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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生陆言

  • 作者:名为时迁
  • 类型:修真
  • 更新:2022-01-19 01:41:21
  • 字数:16730字

村民们纷纷面面相觑,似乎不敢相信还有这等好事。

倒是不知何时坐在路边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的一位白发老人一言拍了板“不要钱还不好说,不过私塾不能开在后山上就是了。”

外乡人稍稍打量这番天地后倒也不介意,只是笑眯眯以本地语言与大家说道:“我是朝廷派来的教书先生,我叫陆言”

老人们闻言心定了几分,只是心中难免打鼓:此人可从未来过此地,如何通晓此地生僻的地方话而且说的可以算是十分纯熟了。可又怕惹恼了这位瞧着就是位读书人的外乡人而不敢出言发问。

老人们纷纷避之如遇洪水猛兽,而相对年轻的则是好奇居多。胆大些的想与那人言语几句却被一些村中老人拉住胳膊。

读书人依然笑言回答“孩子们与我取学问于我也是一种修行,分文不取。”

再来看此人确实当的起玉树临风之说:面容俊朗形容飘逸,一袭青色长衫洗的微微发白,腰间别着一枚玉佩就更加显得风姿卓越了。

不显得像那村口骤得富贵的贾钱眼,得了些许钱财就飘飘然的忘乎所以。不过是靠着女儿出落的水灵攀附了镇上的大户人家,如今可是牛气的很了,这不才刚入秋没多久就翻出了那件压箱底的貂裘披挂在身。这是和大伙炫耀着呢。

乡亲们似乎颇为尊敬此人,无人开口言语算是默认了老人的说法。

饶是读书人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也有些吃不消那些妇人好似要吃人的眼神,只得再次开口问道“不知如今可有闲余空地可以开办私塾?”

“开办私塾自然是有地方,村中地广人稀先生自寻地方便是,我们也可以帮忙出力搭建。不过不知娃娃们上私塾要多少银子?”一位村老开口问道。

读书人好奇问道“哦,老先生为何有此一说?”

老人挑了挑眉头朝身旁一块石头上磕了磕烟斗,溅出些许火星:“后山有些邪性,有那邪崇作祟,你若是久居那处恐怕下场会不太好啊。”

只是老人忽然话头一转“不过我观陆先生一身正气自有福荫庇佑,想来也无大碍。若是陆先生不介意,学塾就可开在山脚处,正巧与老头子我做个伴说说话。”

至于那些上了些年纪的妇人可是更加的不得了了,一个个的眼神跟在路上看见大金锭子差不多,恨不得一路跑过去拿在手里先掂量掂量分量,再轻轻咬上这么几口。

白衣女子面露不悦出言打断老人言语“少说这些烦心话,我当年剑锋大损又受此地压制看不真切,你离的近些可曾看出那读书人的跟脚如何?”

老人微微沉吟道“虽说近在咫尺,仅凭气象我只可判定出他是正儿八经的儒家子弟。嗯,腰间玉佩瞧着挺值钱的。但我观他心相竟是朦胧一片的光景。”

说到此处老人顿了顿神色更是越发奇怪:“不过不知为何我心中倒是对此人有些不讲道理的亲近。”

黑衣青年道“不止如此,此人能够发现并进入此处已是手段厉害的可怕了,更何况他还主动称呼你为前辈。”

白衣女子闻言出声道:“剑心只是在他现身之时有所感应,但是现在并无异样。想来不是什么坏人,应该是家中有先辈知晓那事。不管他所图为何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只要不误我等大事那处山脚便随他折腾去。”

白发老人嘿嘿怪笑道:“难怪先前性情大改传音给我,亏得老夫已经给你想好了一出才子佳人明月下立的桥段呢!”

白衣女子毫无预兆抬手一划,手指间隐约有道白光一闪而逝,老人坐下的竹椅便瞬间从正中笔直被切割开来,竹椅上的人也随之跌坐在地。

老人看了眼裤裆处,心中暗道还好还好。正想惺惺作态痛哭流涕一番时,瞥见白衣女子又要抬起手,便硬生生止住了好不容易才刚刚挤出的几滴眼泪。

随即起身先是拍了拍身上灰尘,然后一张皱巴巴的老脸笑脸如花马屁道“这手剑法当真是出神入化了,力道更是拿捏的恰到好处,好剑好剑,好剑啊!”

