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秃头王盯着我看，就好像我有什么不对劲，“你要在这样没有上进心我可就得跟老陈唠唠了。”

“对不起王叔，我不该喝酒的。”我直起身，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汗，看了一眼四周，“沈畅没在吗。”

“啪嗒，啪嗒。”听起来像是光着脚走步声，行啊，来啊。我拿起手机打开后置灯，点开录像沿着长廊走过去。之前查房还是换药的时候根本没觉得这条走廊会这么长，我感觉我走了好久，那个护士站的灯光好像就没有近过，手机后置灯照射的范围实在是有限，几米之外就已经看不清了。我回头望了一眼，办公室已经离我很远了。刚才的一时冲动也慢慢变成了后悔，我照向旁边的病房，无一例外全部关着门拉着门帘，看不清里面的状况。门牌号也没有了，我也不清楚自己走到了哪里。我擦着脑门留下的汗，凭着最后的一股冲动硬着头里向前走着，却突然看到护士站的灯光处闪过一个黑影，速度相当快只是一瞬间。

之前的那股子狠劲现在已经全没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转过头就开始狂奔，这肯定是我从小到大跑的最快的一次。

绝对不可能这么早就熄灯了，我看了一眼手机，刚过八点。肯定又是417，我咬紧牙关，除了恐惧之外又平添了一股怒气，就非要这样没完没了吗，颤抖的手握起了拳头。

“王叔？”秃头王脸色阴沉，明显对我刚才的叫喊很不满，但我也没心思去计较那些，“我睡着了吗？”

“郑文阳，我和你没什么恩怨，你到底要做什么。”我的声音都在颤抖，因为有一个东西牢牢的压住了我的脚，我的挣扎丝毫不起作用。

现在不应该叫做“郑文阳”了，那个东西什么也不说，但我知道它正在凑近我，然后我听见了骨节的响动，一瞬间我就想起了那个歪着脖子的脸。然后是一段皮肉撕裂的声音，我感觉有什么粘稠的东西溅在了我的脸上。

“他下了白班就走了啊，”秃头王头也不抬，“晚上也用不上那么多的人来值班啊，之前你都怎么值得夜班啊，这点事都不知道啊。”

“啊——”我大叫着，猛地清醒过来。

“你干嘛啊小陈，”秃头王在我对面，“喝酒就算了，看你喝的不少让你稍微休息一下也没问题，你别这么大喊大叫的，这是医院可不是你家。”

是梦吗，我直到现在仍然是惊魂未定，“做了一个噩梦。”

“你们这些个年轻人，”秃头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平时少看那些电影小说什么的，有那时间多往这上面钻一钻，你以后还得靠这个吃饭呢。”

“嗯，我知道了王叔。”我强颜欢笑着走到办公室门前，一眼望去那是个灯火通明，和梦中的情景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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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文阳，我和你没什么恩怨，你到底要做什么？”这是我的声音，也许手机上的麦克风在撞击时出现了一些故障，我的声音听起来相当的奇怪，有着一种怪异的摩擦声。

“陈业耀，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吗。”一句相当刺耳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这是我在梦里没有听到过的，那声音就好像指甲挂过黑板让人烦躁，但是却让我心中一凉，这家伙认识我？

再之后就和我梦中经历过的没差了，骨节声，肌肉撕裂声和我的尖叫声。我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没想到后面竟然还有吞食的声音。

我有些听不下去了，把手机扔到一旁，仰着头揉搓着眼睛。我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没有听见郑文阳说话，既然能被手机录进去就说明它肯定说了这句话。还有视频中的世界似乎完全和现实是隔离的，虽然说布局和格式能让我确定就是在这里，但是窗帘后面的鬼脸足以说明和现实的不同。我努力的思索着在哪里是不是见过郑文阳，甚至给他那张没有眼睛的脸上“安上”各式各样的眼睛，来和我熟识的人来对比，结果也是一无所获。

“王叔，问你个问题成吗。”我捂着脸，我感觉我已经想开了。

“啥问题。”我听见翻书的声音。

我撤下手撑着桌子瞅着他，“你说，被诊断为精神病的话，现在是怎么个步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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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向病房的时候也有问题，门帘上分明的印着一个个手掌和脸的样子，看样子就像是里面有东西极力的想要出来。

好啊，行啊，看来这玩意儿还不止一个。我接着往下看，护士站的灯光突然一闪，“啪嗒，啪嗒，”的声音也是越来越近，然后镜头就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之后就是被甩飞的样子不知道磕到哪了变成了一阵花屏。

我掏出手机想看一眼时间，但是却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手机屏裂了，和之前两次一模一样如出一辙。我坐着睡了一会手机屏就能裂了？明显是摔的，这让我想起了刚才梦中被甩飞的手机。我操作了一下，倒是不影响使用，我翻到了视频存储界面，果然多出了一个视频。

“tmd，”之前在梦中那股被磨灭的怒火再度升腾起来，你是有多想让我怕你啊，我为什么非要见到你就跑啊，之前素不相识我又不欠你什么凭什么死追着我不放啊，心中被愤怒填满，恐惧已经无处安放了。我现在特想冲到417，就像大刘教我的那样狠狠的给上它几脚，还好仍有着一丝清醒，我看了一眼秃头王，他没注意到我，翻着之前在梦里我翻着的那本病理学的书。

那绝对是417病房门的声音，我肯定不会听错的。我冲到办公室门前，一眼望去，尽是黑暗，只有中途的护士站亮着昏黄的灯，在漆黑一片的走廊里显得相当的微不足道。

我坐了回去，插上耳机点开视频。和梦中的所见所感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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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视频开头是一段漆黑冗长的长廊，除了手机自带的灯光只有远处的护士站有着微弱的光，给人感觉相当的压抑。然后视频镜头转了几下，照向身后的办公室和旁边的病房。扫过窗户的时候我注意到外面也是一片黑，没有月亮，没有路灯，没有穿行的车，没有一丝光亮。

“啪，啪，啪，”脚步声追上来了，听声音越来越快，基本上就已经在我身后了，可是办公室的灯光离我还是那么远。

什么东西拽住了我的衣服，我脚下一个重心没站稳摔倒在地，手机飞出去了老远。膝盖磕在地上疼得厉害，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再站起来，只能翻过身半坐着向后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