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晓柔觉得头略有些晕乎，似乎她与小女孩之间有挺大的代沟，但偏偏她又隐约猜出她话里话外在说什么。

————

“这是你重圆的灵珠，”宝贝在一边幽幽开口，“只是这上边的裂缝若是不除，迟早会再次破碎，届时我们也保不住你的。”

“嗯哪嗯哪，宝宝可是不想离开你的哪。”宝宝鼓着腮帮子，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易晓柔握着那珠子，只是感觉莫名亲切。

宝贝突然沉默，随即抬眸，灼灼的眼神仿佛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阳也是打的这个主意，所以她才会将你的灵珠酝养起来，你何不将计就计？”

“你不能杀了阳，你还必需与她共存一具躯壳。”

“什么意思？”

阳看着恍如境面的映照出邪凉奋力与人间帝王对敌的局面，心里忍不住地在咒骂紫龙，“究竟是什么神经病，离自己离开人间才多长时间，竟又升级到了二阶，定是又收取了上界什么好处才晋升得那么快。”

易晓柔甚至不是第一次想，这真的是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小女孩说得出来的话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只是气愤归气愤，她到底还是清醒的，一副了如指掌的神态笑看着纳兰沐风，“别以为吾王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不就是在想着那个异端的灵珠还被吾王酝养在体内，想故意扰乱吾王的思绪好让那异端趁虚而入吗？呵，还真是多想了，本来吾王还没那么快打算将她的灵珠吸收了的，好歹让她还能再看看这个世界多些日子，现如今，这可怪不得吾王了。”

阳的宗旨就是，不论对方是对是错，反正与她作对，她就绝对让对方生不如死！

不管纳兰沐风说的是真还是假，可他偏偏来惹了自己，那么很抱歉，他越想让易晓柔活着，她便越要断了他的念想。

“你们两个，都拥有着对方缺失的一部分，但如今最主要的就是，谁有着你那具躯壳的主宰权。”

意识逐渐变得迷糊涣散之际，清脆的童声像是清晨钟摆与大钟的相互敲击，咚得一声便让人脑子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定神，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你若不要让别人活你的人生，就清醒警惕些，只要争取了，属于你的，谁也夺不走！”那是宝贝的声音，她认得。

是的，属于她的，不论是人还是命，谁都不许夺，也夺不走！

那蜘蛛网似的裂缝登时将整颗灵珠蔓延，“哗”地一下，灵珠顷刻间破碎，化为点点残光直至消失。

易晓柔也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薄弱，像是漂浮在海上乱流的一页扁舟，随着逐流引导飘荡。

这个世界上，身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心死。

她抬手一挥，周身竖起一个透阴的光罩将他人阻隔在外，咧着唇盯着纳兰沐风的眼神格外挑衅，伸手在胸前一个比划，她全身灵力猛然暴涨且混乱。

黑暗里，易晓柔只觉得手心一热，蓦地多了一个透阴圆珠子，通体圆润，只是珠体布满了许多蜘蛛网似的裂缝。

识海里控制着将酝养起来易晓柔灵珠里头自己填充进去与易晓柔灵力相互融合的灵力抽取而出，细细引导着那股丝线般的灵脉往她的灵珠里钻去。

————

易晓柔看到自己的灵珠在顷刻间变得暗淡无光泽，卡擦卡擦的响声格外清晰。

“该怎么做？”易晓柔并不蠢，结合宝贝之前说过的话，她哪儿能不知道，她和阳之中只能活一个。

“不是。”宝贝皱了皱眉，粉嫩的唇瓣抿得死紧，她的表情格外严肃，似是早就知晓易晓柔内心想法，“你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