白衣女子一时无言以对,黑衣青年心中鄙夷不已:剑是不错不过人倒是比剑还剑。

只是怕这老头又要胡言乱语纠缠下去没个尽头,便没再说话只是起身离去。白衣女子也站起身道:“我去了,李老头你盯着点那人。”

言罢身形便以极快速度拔地而起,仿佛要直达天幕处才肯罢休。

老人胸脯拍的震天响朝女子大喊道:“只管放心便是,有我在保管出不了岔子。”

言罢老人便徒步下山而去,一边走路一边摇头晃脑的自言自语道:“久在樊笼里,不得自由身。苦也苦也……他娘的何时才能离开这鬼地方也!”

村中,读书人又与当地居民请教了些习俗忌讳后便向众人告辞直奔山脚而去。村民们也自然纷纷散去。

到了山脚处,读书人先是朝天幕处打量了一番,又抬头望了一眼后山山巅处,而后便轻轻伸出手掌抚摸一棵路边的老朽树木。

一时间老树若欢呼雀跃如逢故友,本来已是枯败不堪的枝桠竟是有如获新生的景象。

读书人眼中也随即浮现出一幅幅走马观花的景象,以极快速度如水流淌:村中居民来来往往,一棵树苗历经许多次春夏秋冬始终茁壮生长,日复一日它逐渐枝繁叶茂。

春暖花开时它抽出新的枝桠继续向上生长、酷热难耐时便会有人来树荫下乘凉、秋意肃杀时枝叶枯败掉落,又融入土中化为自身养分、鹅毛大雪时它也不曾弯下几分腰杆,只是将根部愈发扎入了地面几分。

时常也会有顽皮孩童聚集在老树周围,隔三差五的拿着锋利石子,在老树身上用力划出与自己身高等高的标线。

只是有一天他们长大成人后突然想起这桩童年趣事时,再次来到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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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发现已是再如何用力抬头也看不到当年的印记了。

如今的树下人想起当年的树下人,难免会仰起头望着大树百感交集后感叹一句:“怎么会一眨眼都长的这么大了啊!”

终于在今年的入秋时分老树已是用完所有气力,即将走到生命尽头。

读书人此时就仿佛化身为了树,老树所见即是他所见。最后一次春去秋来后近百年光阴一瞬走完。

读书人收回手掌独自怔了片刻后,微笑望向老树轻声道:“我乃儒生陆言,你我有缘,大道同行,你我共勉。愿有朝一日能再相见。”

言罢老树竟是如获敕令,一身生机极尽升华后躯干缓缓化为灰烬。不过一棵新的小树苗又立即破土而出随风摇曳,似乎在与读书人作揖道谢。

“因果循环,生死自有天意;陆先生此举是不是有些太过不讲道理了?”白发老人叼着烟斗从远处缓缓走来问道。

“不敢当前辈先生之说,李冰前辈直呼我的名字便好。”读书人作揖道。

“你这小子眼光倒是厉害的紧,如何知晓我的真名?”老人依旧面不改色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心中却是惊骇万分。

这读书人方才显露的点灵一术便是有些道行了:寻常修士要为草木之属点灵首先需要自身境界足够,同时掌握最少有一种点灵之法,而后刻画法阵用于遮掩天机,再以方圆百里灵气或自身辛苦积攒的道行引入被点灵之物方有几率成功。

但是若是对于此道不精者贸然使用点灵之术,只会泄露天机引来雷劫,到时候被点灵之物必死无疑不说,点灵者也会遭遇依境界高低或多或少的反噬,一着不慎甚至也会是身死道消的下场。而且此术繁琐异常却没多少实际作用,故而已经很少有点灵之术流传下来了。

再看此人施展点灵之术简直信手拈来,仿佛言出法随一般确实足以让老人大吃一惊,所以老人先前说的不讲道理其实更多意味是惊叹于此人点灵之术的造诣之深,而不是说这点灵一法忤逆上苍的举动。

不过老人也谈不上多犯怵:想来这读书人境界高是肯定高,但是应该也不至于夸张到自己连求援都来不及,虽说自千年以前醒来后至今只恢复了约莫五成的战力又被此方天地压制的厉害。但是三打一嘛没道理会输!而且此方天地压制的应该是所有修行之人,只是压制自己这类……神灵要更多一些。

不过想来这年轻人应该也是被压制的比较辛苦。只是硬着头皮装腔作势而已……

但是老人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竟是突然踉跄了一下。

他娘的这个读书人在此地居然根本不受任何天地束缚!

刚刚点灵之时就不该如此!此地根本就无丝毫灵气可言又如何聚拢灵气为那株老树点灵。那就只能是以最为上乘的法子,以自身实打实的道行为引才可行。但是无论老人在心中如何推算,要想在此处的天地压制下做成此事也是万万不可能!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此人竟是可以做到无视此地的天地禁制!

