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弹了弹烟灰，道：“老杨，你也没几年就退休了，还这么较劲干嘛，总厂派我来干什么的，你不会不清楚吧?总厂说了，你这儿管理十分混乱，我就是来整顿轧钢厂中层人员的。”

场内没有任何反映，这些人心里都有数，对杨厂长和老赵，有一半人都是两不相帮的态度，另一半则早就站好了队。

“近两个星期，厂子连续发生三件大事，具体过程我也不说了，大家心里都有数。经过我周密调查，发现这三件事都与许大茂有关，因此，我向大家宣布，将许大茂开除出厂，永不叙用！”

场中没人说话，但似乎鼓掌也不合适，所以鸦雀无声地等着他的下一个决定。

在场的人安静下来，静听厂长讲话。

杨厂长怒道：“你说完没有，到底谁是厂长？请注意你的身份！”

老赵抖了抖敞开的风衣，说道:“当着全体中层人员的面，咱们来看看这几件事啊。第一件，当着大领导你放了电影007，是原来宣传科长串通放映员小牛，故意或者有意为之。当天下午检查放映机时，就是我发现的，我现在怀疑，这俩人其目的，没准就是陷害许大茂。许大茂，你来当众讲下事情经过！”

许大茂从座位起身，接过话筒道：“那天中午，小牛先后拿给我两盘拷贝，都是被他们故意换过标签的坏电影！其实当时我就发现了他们的阴谋，但想到我们厂，绝不可能有坏人，就以为自己出了幻觉，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阴毒！”

就连许大茂这个新上任的科长，那天在任职审核时，就觉得老赵又明显的目的性，上礼拜六给人事主任下迷药，本来就是奉老赵旨意所为。

这件事让杨厂长在大领导面前丢了大脸，失去了信任，所以再不愿多说。

老赵咳了两声，接着道：“第一车间主任李三儿，进厂前本就是城里的流氓，每天中午欺辱秦淮茹，是谁把他招进厂子，还委以重任的？人事主任郑某，拿厂子当后宫，当众乱搞女职工，他又是谁委任的？许大茂跟这些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恐怕某些人，是因为自己部下屡次丢人现眼，迁怒于人吧？”

只是谁也没想到，今天竟会闹到公开摊牌。

杨厂长肥硕的身躯站了起来，眼睛扫过人群，然后笑了起来。

“老赵，我早就知道，你逢人就说你是代表总厂整我的，可是你问问他们，哪个人愿意相信你？许大茂在本厂肆意生事，主使者不就是你妈？我现在宣布，免除老赵的人事副厂长职务！”

老赵看向杨厂长：“这件事情与许大茂无关，他反而还是被陷害对象，你觉得呢？”

不应该啊，开小车，二十分钟就开到了啊，怎么搞了这么久?

正说着，保卫干事跑了进来，着急地说：

“厂长，不好，刘海中和易中海，还有何雨柱，带着他们的徒弟，还有在北新桥那四合院住的职工，拦下了总厂长的车，正在告你的状，说你昨天对他们进行监视！”

“什么？我去看看！”杨厂长蛋疼了，赶紧去迎小车，老赵也跟了上去，然后双方各自的嫡系也纷纷跟随。

刘海中叉着腰，像个厂长一样，在那里正跟总厂长交流呢。

“刘海中，你在跟领导瞎说什么？”杨厂长训斥道。

刘海中压根没搭理他，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厂里各种工作任务之类，听得总厂长频频点头。

过了几分钟，总厂长才打断刘海中的话头，

“老杨，老赵，你们怎么又打起来了？每年都要打一两次吗？我可不是你们的保姆。”

“总厂长啊，你听我跟你说，今天，我要开除一个叫许大茂的职工，老赵借开会的时候，叫我下不来台，这才把您请来的。”

总厂长一听这事，就怒形于色。“老杨啊，不是我说你，早让你把那个李三儿开了，你听了吗？”

