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就会变成现实，历史上应该有过类似的事情发生，据说那次诞生了一个类似中州界的中千世界，因为多个相同的主角，直接具现了一位出名的大圣。不过没有波及中州界，所以有关的记载不是很详细。”

程翻云有些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味：“那来源于某一个人或者相关于某一个人的小千世界呢？”

药老接口道：“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灌了一口正宗肥宅快乐水，程翻云一脸后怕：“最近我都在做同样的一个噩梦，在一片漆黑孤独的环境里，一群变态一样的眼睛一直瞄着我，左瞅瞅，右瞅瞅，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还有人一直说什么一个人离家久了，总是要回家看看的。你说是不是有什么变态在惦记我？”

细说很久，最后被有些愁思的李东亭不耐烦的挥手打发了，程翻云拎着可口可乐在校园小径上晃悠，望向远处灯火通明声音嘈杂的宿舍楼，感受着不远处人来人往的校园商店的热闹，有些感慨。

“有点意思。今天听你说起小千世界的特点，这些来源于电影电视甚至是传说的世界。如果互相吞噬的小世界都有相同的来源，主角都有类似的人设，那这些世界集合，除了会晋升世界，作为世界中心的主角还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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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老你阅历丰富，不妨说说看，人人都要往上爬，有没有可能到达终点却发现自己苦苦追求的，却是路上的风景？”

“会复活？形成小千世界的原因现在还不为人知。就算可以，聚合小千世界具现出的人就是原来的那个人吗？哪怕星主有这个能力，哪怕自爆所有世界元气也只有一线可能。一个星主在不可计数的竞争里跟无数身怀无上气运的天才厮杀算计，才能站在山顶俯视人间。你想，这样的人会为了这虚无缥缈的一件事放弃前半生的所有努力？如果是我，就算失了心智成了智障，都万万做不出这种事来。”

“中肯，活在当下。”程翻云点头称是。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个人的梦想受到阻碍时，只要确定了方向是对的，蒙头往前冲就是了。很多人以为他们是太贪，而他们想的是，等日后退休了，还能说一句，大爷我在乎的不是赢，只是不想输。”

沉默的走了一会儿，程翻云冷不丁道，“药老，你现在是星主吗？”

“不是！”

...

“人不都是走一步看一步吗？那么多道理未必不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生活困顿有心改变生活的穷小子不可能放弃努力奋斗，这不妨碍他年老体衰的时候每天念叨年轻时光里，那个买一根奶茶一块鸡排就喜笑颜开的单纯姑娘。但是你让他回到过去，他还是义无反顾的为了生活加班到半夜，而不是去多陪陪家人。那些每次对自己说，等到我如何如何就怎样的承诺，有多少能实现呢？”

马上有人反驳：“还有个屁的热水，贱贱刚才泡面就最后一点了。隔壁326都跑来蹭完了，尼玛的，买瓶醋到处蹭饺子吃。”

程翻云从楼下打来的这盆水遭遇了令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这群懒人，用一盆水接力洗脚，传到程翻云的时候，已经乌黑如墨。

没办法，跑到楼道尽头的出水口，程翻云捏着鼻子倒完水，又帮忙冲洗了几遍才给他们送回去。等再一次带着自己的水盆进宿舍，棋局早已结束，大家倦鸟归笼回到各自床上，各忙各的事。有听音乐的，背书的，看书的，健身达人吴科甚至在上铺练起了倒立。

陈国建把《寻秦记》甩过来，旋转着飞向程翻云的床，被他双手合十，一把接住。

曹易耳边挂着有钱大佬陆伟的松下耳机，兴趣盎然的翻着过期的《茶余饭后》，一看程翻云进来，顿时有了精神。“听说你今天跟五班美女表白了？”

这位恋爱小白叹一口气，说：“事业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这么一来，大家都愤慨起来，热烈声讨那位至今没有提到名字的美女，一边数落对方的缺点，一边替程翻云不值，纷纷表示“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程翻云有一句没一句回应大家的好心，慢慢翻着《寻秦记》。

心里却想着一件事：

应龙纹为什么没有反抗药老？

舍长陈国建端着搪瓷茶缸热气腾腾的泡面吸溜泡面，嗅了嗅味道，跑到墙边瞅了瞅，过来拿走了《寻秦记》：“程翻云，今天到你去打水了，这宿舍里脚丫子香的一匹，太下饭了。”一群人不管在干啥的都一起起哄，“对对对，周末到你了，抓紧抓紧。”

“热水我们都打了，就等冷水了。”

男生宿舍楼很好找，两栋楼相对而立，从路口转过实验楼走过去百多米就是，还挂着不知道多久前做的牌子。男生们三三两两的经过，有的抱着球拍着球，有的勾肩搭背，时不时来一个千年杀，引得追逐喊闹，只有少数几个人是一人抱着书默默走过。偶尔还有数个女生直闯入男生宿舍，经过时眼睛撇了撇楼下水池边穿着裤衩冲澡的男生，继续雌赳赳的往宿舍楼里走，如入无人之境，男生们见怪不怪。

躲过数个打闹的逗比，终于到了328宿舍，程翻云刚打开门，就看到几个人光着上身，围在一起，原本靠窗摆放的桌子被拉到屋中间，赵玉杰和周冬冬两个人在下棋。

“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灞（ba）陵伤别。”

陆伟、曹易、吴科、陈国建和徐俊杰几个人正围着指指点点，赵玉杰正在跟旁边瞎指挥的几个人争辩，闻声看到程翻云回来了，一把拽过陆伟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走过来笑着说：“李老师没把你怎么样吧？”从靠门枕头下翻出一本书塞过来：“专门来等你的，今天给我们挡了枪，我租了本《寻秦记》给你，好看的很。”说到好看的时候故意眨眨眼，还加重了声音。

“哦。”程翻云接过书。

没等到回过神来，就被对方一拍肩膀，“走了，媳妇儿要用随身听，我去把爱华送过去。”门崩一声关上，远远还传来赵玉杰的话，“好看的部分别让人撕了啊，那群王八蛋，没素质。”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是不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

快要经过运动场的时候，程翻云走路变得谨慎起来，小心避过角落里交换口水你侬我侬的小情侣们，不想打扰别人每天仅有的快乐时光，同样绕圈锻炼的的单身狗们也是一付避之不及的表情，每次跑圈经过都自觉的在内圈外圈反复切换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