读书人好似看出了老人心中想法,神色温和微笑道:“前辈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山路难行不小心跌了一跤?在下略懂医术倒是可以为李前辈问诊一番。”

老人本就悬着的一颗心顿时如坠冰窖:好家伙居然连自己先前从竹椅上跌坐在地都能知晓!

不过老人仍是色厉内荏道:“老人家我好的很!倒是你这读书人鬼鬼祟祟意欲何为?”言罢便悄悄以独门秘法稍稍牵引气息。

读书人依旧笑眼醉人“前辈这话可就是冤枉人了,我来时便说了的,教书于人修行自身,怎么,李前辈这是不相信?”

读书人话音刚落便有两道虹光自上而下来到山脚处,一前一后挡在老人面前。

白衣女子看向读书人,脸色清冷问道:“不知小夫子有何指教?”

读书人收敛神色退后半步作揖道“儒圣二弟子陆言有幸得见诸位前辈!”

三人闻言放松几分,黑衣青年开口说道:“原来是孔圣高徒。按照我等推演你此时应当在天痕处镇守才是,为何来到此间?”

读书人神色平静道:“我本是与师弟几人镇守天痕,可是冥冥中感受到有一丝破境机遇或许就在此处。”

白发老人白眼道:“这地方鸟都不乐意拉屎!咱们可是做梦都想出去,你倒好,自个儿直愣愣一头撞进来了!对了,你如何能够自由出入此地而且不受天地压制?”

读书人拿起腰间玉佩,心念微动撤去障眼法。显露出一方小巧印章,四面刻文分别为知者、乐水、仁者、乐山,底印为山清水秀。老人见之恍然大悟:“原来是有此物,而且经由孔圣的特殊祭炼。确实不凡!”

混沌初开之时,天地自衍规律。凡是有“第一”之实的人或物自有莫大气运加身,自承天地之意。

这一方印章就是天地间第一方山水印,谓之见山开山见水开水。持有此物者便会天然压胜那些山君水侯,而且此印若是由大道亲水或亲山之人持有的话,更可使自身修行路上事半功倍。

另外此印还有诸多妙用老人就并不知晓了;难怪一眼看这小子就心生亲近之意,原来是身上有此等宝贝。这若是能拐骗来……嘿嘿!不过老人看了看天幕处面容就有些悲苦之意,这山水印其实已是天地间第二方印章了。

天地间第一方印章如今可就在自己的一把老骨头上压着呢!黑黢黢的大印真是他娘的像极了一个乌龟壳!

读书人道“晚辈未曾亲身经历过当年一战,有些疑问可否请各位前辈为晚辈解惑一番?”

白衣女子平静答道:“有何不可,那一战早已落幕万年之久。你应该已在天痕处镇守颇久了,想必该见的不该见的都见到了。尽管问便是”

读书人略微思忖一番开口道:“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白衣女子似乎很是奇怪:“你为何会有此问?难道你师尊没有和你提起过?”

“我早年曾问过师尊,师尊似乎不愿过多谈论。只说是天地自然滋生的魔物,但是……”

“你猜到了?”白衣女子漠然道。

读书人苦笑摇头道:“我那时境界低微,哪里猜的到什么。后来跟随师尊四处游历眼界高了些,又听我那师兄说了些小道消息。这才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如何的不对劲?”

“仿佛纯粹的憎恶、愤怒、怨恨、贪婪都有了实形。似乎生来便是为了毁灭一切而存在,此物不该出现在此世间。”

白衣女子叹气道:“确实是如此,那些邪魔的源头还尚未可知。不过他们的的确确只是为了毁灭此间才存于世,你师尊估计是不想让你过早参与其中才未道出实情。你对当年一战可有多少了解?”

读书人道:“听师兄提起过一些,当年一战打的天庭天道近乎全部崩坏,天庭共主更是身死道消。只剩下几位主神带着所剩不多的残部殊死抵抗。最后便是如今的三教祖师一同破境合道登天,以各自大道根本强行将当时的一整座天下一分为三,才有了现在三座天下分别对抗其三分之一的局势。”

白衣女子平静解释道:“对也不全对,那个家伙可以选择不死,但是他不死的话,就没有你们现在三教祖师的说法了。若是仅凭当时区区三个神灵境领衔的阵容,万万抵挡不住那些东西,人间自然也是不复存在。”

读书人感叹道:“原来如此,为天下让道。确实令人心神往之!”

