外打斗的两帮人马。我猜那黑衣人应该是烈火堂的,只是没瞧见你,另一队人马应该是北凉送公主来南楚的队伍,因此躲在远处仔细瞧着,自然瞧见了她。”说着,老人手指往篱落身上一指道,“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她是谁?是男是女?直到在山城再次巧遇你们一起吃饭才多留了一个心眼。”

“所以你盯上了我?”听到这里,篱落忍不住插了一嘴。

“是的,原本就是想会会你,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结果第二日下仙山时你迷路了,这让我有了可乘之机,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身中阴毒。”

“你是怎么知道阴毒的?”篱落再次抢着道。

“其实早在宋家选婿事件之前我便知道宋家的阴药与阳药了,所以当年我去参加选婿的初衷也不过是想要精进自己的毒术罢了,结果没想到宋家居然讨厌用毒之人,更没想到自己会爱上宋姑。”

却也是这十七个年头里记忆最深的人。

他敬他、怕他、同时又不愿离开他。

只有他例外,可以随意喊他玉哥哥,也可以随意与他争吵打闹······。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有一天连他也会不要他,突然派人告诉他他的名字叫烈辰,是烈火堂烈虢的儿子,然后不顾他的哭泣将他硬生生送去了西凉。

尤记得母亲死的时候他也曾这样哭过。

所以在那之后他心灰意冷了,权当他死了再也不愿提起。

而今天的他似乎又一次肆无忌惮地哭了,因为他知道他将失去生命中最后一个亲人。

他的父亲——一个凶残又暴虐的男人。

而他就那样在雨后的街头,在湿漉漉的马路上,在人来人往的巷口,趴在她身上哇哇大哭。

不顾地上的水渍,不顾身上的泥泞,哭得惊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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