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侠客小说网 > 仙侠 > 江山惊鸿梦

第十二章 想我死的是自己人

  • 作者:延绥勃勃
  • 类型:仙侠
  • 更新:2022-01-25 16:00:49
  • 字数:12768字

红衣女子缓缓拉开宽大的云肩,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一脸温柔的说道:“我从未记恨过他,再说他对我的好一直都不亚于袁紫衣。”

男子侧头瞥了一眼,便看出她平坦的腹部之下已经孕育出新的生命,不由得苦笑一声,淡定的说道:“公子还是千金?”

嘴角浅笑,梨涡深陷的她来到两人身边再次微笑欠身,微微蹲了一下身子,柔声细语道:“妾身见过宗主,见过……”

话到嘴边她却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的男子了!

红锦缎长裙席地,雪白毛云肩缠身,盘起来的青丝上插着几支金发簪和步摇,眉眼沉静中略带几分忧伤,粉颊泛红的她迈步走了进来,轻柔步伐中每走一步都显得身段婀娜,腰身摇曳。

“你和她受委屈了,不过好在他的心里是有你们的。”白袍男子一只手抓着拂尘,另一只手抓着拂头来回抚摸,叹气道,“事已至此,就不要记恨她了。”

“你们聊,我也知会一声去。”澹台圣雄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女子的后背,另一只手拍了拍男子的肩头,说道,“出发前记得叫我。”

白袍男子点了点头,正色道:“我等你便是。”

“我是在记恨你。”女子转过头看着自己一直深爱着的男子,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依旧脸色平静语气温柔的说道,“你的眼里只有修行吗?”

“你都多少年没有离开过洞府了,怎么这一走就是这么远?”红衣女子有些低落的抬起头看着塔外,低声呢喃道,“走了就不打算回来了吗?其实那样也好。”

风雪迷乱了她的视线,也迷乱了她的心。

“自宗祖开宗立派以来,我天宗一直就被佛道儒三教视为魔类。如今更是落得困守此地的凄惨局面。虽然同为天人点化,功法也是八卷天书演化而来,可始终视我等为异类。”

“身为宗祖一脉后人,我有责任为宗门走出荒原做点事情。”白袍男子轻轻转过头看着女子不肯回头但眼睛一直瞥着自己的倔强模样,有些难受的叹了口气,说道,“你不肯原谅我,我能够理解。”

“为了宗主之位,你们两相互推让,反倒让我和袁紫衣深受其害。”红衣女子顿了顿,冷声补充道,“不,深受其害的可不止我们两个。宗内有多少女子遭他欺凌霸占,就连那些嫁为人妇的他照样没有放过。”

“也好。”澹台圣雄笑着点了点头后就转身离去。

温柔的目光看着他,男子却一直没有回头。不再坚持的她刚一回头,结果男子叹了口气后意味深长的说道:“雪见呀,世间没有后悔药,更不能光阴回溯,但是只要心存美好,这雪终将会停。”

红衣连忙转过头看向男子,手持拂尘的男子却是脚踩栏杆用力一蹬,一步踏出数里,立于空中的他手持拂尘挥舞不停,另一手更是突然结印,随即便轻声诵唱几句。

霎时间一道光柱自地而起,笼罩住整座黑色高塔。

看到阵法已成,白袍男子会心一笑,身影一闪再次现身之时他已经身处山脊之上。

空气中传来他低沉但又清晰的声音,“宗主我先行一步,宗门事务就有劳你了。”

话音刚落,塔中一道人影冲出,疾速如黑色闪电,直奔着山脊而去。

可惜在他撞到那道光柱的瞬间就被弹开,足足弹飞出去几丈远的他险些撞在黑塔之上。

止住倒飞之势后他腾空而起,脚踏虚空立于飞雪之中,抬手指着山脊上不断前行的人影,破口大骂道:“天一海,你个王八蛋,居然敢耍老子。”

“宗主,你我可是情同手足的兄弟,怎能出此言论?难不成你也是王八蛋?哈哈哈……”

“哈哈哈……”听到男子放肆的笑声里透着几分高兴和轻松,澹台圣雄也不由得大笑几声,高声喊道,“你最好不要回来了,免得我治你以下犯上之罪。”

“不回来了,我在南疆等着宗主挥师南下,到时候你我会师云窟。”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咚……”