杨厂长道：“李三儿是别人安排进来的呀。”

“还有姓郑的，成天勾引女职工，最不是东西，难道非得让女人给阉了，你才能明白？”

“老郑的爱好我也知道，他也有人哪。”

一听老郑也是安排的，总厂长真是气急了，猛地拍了一下小轿车的后盖，铁盖被他拍瘪了一大块。

“姓杨的，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他安排的时候跟我说过吗？我知道，你就是拿咱们厂的岗位，去跟外面的人套交情，给自己积累人脉，对吧？你来说说，刘海中七级钳工，这么大岁数，这么好的人才，你为什么好几年都不给提拔？”

总厂长最恨杨厂长的地方，就是老杨经常吃里扒外，作为下属的轧钢厂厂长，本来是生产为主，却莫名搭上了大领导，而大领导居然没去总厂看电影，更是叫他不满到了极点。

自己手下有个野心家，谁不头疼。

人事副厂长使个眼色，自己几个亲信纷纷围过去告状，揭发杨厂长的黑材料。

“总厂长，老杨让医院进了好几根虎鞭，然后开给他当补药。还有鹿茸，人参，哦对了，他还从医院开了一个轮椅。”医院院长拿着个本子，大声念道，叫每个人都能听见。

“老杨，你应该不瘸吧？要轮椅干嘛？”总厂长问。

“老杨让我带人给他家刷墙，他还用厂里的砖头，给自己私搭乱建了个二层楼。”基建处长道。

这架势明显就是墙倒众人推，车间主任们也纷纷上前，有的说杨厂长不懂业务，胡乱指挥生产，有的说他不务正业，专挑女职工谈心。

何雨柱也没闲着，趁机道：“报告，杨厂长经常派我给大领导做饭。今年就有七八次！”

“嗯？老杨！有这事吗！”其他事情还好说，傻柱报告的事，总厂长是真的非常介意。

许大茂最后揭发道：“报告总厂长，我就是许大茂，杨厂长昨天派保卫处长拿着枪，跑到城里的宿舍，对我们进行监控，结果被执法所抓了，现在保卫处长还关着呢。”

正说着，一辆带斗的执法摩托疾驰而来，坐在车斗里的正是保卫处长，还被拷着！

“你们厂的人，竟敢挎枪进城，很威风啊！你派他来四九城，是学肖飞买药吗？”执法者毫不客气地对杨厂长说道。

总厂长看见这一幕，气得直接钻进了车里，对杨厂长道:

“老杨，你在外面晃够了吧，明天你就调回总厂，让人事副厂长老赵暂代你的职务。对了，把这个保卫处长开除。这位刘海中水平挺不错，光当钳工太可惜了，我看可以给他找个合适的位置干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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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厂长说，叫你们先冷静一下，互相团结为重，他现在就出发，马上就到。”

刘海中一听总厂长要来，立刻拍了拍易中海，俩人偷偷溜了出去。两个厂长焦急地等了快四十小时，总厂厂长也没过来。

这下全场真的炸了锅，许多人都跟熟悉的人交头接耳，询问这是否是事先安排好的，还是临时加戏。

老赵跟没事人一样，道：“我跟你一样，是上头任命的，你说走就走啊？”

“许大茂来了！咱们现在立刻开会！”杨厂长宣布。

杨厂长哪儿遇到这么赤裸裸的挑衅，道：“那行，咱们现在就问问总厂，到底谁是厂长，看我管不管得了你！”

老赵也不怕，道：“行啊，咱们现在就打电话，叫总厂长过来解决问题。”

他们把总务办主任找来，真的叫他去打电话了，然后回话说：

“杨厂长，这个决定不太合适吧，许大茂没有任何过错，你做这个决定，不符合咱们厂的人事管理条例啊。”人事副厂长老赵翘起二郎腿，满不在乎地说道。

“那你就陈述下你的理由，我做得到底哪里不合适了。”杨厂长脸色铁青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