白衣女子心情似乎有些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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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他就是这样,总是愿意把希望留给他人……”

读书人突然好奇问道:“可否告知当年那位……天庭共主是什么境界?”

白衣女子笑颜道:“要不你再猜猜看?”

读书人试探道:“难不成更在神明境之上?”

白衣女子感慨道:“正是如此。约莫在神明境半境之上,仅仅半境便是如隔天堑。”

读书人不解道:“如此境界当年竟也要打的如此艰难?难不成……”

白衣女子点头道:“如你所想,那些邪魔中也有这个境界的存在,那家伙在和对方互相重创之后自觉已无更好解决办法,便选择了主动散道,先是将一身气运分别赠送给了后来的三教祖师。然后以剩余全部气力协助三人强行将其禁锢,再由三人分离天下天时分别镇压其三分之一。”

读书人道:“确实如此,一击杀之不死便再是难以杀死。好像也只有此法了。”

“没错,我们当时并不知其底细吃了很多亏。加上变故出现的太过突然,能做到如今这一步已是殊为不易。”

读书人想了想又问:“就没有想过一劳永逸的办法吗?”

白衣女子无奈道:“谈何容易,而且如今世间已再无神明境之上。三处天痕又时刻在消磨那三位自身大道,终有一日天痕也会再次合拢,届时光景如何简直无法想象。除非我重回巅峰后再更进半步,才可能会有一战之力。”

读书人双手拢袖眯眼笑道:“与我所想大约一致,神明境剑修啊……”

白衣女子苦笑道:“不过我剑锋被毁已是无法补救,重回巅峰的可能性暂时微乎其微……暂且不说这个,可知为何我们三人被天地印压制于此?”

读书人摇摇头。

“那一战打的太过惨烈,天道也被打的摇摇欲坠。神明境之上的邪魔在被禁锢之前,竟然可以遥遥强行驱使本用于镇压天地间天道的天地印打出最后一击,想要将天道彻底击毁。我三人联手竭力抵抗,最终结果就是我的剑锋彻底崩碎,我等大道被消磨极多陷入沉睡。千年之前方才苏醒,如今也远远未恢复实力得以打破天地印的禁锢。”

读书人喃喃道:“如此之强?三位神明境合力竟然连一击都接不下吗?”

白发老人翻了个白眼出言讥讽道:“你小子可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要知道那可差不多是神明境之上的全力一击了。若是换成你来恐怕直接连棺材都省了,况且我三人已是重伤在身,最后也成功护住了天道一丝灵光未曾消散。”

读书人只得赞叹一声确实了不起。

黑衣青年摆摆手道:“别搭理这家伙,我们在这只能推演出个大概。现在具体形势如何了?”

读书人忧心忡忡道:“虽说现在情况比起当年要好上些许,在我师尊大道压制下我迎春天下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出现的邪魔也都是零零散散的不成规模,但是不知师尊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白衣女子道:“暂且安心,当年那家伙以一身所有神性结为封印,又有三位神明境以大道根本分别压制。万年时间绝不足以让它冲破封印。”

读书人道:“但愿如此便好,那一天越晚到来对我们才越有利。”

白发老人望向读书人问道:“可否以山水印护住此地居民,我等合力强行冲破天地印的封禁”

读书人摇摇头道:“做不到,山水印护我一人进入此地后。所剩力量只是略有盈余,并不足以做成此事。”

自千年以前苏醒后,三人便在各自恢复实力。但是在天地印上当年所附邪力与自身神力两种力量相互压胜之下,恢复速度其实还是相当缓慢。

实在是神明境之上的威势太过惊人,一击打出力度之强简直令人匪夷所思,仿佛一印之下即能毁天灭地。

以重伤之姿迎上天地印那一击而未彻底身死道消,其实已是出乎三人意料之外了。

而且此地居民也一直世世代代被邪力浸染而不自知,若是贸然到了外界,灵气与邪气相交之下定然是业火加身十死无生的下场。

三人一直在功伐天地印禁制的同时,想要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但是已是千年之久还是毫无头绪。

读书人出言问道:“还差多少?”

黑衣青年回答道:“约莫一半是有了,只是一开始的进度碍于我等伤势实在太过缓慢,现在也远远未曾恢复巅峰。天地印又压制神力太过厉害,不知何时才能脱困而出。”

读书人道:“大可不必着急,现在出现的邪魔境界都不算太高。所以大体来说局势还是较为平稳。而且我三处天下已各自有所布局,只要不是那神明境之上亲自出手,便是现在就打起来也是有是几分胜算的。”

白衣女子闻言似乎颇为惊奇:“如此自信?难不成现在外面已是神明境扎堆走的光景了?”

