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听声音，就猜得出那人是秋叶。红发女孩在彭湃身边坐下，和阿齐打了个招呼。

“姐，你也来了啊。”

“他说，和阿齐聊天让他很放松。”玛雅的语气平淡。

“的确。”彭湃在脑中赞同，“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也挺喜欢他。”

玛雅说，以前的彭湃挺喜欢阿齐。

“哟小彭！”

“现在觉得系统还不错吧？”玛雅说。

“有点，”彭湃抿了口咖啡，香甜的苦涩在他嘴里扩散开来，“喝喝咖啡就能拿一万....说不定这系统确实能让我过的开心点。仔细想想，我穿越前过的够不开心了，工作又忙，赚的又不多，和朋友出去玩也没法尽兴。想吃点好的，还得考虑自己是不是要存款。说不定就是老天爷看我过的太苦了，让我穿越过来过的舒服点.......”

阿齐朝着秋叶笑道。秋叶转过头去，对彭湃说:

正当彭湃沉浸在下午茶的悠闲中时，他身边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彭湃懒得转头，但感觉那人靠近了自己。

那人猛地拍了下他的肩，似乎是想吓到他。

“怎么报告不写，溜到这里来？翘班要罚款的你知道伐！阿齐，给我一杯冰美式。”

阿齐点了点头，蹲下身去拿咖啡豆。彭湃抿了口咖啡，不紧不慢地辩解说自己是来寻找灵感，只有看着眼前的城市景色他才能写得出报告。秋叶冷笑一声，反驳说这都是扯淡。

“没错，这都是扯淡。”彭湃赞同地点了点头，大吼一声，“我就是想摸鱼！”

下午的阳光温暖而厚重，穿透了白云和玻璃，洒在彭湃身边的坐垫上。冬日初临，但店里暖洋洋的，让人犯困。

之后的一个多小时里，下午茶——应该说摸鱼的时间过得很快。三人聊得很开心，彭湃已经忘了自己还在上班时间。不过，秋叶想起了这茬，喝完咖啡后就回去上班了。

彭湃和她说自己等会儿回去，准备再摸会儿鱼。

聊着聊着，阿齐突然说:

“我下个月不在这儿做了。”

“啊？为啥？”彭湃有点没反应过来。

“要结婚了啊。”阿齐笑着说，“这几年攒够钱了，准备回老家，买个店面，然后自己开家面包店之类的。”

“那挺好。”彭湃抿了杯咖啡，心里有些失落。

刚认识一个新朋友，人家就要回老家结婚了，我运气有点差，他想。

他又想，人家也有自己的生活，能攒够钱回老家结婚，还挺幸福的。

之后，他们又聊起了钢琴家。阿齐还给彭湃看了网上关于钢琴家的讨论，许多评论都是爆吹不已。

不过彭湃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

时间差不多后，彭湃结束摸鱼，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之后的时间里，他写了会儿报告，便到了下班打卡的时间。

“为什么明明没事情要做了，还得等到这个时间，还得打个卡？”

彭湃抱怨道。他已经打完了卡，正在去往停车场的路上。

“这是规矩。”玛雅说，“大家都在守这个规矩，你不守，你是觉得大家都很蠢吗？”

“不不不，我怎么敢。”彭湃耸了耸肩，“我就是觉得...会不会这个规矩有可以改进的地方。”

“那你就是觉得这规矩有问题，觉得规矩有问题不就是觉得制定规矩的公司有问题。你胆子很大啊。”

“.....你说得对，我有罪，”彭湃一时间无言以对，“你怎么突然这么...热爱集团了？”

“你完成新手教程后，”玛雅解释道，“我也会得到一定的升级。简单来讲，我会越来越接近人。”

彭湃有些惊讶，甚至因为这句话站定了一秒。他走向自己的飞行车，打开车门。

“很有意思，”彭湃评价道，“非常有意思。所以你并不是系统的一部分，你得靠我来...帮你进化。”

“你可以这么认为。但别想太多...别想太多了。”

“当然不会，我怎么会想太多。我当然不会想你有可能为了进化而骗我去做任务之类的，也不会想你离开我就没法继续进化之类的事。”

“我很欣赏你的想象力。”

“可不是么。”

彭湃一边在脑中想道，一边发动了飞行车。飞行车的尾部喷射出幽蓝色的气体，随即悬空飞起。轻微的爆鸣之后，飞行车猛然加速，离开了安保部大厦。

夜幕初临，霓虹灯光已经浮上了城市的表面，飞行车的尾灯几乎连成了一条线，仿佛城市的血液般流动着。

彭湃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决定暂时不去思考这些破事了。今天对他来说很长，先是穿越，然后是异常事件，再是异能，现在又是有几率骗自己的人工智能。

他现在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不过，在那之前，他得先买把椅子。他实在受不了自己工位上的“刑具”椅了。

“小彭你别乱吓人。别管他阿齐，他职业病。”秋叶嗤之以鼻，“第三区都没啥异常的。我估计啊，就是那种从学院出来的流浪艺术家。我们那儿以前老多这种了。”

秋叶喝了口咖啡，开始大谈自己以前遇到过的几个艺术家。

门口，穿着制服的文员拎着一打奶茶匆匆走过。半人高的玻璃落地窗外，城市沐浴在下午的阳光之中。笼罩在城市之中的云雾此时也淡了许多，居民楼的外墙在阳光下洁白无比。

阿齐端上了一杯冰美式，插入了两人的对话之中:

店员的名字叫阿齐。

“你们听说过没，第三区有个新来的音乐家，还经常免费演出。我朋友去听了一次，说很震撼，还说他这辈子都没听过那么好听的音乐，听了之后想更努力地去生活。我准备今天晚上和他一起去听听看。”

“没听说过。”彭湃抬了抬眼皮，“但这听着怪怪的，用词这么夸张，会不会是什么异常？”

“不会吧？”阿齐被吓了一跳，“第三区是中心城区，应该没那么容易有犯罪吧？”

阿齐正擦着吧台，抬头看见彭湃后笑了笑。

“我想，我以后估计会经常来这儿。”彭湃在脑中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