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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寒江轻烟毂纹平

  • 作者:还是不过
  • 类型:仙侠
  • 更新:2022-01-27 09:28:18
  • 字数:9140字

到了黎明十分,那白老先生才去睡觉,穆云平将这些书中的方法了会于心之后,他也才去饱饱地睡了一觉,醒来却已经是过了两天,那位教他识文断字的白老先生却已经杳无踪迹了。穆云平只能感慨两句,自己日后只怕见不到这位白老先生,报答不了他的恩情了。然后叫了许多酒菜吃了之后,在浔阳码头坐了大船头,向荆楚大地缓缓行去。

此刻长江的景致和赣江的一般无二,但是距离江州远了,那便大大的不同了。穆云平时常跑出船舱来看宽阔的江面上薄雾冥冥,水上毂纹陡生,清澈的江水看着柔顺如同绸缎一般。在长江上行走了两天,这日,船驶过一片水域,穆云平听到一阵嘈杂之声顿起。有人说:“哎哟,这不是天师府的张道岩吗?”另外一个人说:“这张道岩怎么会和沙湖帮帮主宋锡壬打起来了。”穆云平一听张道岩这个名字,心中便想起了杨子钰和张子桐二人来。二人都是天师府的高足,不过张道岩辈分可比二人高得多,他的武功自然也比二人高得多。www.oaksh.cn 热血小说网

其中斩衰服期三年,齐衰服期一年,大功九个月,小功五个月,缌麻三个月。此等繁复的丧葬制度来源于朝廷,最后延及江湖各大门派。但是穆云平即不是大富大贵之人,也不是辛西虎的故旧子侄,便不用服丧了。其实只要他愿意,将辛西虎的尸体抛诸荒野,也不会有人管他。

穆云平兀自挖着松土,不觉便发现一个手臂大小的土洞,那洞里闪烁着点点碧绿色的幽光。穆云平吓了一跳,整个人朝后倒了去,他尖声叫骂道:“操你姥姥的,吓死我了。”无形之间,穆云平已经将辛西虎那句“操你姥姥”的口头禅记熟了。但见那碧绿幽光一动不动,穆云平这便没有那么怕了。穆云平仔细再看,却发现那似乎是一对眼睛在忽闪忽闪地放着光芒。不过这光芒居然是碧绿色的,倒也奇怪。

然后便在那古松之下卖力刨起坑来,古人都要在自己坟墓前种植松树,自己帮辛西虎挖个坟墓在古松之下,那也是极好的。他卖力地挖着松树下的松土,倒也好挖许多,但是这钢爪当作兵器固然好使,但是用来挖土则不成,穆云平只好用自己的手又抠又刨又挖。但见他双手上一时血丝渗透出来,虽然这土质疏松,但是用手刨坑那也是要大伤特伤一番的。穆云平向辛西虎的尸体叫道:“辛老兄,我先把你埋了,这丁忧服丧之事我可干不来。到时候随便在你坟墓边上找一个石头给你服丧,莫说三年,便是三十、三百年都是随你高兴的。”这服丧制度历来就有,从先秦到了如今,便即演化产生“五服”之制,即:斩衰、齐衰、大功、小功、缌麻五等制。

穆云平瞥了他一眼,兀自翻着许慎的那本《说文解字》,答道:“白老先生,我可还没有全然掌握这字里行间的规律,哪里有闲情雅致陪您老人家喝酒?”那白姓老头呵呵一笑,便自己独自喝了两壶美酒。他脸色微红,一身的酒气,眼中泛着泪花,兀自感伤念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穆云平看着那碧眼蜈蚣道:“啧啧!看着就十分肥美,以后没有东西吃,便试一试你的味道如何。嘿嘿!”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碧眼蜈蚣放入那竹笼子里,然后盖上塞子。看着笼子里瘆人的碧绿幽光,却如同鬼火一般。穆云平将竹笼挂到自己腰间,然后继续挖坑。估摸着差不多了,他便停止不再挖,转身去将辛西虎的尸体拉了过来,然后丢到坑中,最后填土便没有那么麻烦了。当辛西虎的坟头垒起一个小土包之后,他就不再添土了。穆云平站起身来,道:“辛老兄,你便在这里好好歇着吧!我说过找几个石头来给你做儿子守孝,那铁定是要办的。”

