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整个装甲的感知单元都与智能核心相连接，其目的也十分简单：为了微调操纵者的发力动作，并进行自动化的废弃动能回收。

但也正因如此，感知单元不可避免地会与部分肌肤紧密解除，而实时传回的数据会直接进入康恩的意识体。

“七步之内，枪又快又准。”

“这座城市……似乎真的不错呢。”

“我……帮你检修下引擎！这个我学过的！”

而反观依附在智能核心中的康恩，他反倒显得有些束手束脚——

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被韩元霜读取，她在逃离星环大楼时无意间捕获到了康恩的意识波动频率，被动地接受了康恩的部分记忆。

虽然是以第三视角来查看那些记忆，但依旧十分具有代入感。

他完全可以凭着如今脑海中的记忆给韩元霜设计出一身完全修身的服装，她的身体数据在康恩进入智能核心后就已然是对他完全敞开的状态了。

她这才清楚地意识到，为什么康恩总会对她表现出一种莫名的亲近感，为什么她并不排斥康恩的热情，这一切的答案都藏在了……不，是直截了当地放在了那段记忆中——

那段为期七十二天，独属于她们两个人的回忆。

康恩尽力不去过多思考，开始吸收程文死后散逸出的意识碎片。

可能是身为意识体的缘故，少了肉体的阻隔，在智能核心分配的算力加持下，他分析数据的效率也因此提升了一大截，很快就将程文原本零散的意识碎片重新整合成了一段相对完整的记忆。

说来奇怪，程文的记忆是从二十五岁开始的。二十五岁前的记忆像是被喷上了一层不褪色的飞船喷漆，全然没了踪迹。

此刻的韩元霜就像是凭空分裂出了两个不同的人格，凭空多出的经历令她对自己的认知也出现了些许的偏差，但唯一没有改变的，是那个看起来还算靠谱的成年男子——康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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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用出的关于程文的自传《星环——我与它不得不说的十年》中，康恩将书里的叙述一一对应上了程文自身的记忆，整本书的记载事迹竟然与程文的自身经历分毫不差！

这更令康恩觉得匪夷所思——要知道，程文在写这本书时已经从那个名不见经传的技术宅变成了家喻户晓的星环公司创始人，书中的时间跨度更是长达十余年！

哪怕是记忆力再好的人，也会下意识地在时间的流逝中忘却些什么。但程文像是一座永远不会损坏的数据库一样，将自己的所有事迹分靠不差地写入了书中。

这绝对不符合正常人的行为极大程度上刺激到了康恩，他如今彻底相信了一件事——程文绝对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当记忆来到星环公司成立五周年，也就是星环研究所正式问世时，康恩终于发现了一丝端倪。

在研究所的初期加密数据库中，由于缺乏大量科研人员，内部的资料理应是一片空白。但在程文的视角里，那些原本空白的数据分区在一瞬间被填满——就像是原本就出现在那里的一样，而研究所内的众人也对凭空出现的资料习以为常……

可以说，星环研究所初期的科研成果是程文一手造就的。

但这怎么可能！

他的年龄不能作假，资历不能作假，他怎么可能在三十余年的时间内同时攻克上百个尖端领域内的难题，并拿出那些明显不属于当前时代的科技成果呢？

那么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

程文被“掉包”了。

就当康恩得出这一结论时，星环大楼也开始逐层崩解倒塌。

在失去了反重力模组的支撑下，单一的楼层结构就像是被小孩随意叠放的塑料板一样脆弱不堪，一层一层地向着同一方向滑落。

不好！

程文的尸体还留在第二十七层，它的内部绝对有着能解开程文背后谜团的钥匙。

此刻韩元霜于星环大楼之间已经有将近百米的距离，借助韩元霜身上的那套星火甲，康恩还能勉强催动未被低温摧毁的纳米金属。

暗金色的金属粒子从冷却池中缓缓流出，顺着地面上的纹理开始流向第二十七层，在程文的体表凝聚出了一个暗金色的金属虫茧。

虫茧内部的缓震单元极大程度上护住了与楼层一起向下急速坠落的程文身体，几条兮若游丝般的金属线从程文体表的创口处钻入体内。

在这一系列的指令发送完后，康恩彻底失去了与纳米金属的连接，而接踵而至的疲惫感令他有些头晕。

可他依旧旋转了强打精神，因为康恩并不知道意识体在睡着后会不会就直接消失了，他必须要撑到重新找到稳定的载体后才敢放松。

一股又一股的困意令他的感知变得模糊起来，为了保持清醒，康恩只能用高频率的对话来使自己保持清醒。

……

刺眼的光矛在高天麟面前炸开，哪怕是隔着层层金属舱，他的皮肤底部的温感受器依旧能感受到炽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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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指挥室内，顶部垂落而下的投影将整艘战舰的受损情况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泰坦母舰在跳跃完成后，顶部蓄能好的光矛在下一刻被投掷了出去。