澹台圣雄尝试着挥重拳轰开那道光柱,可是试了几次之后只见那道光柱依旧完好无损,反倒是整座黑塔猛烈的摇晃了几下。

更是听到塔顶传来一声轻微的尖叫,他连忙收手朝着那里飞去。

看到脸色煞白的龙雪见额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头冷汗密布,正无力的靠着石柱坐在栏杆处,澹台圣雄急忙走了过来坐在她的身边,一把搂住龙雪见的肩头,先是撑开衣袖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水,然后一边抚摸着她的胸口,一边满脸担忧的轻声问道:“都是我不好,吓到你了。”

龙雪见白了她一眼,伸出手轻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腹部,解释道:“只是感觉到地震之时正好在走神,下意识的担心肚子里的孩子,就一下子没忍住而已。”

“那还是吓到了。”澹台圣雄伸出手轻轻的按在龙雪见的腹部,搂着她的肩头让她慢慢的靠在自己身上,轻笑着道,“是我不好。”

龙雪见抓住澹台圣雄宽厚的手掌,整个身子靠在他的怀里,问道:“刚才没有听清,你们两是要去哪里见什么人吗?”

“白狼城。”澹台圣雄转过头看向塔外,正好看见石柱上新刻了一行字,他淡然一笑,说道,“燕鸿冥来了,应该是来接青霜回燕国的。”

龙雪见眉头一皱,抓着澹台圣雄的手也不由得紧了几分,惊讶道:“你们要杀他两?”

正被石柱上的那一行字吸引的澹台圣雄没有说话。

龙雪见有些着急的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掌,柔声说道:“青霜是个可怜孩子,你不要杀她。”

澹台圣雄依旧没有回答。

“圣雄,我在说话呢?你听见了没有?”

“你放心吧,她不会杀青霜的。”一个女子之声代替澹台圣雄回答了龙雪见的问题,并且还特意解释道,“他这个宗主只想着如何才能让自己人活下来,而偏偏自己人就想着如何才能杀他!”

龙雪见连忙抬起头,看着走进来之人,刚要起身就被对方的手势给压了下去,便轻笑着点头轻声道:“雪见见过姐姐。”

“雪见妹妹多礼了,你我无需如此。”停下脚步的女子欠身施礼,然后走到澹台圣雄的身前,有些生气的说道,“你在看什么?为何都不回雪见妹妹的话?”

澹台圣雄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结发妻子,见到她清雅端庄的容貌和丰满紧致的身躯在一袭贴身紫衣长裙的衬托下越发尊容华贵,好似宫中贵妃一般。

虽然脸上已不见泪痕,但才哭过的眼睛依然有些红肿。

神色当中还隐隐有几分委屈和伤心。

这让她又在平添了几分娇柔中多了一丝柔弱和可怜。

澹台圣雄有些郁闷的叹了口气,看着她同样盘起来的头发上插着的那几支发簪和步摇,不管材质还是工艺都要比龙雪见的要差上一些。

不免有些心里过意不去,于是冷哼一声后抽出自己按在龙雪见腹部的手掌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栏杆处。

袁紫衣扭捏半天后伸出一只手,澹台圣雄拉着她坐在自己的左侧,在对方刻意靠在自己身上还蹭来蹭去下他只好也搂着她的肩头,然后翘起手指指着栏杆边的石柱,笑着道:“你的乘龙快婿就要上门来了,你要去看看吗?”

“我设计让他来找你。”袁紫衣念了一遍石柱上的字,又想了想自己丈夫的话,有些不理解的问道,“什么意思?”

“青霜被我支开去了白狼城。”澹台圣雄缓缓松开双手,站在两个女人中间,看着塔外的飞雪,笑着说道,“一来是因为宗内有人要陷害我,我不想事发之时让她为难;二来是因为燕鸿冥来了,我想让他们见一面。”

袁紫衣闻言,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看着澹台圣雄的侧脸,问道:“燕国三皇子?他一个南陆人来这白狼城做什么?”

澹台圣雄看着袁紫衣,一脸坏笑的说道:“樊无期离开魔王岭后便去了南陆,之后更是做了燕国的国师,燕鸿冥是他唯一的弟子。你说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袁紫衣皱起眉头,有些担忧的问道:“接霜儿回燕国吗?”

“八成。”澹台圣雄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划着,抿了抿嘴后说道,“一海去了,过几天他们双方应该就能会面了,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这件事你怎么想?需要我做什么吗?”