然后在松树林里找了几块稍微像人的石头,立于辛西虎坟前。穆云平嘿嘿一笑说:“看看吧!你的儿子们都来给你守孝了,既然我叫你辛老兄,那他们便是我的侄儿了!哈哈!”然后他转身对那些石头说:“侄儿们,你们好生给你们的爹,我的辛老兄服丧,叔父这便去了。哈哈!”道罢!他头也不回地向西边走去,西边是湖南和湖北,而西南是岭南地区。穆云平想到湖南去,那需得走水路,顺赣江东行,取道长江,再向西行,方可到达湖南。要是行旱路,那也可以,只是步程慢了些。所以待得天亮,他便找了个渡口,沿着赣江东去。

穆云平拉开自己船舱的窗帘,然后环顾四周,确信没有张子桐之后,这才将《说文解字》放到自己的床上,然后起身出船舱,来到了夹板之上观看张道岩和沙湖帮帮主宋锡壬的打斗。

待到赣江和长江的交界,二人便要分离,那老先生知道穆云平是一个可塑之才,便从自己的蓝色布包里取出一本书交给穆云平,穆云平红着脸接过那厚厚的一本书,知道这书叫《说文解字》,那老先生说:“只怕以后再也遇不到你这样的聪颖孩子了,这本《说文解字》是汉时一位大才子写来教人认字的,那位大才子叫许慎。你倘若真的想学,便将此书读透,那便识得千万个字了。”穆云平脸上疑豆不已,那老先生仿佛神仙一般知道他的心事,笑了笑说:“你放心吧!其中方法,我自然要教你的。咱们且停留在这浔阳江头住上一天,保证你能懂其中奥妙。”

穆云平心中大喜,便在浔阳找了一家临江的客栈,然后从白天到黑夜,都在请教那老先生这《说文解字》的妙法。那老先生教一点穆云平方法之后便临窗赏景。口中悠闲地吟诵:“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穆云平知道他这是在触景生情,便问道:“老先生,这首诗是你写的吗?”那老先生苦涩摇头,眼中绽放着无尚的自豪之情。那老先生道:“这是我祖上写的,那时我祖上便是在这江州做司马,便是在这浔阳江头遇到了一位貌美妇人,这首诗就是我祖上为那位夫人写的。”穆云平问道:“老先生祖上姓什么呀?”那老先生哈哈大笑,道:“我姓白,你说我祖上姓什么?”穆云平辩驳道:“那可说不定,有些人自小被送给别人家,自己原来的姓氏那便不要了;还有的是一生只有一个闺女,女儿嫁人了,外孙也不会和外公姓。”那姓白的老先生见穆云平如此聪慧,哈哈大笑,向客栈老板要了两壶酒,盘坐于窗前凝视着长江和赣江向东流去。他把其中一壶酒递给穆云平道:“穆小子,你喝不喝酒?”

穆云平朝着那两个在长江水域两块巨石之上斗法的二人看去,只见一个五十来岁的黑衣魁梧道士持剑向东而立,而另外一个六十来岁的蓝色长袍的老者持一把三尺古怪镰刀向西而立。穆云平不难想象,那黑衣道士便是张道岩,而那蓝色长袍的老者便是沙湖帮帮主宋锡壬。只见那张道岩仪表堂堂,而杨子钰和张子桐长得七模怪样的,全然不像张道岩这般丰神俊逸。穆云平摇摇头,叹道:“也不知道天师府造了什么孽,却收了这么两个丑八怪,那杨子钰心地不坏,那也还说得过去,而那张子桐长得丑便罢了,还一副伪君子的模样,想想便让人觉得恶心。”

只听张道岩提剑指着宋锡壬问道:“宋师哥,我本不想得罪贵帮的,奈何你偏偏要救星宿派的房老怪,这可不妥啊!”宋锡壬嘴巴一撇,朗声问道:“嘿嘿!张先生,我知恩图报,你却说说如何不妥了?”张道岩道:“江湖上哪个不知,哪个不晓星宿派乃是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宋师哥如此偏袒星宿派,难道也要将沙湖帮带入邪魔歪道之中吗?”宋锡壬眼神飘忽不定,却全然没有把张道岩的话放在心上。他道:“哎哟哟!张先生可不要乱扣帽子啊!我沙湖帮昔年被太阴教围攻,请求天师府援助,你们可是推三阻四的呀!当时便是你张二先生力挽狂澜,不愿意相救我沙湖帮的吧!还说我帮亦正亦邪,我呸!”张道岩脸上红一阵,紫一阵的,宋锡壬的话却让他无法辩驳。