由精粹能量构成的实体光矛摧枯拉朽般击破了战列舰周围激发出的能量护盾，并摧毁了近乎百分之七十五的舰体。

外挂装甲在一瞬间熔融，而相对脆弱的舰体自然承受不住如此猛烈的能量轰击，在能量还未散逸时就早已损坏大半。

“战舰底部停放的飞船被全数摧毁，舰载武器集体下线……我们已经丧失了近乎所有的反抗力量！”

“能源舱被摧毁！能量供给被切断！各类引擎无法正常运作！”

坏消息接踵而至，绝望的情绪开始蔓延。

高天麟绝望地闭上了双眼，但预想的后续打击却没有了动静。

他有些疑惑，按理说在破除了所有防护设备后，他们就已经是一头待宰的羔羊，等待着即将下落的屠刀。

但理所当然的打击并没还有降临，当他再次睁眼看向四周众人的反应时，却发现他们脸上的表情并不是绝望，而是——

一种惊愕和惊喜并存的表情。

在投影中，未知能量源一个接一个地从四面八方涌现。紧随其后的，是一个堪比泰坦级母舰的大型能量源。

蜂窝结构的蓝色护盾护住了两艘战列舰，表面激起的大量光晕表明了交战的激烈程度。无数外壳泛白的小型飞船从内部钻了出来，如同狂怒的蜂群在叮咬一个大型的目标。

而一开始跳跃进来的泰坦母舰显然没意识到会有如此强势的舰队凭空出现，还没来得及激发出力场护盾，外挂的装甲就直接被打落了一层。

红橘色的护盾在装甲掉落的瞬间被撑起，但在半透明的护盾前方陡然出现了一道蔚蓝色的椭圆形实体光柱，在小型飞行器的牵动下朝着护盾片刻不停地前行。

当光柱触碰到护盾的瞬间，护盾就像是被烧红的铁柱穿透的积雪一般柔弱不堪，实体光柱势如破竹般地径直穿透了护盾，而紧随其后的飞行器也张开了它们的獠牙——

它们在飞行途中开始变化出了不同的形态，在重新集结后成为了一艘大型的组装战舰，战舰的前端有着近五十米的充能通道，深蓝色的光芒在内部不断凝聚……

嗡——

强烈的能量波动令高天麟产生了幻听，指挥室内的所有人的内心都在光柱激发的那一刻有些不寒而栗，这能级远比泰坦光矛高出了整整一大截！

敌对母舰还没作出任何反应，当实时影像传进指挥室内之后，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原本长达百余米的泰坦母舰在这次攻击中损失了将近百分之九十七的体积，横贯在他们面前的只剩下了一处战舰残骸。

母舰中央凭空出现了一个大到惊人的空洞，周边仅剩的设施只有一处半毁的船坞和救生舱。

那艘不可一世的泰坦母舰，仅仅在一次能量轰击下……被击毁了！

（本章完）

.

康恩虽然有些诧异，但依旧选择了将那段记忆从头看到尾，试图找出不连续记忆背后的原因。

根据智能核心中

而二十五岁，也是程文人生路上的转折点。

在那一年，他成功编写出了精简代码，他也是借此创办了星环公司，为星际时代的降临奠定了基础。

“喏，土豆和培根卷，虽然味道一般但也能吃。”

这份记忆的连续性令康恩心惊，它的完整程度远超想象——就连程文在去年圣诞节晚上吃了什么都记载地特别清晰，他甚至还能闻到金属餐盘上摆放着的烤鸡的香味。

这也是为什么程文死后散逸出的数据流令康恩都有些头疼的缘故，但就是这么一份完整度将近百分百的记忆却被莫名其妙地掐头去尾了一遍。

他所接收到的，只有从太阳历二四六零年十月十四日到二四七六年七月十五日的完整记忆——也就是从程文二十五岁生日到地球消失的那段时期的记忆。

“我喜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