读书人摇摇头道:“那自然是不可能,现在依旧只有三位祖师是神明境。不过仅在神明境之下的神灵境据我所知就有不少,光是在迎春天下明面上的仅我儒家除我之外就有两位。兵家、商家、阴阳家、农家、墨家也各有一位,更有一位蜀山现任的小师叔纪凌雪,他现已是一位巅峰神灵境剑修。”

白发老人嗤笑一声:“你未免也太小觑那些邪魔了,当年那拨邪魔中神明境就有多达十余位,要是再卷土重来的话数量只会更多。区区几个神灵境还不够人家一顿砍瓜切菜的!”

读书人笑眯眯道:“前辈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现在早已不是万年之前了。若是还以当时的眼光来看,也未免太看不起现在的天下人了。”

白衣女子闻言道:“就算是我们几个孤陋寡闻好了,你又如何能保证这些人中不会有些贪生怕死之辈,甘愿沦为邪魔附庸苟且偷生。”

读书人道:“天下人事分黑白,若是把天地看为一方棋盘,所有人其实都被天下大势裹挟其中。下到凡夫俗子上到天上神灵,无一例外。而我们能做的只有顺势而为,再尽人事听天命,惟此而已。”

黑衣青年闻言感叹道:“听着确实是豪气万丈,可是做起来谈何容易。难不成现在有如此棋力深厚之辈,已经可以以天下为棋盘来纵横捭阖了?”

读书人笑脸灿烂:“单凭一人一己之力当然是难以做到,但若是有诸多志同道合之人,皆是愿意拼上性命不要,也要把这个世道往上抬上这么一抬。那会是个如何光景呢?”

读书人顿了顿后指了指自己:“可能这样的人不会太多,但是在你们面前就有我陆言,天痕处也有我的师尊和师弟师叔。在这迎春天下更是有诸多同道愿意一起同行。”

黑衣青年闻言露出笑颜点点头道:“人不异远,义不辞难。只要人心可用便有希望尚在,如果如你所说,那么这个世道确实是在往上走了,到底是不枉我等万年之前拼死奋战一场。”

读书人又向三人作了一揖后起身道:“三位前辈放心便是,若当真有那天倾之时,我等必将起身挽起。”

白衣女子笑道:“那我等就拭目以待了。”

读书人不知为何忽然又抬起头望向后山山巅处,缓缓收回目光后眯起眼微笑回答道:“只管拭目以待便是。”

与此同时村子中一间不起眼的破落茅屋外,有一位佝偻老者站在门前。不动声色,遥遥凝望几人……

老人视线注视着读书人,缓缓开口,声音沙哑饱含缅怀意味。

“久违了,水镜……”

(本章完)

.

女子座旁的黑衣青年本就一直就紧皱眉头默不作声,听了这句言语眉头更是皱的深了几分:“你还好意思说,本来说好一天一人四个时辰。现在倒好,你拍拍屁股天天去药铺给人号脉看病,每次都说下次补上,这都多少个下次了!你当真想在这一直当个江湖郎中不成?”

老人见白衣女子没有抬手的意图,伸手迅速拉过竹椅坐下后捶胸顿足痛心疾首道“于炼小儿你可真是不识好人心啊!江湖郎中怎么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呐,老夫这么些年少说也得造了七八千级了。再说哪天万一……”

陆先生闻言神色如常只是与老人行礼作揖道谢“多谢前辈,如此晚辈便叨扰了。”

老人朝陆先生摆摆手便转身离去。待到四下无人之处老人身影倏忽消失,一瞬之间老人便来到后山山巅处,已有两人坐在一株枯败茱萸树旁的竹椅上等候,山巅后竟是无数云海漂浮的景象。

今日,一处四面环山的乡村之中来了一个外乡人。

老人自顾自拉过一把竹椅将要坐下“邪门邪门,哪里来的外乡人。古怪古怪,如何来的外乡人。为何竟是连一点苗头也推算不出?”

只是已经落座的一位白衣白发女子盯着老人眯眼笑言了一句“这后山可就只有我们三人,邪崇在哪呢?恰巧许多年未曾真正出剑了,正好闲着无聊解解闷。”

老人闻言便僵住了动作干笑道“我这不是在说于炼小儿嘛,天天昼伏夜出手里还提着个灯笼,外人看了可不就是邪崇嘛!”

年轻女子瞧见这副笑脸却真真正正是神魂颠倒了。

整天和村子里那些光着膀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糙汉子打交道,猛地来个读书人可不就是新鲜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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