张道岩道:“那沙湖帮也不能就此来和我天师府作对啊!”宋锡壬又说:“你且说说有恩不报,能称为英雄好汉么?”张道岩冷哼一声,自古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方为英雄好汉,宋锡壬如此说,那不是在刁难自己吗?张道岩说:“只怕不能。”宋锡壬笑语盈盈地将自己的古怪镰刀收起,然后说:“既然张二先生都如此说,那我帮便是搭上全帮人的性命,也要救得星宿派各位朋友。”张道岩脸上闪过不悦,但是在这种场合又不好发作,便冷言冷语问道:“哦?那却是为何?”宋锡壬道:“只因为昔年贵派不肯出手相救鄙帮,而房兄弟义无反顾,率领门人弟子到太阴教和教主周旋一番,我沙湖帮这才转危为安,这份恩情鄙帮自然是不敢忘却的。今日星宿派的朋友被天师府围攻,鄙帮虽小,自然也知道舍生取义的道理,深知不能干下对不起朋友的事情。”

这初春时节,赣江边上烟柳画桥,碧波千里,那景致真是人间少有。两日之后,穆云平还是飘荡在宽阔的赣江之上。由于还是初春时节,早晨起来赣江上一层薄薄的淡雾笼罩在静影沉璧的江面上,其景其情都恰到好处。看着这江面上风景娟秀,宛若初子,穆云平心中便得一种心旷神怡之感。穆云平乘的船是一只较大的船,上面有大约十四五个人,其中有一个颇具学问的老头子,他见穆云平甚为喜欢,穆云平便向他讨教读书认字这些事情。那老先生也不嫌费事,便从由浅入深地教他一些简单的字词。穆云平知道机会难得,便夜以继日地将老先生教的东西融会贯通。

张道岩听宋锡壬将事情一一说来,其脸上颜色一变再变,既感到惭愧,又感到气愤,看样子这沙湖帮铁定要和星宿派站到一起了。这宋锡壬虽然不一定是自己的对手,但是要是联合房井斗这老毒物,自己也要捉襟见肘。

张子桐将白骨钢爪往林子里一扔,然后将自己的生铁长箫在辛西虎的尸体上擦拭干净,然后插回腰间。他看了一下四周,确信没有人影了,便自言自语道:“我朝南赶过去,指不定还可以抓到那小子,或者成南雀这魔头,要是两个都抓到,嘿嘿!那可不就是一举两得了么?嘿嘿!”他从辛西虎身上撕下一张布条,裹在自己的伤口上,然后向成南雀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穆云平一向心智奇佳,他怕张子桐这是欺骗他,所以便没有从那古松上下来。待得张子桐走了一个时辰之后,他才借着月光,缓缓从古松上爬下来。他本想一走了之,但是看到辛西虎惨死,心中十分不忍,虽然他是邪派人物,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他叹了口气,准备刨个土坑把他埋了。但看四周并没有什么可以刨土的东西,苏慕尘心中叫苦连连,见辛西虎的那件白骨钢爪有五指如同手指一般。穆云平拣起那钢爪,叹道:“辛老兄,你虽然出身星宿派,但是却没有那天师府的张子桐凶恶,我给你刨个坑,好歹让你入土为安了吧!”

借着微弱的月光,穆云平看清楚了那玩意儿居然是一条拇指粗细的蜈蚣,那蜈蚣有二十一对足,第一对脚呈钩状,锐利无匹,钩端有毒腺口,一般人们称之为腭牙、牙爪或毒肢等,能排出毒汁。这碧眼蜈蚣能入药荧惑散,只怕其毒甚猛。穆云平恍然大悟猛然跳将起来,心喜道:“这……这莫不是辛西虎和成南雀此行要找的碧眼蜈蚣了?”不过转念一想,这毒物是用来炼制什么荧惑散的,只怕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只有星宿派这样的邪派才把它当作宝贝。这毒物现在丝毫不见动静,心中道只怕是过冬还没有苏醒过来。

穆云平本不想去管它,但是看到辛西虎的尸体上绑着一个竹笼,细细麻麻的,缝隙几乎看不到。但是依旧可以通气,穆云平心道:“虽然这毒物对我而言没有什么用,但是为了断绝星宿派欲要毒杀福建丐帮分舵的恶念,我便把它弄走了,看星宿派拿什么去毒杀吴九龄。”穆云平嘿嘿一笑,然后从辛西虎的尸体上解下那圆形的竹篓,然后拔开塞子,欲要伸手去揪那碧眼蜈蚣出来,但是又怕它旋即苏醒,咬自己一口,便那着辛西虎的白骨钢爪将其揪了出来。这才发现这毒物哪里是冬眠,明明就是在缠着一只只剩下半边身体的蟾蜍噬咬,看着那血淋淋的蟾蜍,穆云平不由得觉得恶心。刚刚要是自己真的伸手去揪这毒物,只怕现在已经中毒身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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