袁紫衣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我和霜儿也不亲近,更何况她……”

见她拘谨低着头坐在那里,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澹台圣雄伸出手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苦笑着道:“此次暗杀行动她的确也参与其中,但是我不怨他。就连我自己的亲生儿子在内的所有人都在想着我死,我又怎么会怪她?”

“是我的错,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还给你生了个没用又不孝的儿子。”袁紫衣说着说着就将脑袋埋进怀里痛苦的哭泣起来。

看着她柔弱的身子一颤一颤,澹台圣雄叹了口气,再次坐了下来,一只手拉着龙雪见的手,另一只手拍着袁紫衣的后背,笑着道:“我自己也有责任,要不然那些人也不会想着我死。”

“至于你们两,是我亏欠你们在先,所以既然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提了。”

“哎……”缓缓靠在澹台圣雄身上,脑袋枕在他的肩头上的龙雪见紧紧的抓住澹台圣雄的手臂,另一手伸进他的衣襟里,抚摸着他厚实的胸膛,感叹道,“他说的极对,我们几个到头来还都是一群傻子而已。”

“可是终究是我做了……”低着头的袁紫衣话到嘴边还是无法说不出。

不敢直视自己过去的错误的她一直以来都在用两败俱伤的方式来逃避,直到刚才打算去往白狼城的澹台圣雄临行前将自己的真心话全部说出来后她才知道自己一直都错怪自己的丈夫了。

鼓舞勇气后的她正要拿出真心来温柔相待,却发现过去的错误就像是一根刺般扎在她的心口,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以最初的心态面对辜负了深爱着自己的男人。

澹台圣雄见袁紫衣还是埋着头微微抽泣,伸出手抓着她的脖颈轻轻抚摸,另一手搂着龙雪见,感慨万千的说道:“傻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有傻福,要不然天宗八大种族之内最漂亮的两个女人又怎么会都做了我的女人呢?”

龙雪见伸进澹台圣雄衣服里的手掌用力掐了一下,白眼道:“你的女人可不止我们两个?”

似乎是因为这才想到自己的丈夫也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袁紫衣抬起头来破涕为笑,双手用力抹了一下双颊,看了眼龙雪见还不明显的肚子,转头对袁紫衣轻笑道:“要不我再给你生个儿子?”

……

……

“好一个‘义子当如徐知恩’。”扎合木托一只手紧紧抓着胸前透体而过的长枪,另一只手缓缓松开,自己手里的长枪就这样被对方夺了过去。

看着眼前一身玄甲的金国将军夺走他手里的那把远近闻名的“苏黎定”长枪后,面色灰白如灰的他冷笑一声,一口鲜血涌了上来,他来不及制止就喷涌而出,大声惨笑着的他用力抓着那杆长枪使劲拔出了出去,枪头退出身体后的疼痛感愈加剧烈,面容扭曲的他在与那股痛感争斗中因为体力不支而不慎从马背上跌落下来,躺在地上的他仰起头,有些无奈的说道:“今日死于你手,我无话可说。”

世间一直流传着一句话——生子当如李钟民,义子当如徐知恩。

说的便是东唐武王世子李钟民和大金秦王六义子之一的徐知恩。

武王李贤作为东唐当今天子唯一一个尚且在世的同母所生的皇兄,一直备受皇帝信赖。更是年轻的唐国皇帝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正是因为有了他,皇帝才能够在龙争虎斗中脱颖而出,最终登上九五之尊。

可是随着他旧伤复发,不幸离世。刚刚平复下来的大唐天下再次风雨飘摇,临边几国见到大唐“军神”离世,小皇帝又稚嫩,纷纷趁乱出兵征伐大唐,想要一举瓜分大唐。

临危受命的李钟民顶着才受封没多久的大唐最强军神的象征“武王”头衔,离开了还能完成学业的书院,转身奔赴战场。

不同于坐镇本部营帐指挥的父王,每战亲临且冲杀在最前面的李钟民亦如天下所有士子所愿想的那般——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镇乾坤。

大唐铁戟军在他的率领下,不仅打的几国联军连连败退,更是摧枯拉朽之势一路南下,兵锋直指南楚重镇锦江城。

最终这场几国征伐大唐的战争以大唐全胜而归而告终。

年仅十八岁的李钟民再一次捍卫了大唐的江山和荣耀的同时也捍卫了“武王”的尊严和荣耀。

一时间,有人甚至拿他和燕鸿冥做比较,合称二人为“南陆双璧”。

出身低微的徐知恩之所以能够和“武王”李钟民相提并论,倒不是因为他也有着出类拔萃的军事才能。

作为大金亲王朱秦的六义子之首,如今人称“小秦王世子”的他在朱秦的面前可比真正的秦王世子还要风光。

正如名字里叫的一样,打小孤苦伶仃的徐知恩的知恩图报是有目共睹的。

替义父秦王无数次挡枪挡剑,甚至背黑锅,从一名无名小卒走到如今的将军之位,徐知恩的身上不知道积攒下了多少伤疤和痛处,

可是只要上了战场,他永远都是那些想要杀死朱秦之人不可避免的一道关卡。

只是太阳汗扎合木托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号称大金玄甲军统帅朱秦影子的男人实际上才是玄甲军中第一人,而非传闻中的那般只是朱秦的护卫而已。

“你确实没什么好说的,毕竟真正想杀你的可不是我们。”抓起那把“苏黎定”挥了一下的年轻将军脸色有些惆怅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扎合木托,继而想到自己即将到来的结局,他有些悲痛的苦笑一声,说道,“其实我也一样,想我死的正好也是自己人。”

扎合木托血色全无的脸庞让他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草原人,已经走到了生命尽头的他任凭胸口处血流不止,不去按着伤口的他反而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拔出腰间的弯刀撑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缓缓站起来,然后抬起手指着年轻将军,苦笑道:“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执意要杀我?”

作为曾经的草原之主,太阳王朝最后一任可汗,继任没多久的他就遇到了率领鞑鞑部崛起的金真木。

如今金真木如愿成为了草原的新主人,被称之为“大可汗”,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还保留着“太阳汗”的称号。

只不过自己的金帐由金帐王庭搬到了右帐王庭。

而他能够活下来还保留了“太阳汗”的名号,是因为在看到大势已去后他选择了主动献降投诚。为了彰显自己的大度,金真木没有杀掉自己,反而让他做了右贤王。

可是他手里代表着太阳王朝至高无上权力的“苏黎定”长枪一直都是金真木手里的一根刺。

那是“太阳汗”身份的象征,更是恩克萨神的馈赠。

对于鞑鞑部首领金真木来说,它的存在已经没有意义。可是对于大可汗金真木来说,它的存在就是对自己的亵渎。

自他的统治开始,草原上的日子每况日下。

恩克萨神不仅没有给予他这位草原新主人“礼物”之外,更是连续不断的降下惩罚。

今次率军南下为得就是劫掠物资来度过即将到来的漫长冬天,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明正言顺的夺取“苏黎定”。

“金真木可汗不需要它,可是草原人民需要大可汗拥有它,而这就是我要杀你的真正理由。”年轻的金国将军挥舞着那杆长枪指着扎合木托道,“你错就错在不该一直都把它留在身边。”

“终于下雨了。”一场突然而降的大雨顷刻间让天地都失去了轮廓,扎合木托仰起头举起双臂,悲痛万分的大喊道,“可惜来的太晚了。”

——未完待续!

(本章完)

.

白袍男子无声苦笑,紧紧的抓着拂尘冷声自嘲道:“活了三十来年,到头来还是一群傻子。”

终于肯转过头看着男子的红衣女子狠狠地瞪了一眼对方,咬了咬嘴唇,轻声道:“你知道就好。”

“这些你都看见了,可是你还是装作没看见一样,任由他胡作非为。”

“他自小就好色成瘾,我当时还以为他真的只想荒淫无道而已。加之那个时候我修行遇到瓶颈,始终不能冲突。如果真的出手必然不是他的对手,到时候我一死只怕宗内会大乱,所以就想着先破境再说,谁知道是我错怪他了。”

两人回头一看,台梯口处缓缓走出一道人影。

红衣女子冷笑一声,嘲弄道:“看来你还不如我了解他。”

白袍男子抓着拂尘的手微微一颤,欲言又止道:“你……”

“我是故意的。”女子释然一笑,眼角一行泪水划出,她抬手擦了擦泪痕,带着些许哭腔道,“咱们几个都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我的脾性你也是知道的。如果我不愿意,他又怎么有机会得逞。”

白袍男子微微一笑,抱拳施礼道:“见过夫人。”

听到男子称呼自己为夫人,女子脸色微惊,有些情不自禁的眨着眼睛,连忙转过头看向塔外。

(快捷键 ← )上一页 目录(快捷键 enter) 下一页(快捷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