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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月光

  • 作者:辰以雾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07-01 06:08:14
  • 字数:7566字

吴烬在他后面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可能是林斯辰的坏话,也可能是劝钟诚回头。

他一概置若罔闻。

至少是钟诚本人。

吴烬没办法,拿上衣服就出了门。信武部门并不好找,七拐八绕,才摸索到这边,听说这个部门现在临时开放给了武研系郁言院长,也不知道跟那个林斯辰有没有关系。

吴烬有些无语,乍一看还以为钟诚的终端被盗了,发了个恶作剧。电话打过去之后,问什么他都不说,憋了半天就淡淡地回了句,“不方便就算了。”

吴烬内心翻江倒海,他对钟诚是有好感的,而且就算到不了那一步,至少相互间也是值得信任的朋友,不然钟诚也不会拖到那么晚,选择向他求助。

除了他,还有谁能让钟诚心甘情愿被欺负成这样?

钟诚没答话,抱着被弄坏弄脏沾了血的衣服往前走,看得出腿脚不太方便,走得慢了的些。

两人行走在月夜中,月色的光是冷白的,如霜如尘,撒在金发少年的发梢,撒在他的肩上。

“不要说,也不要问。”

背对着他的钟诚看起来很平静,吴烬一阵无语,闭上了嘴,乖乖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信武部门。

吴烬停下脚步,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无可奈何的意味,“你就真那么喜欢他?”

钟诚闻之,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

这一回,他沉默了。

“你们……”吴烬欲言又止,那么多操蛋的问题,他都不知该从何问起。

吴烬气地用抹了把脸,步子迈的大,三两步就走到钟诚身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可当钟诚如愿看向自己时,吴烬又慌了。

那绿眼睛水光粼粼的,眼看着就要化了。

他只肖轻轻一挣,吴烬就松了手,别扭地小声致歉。而他只是伸手揉了揉眉眼,手腕处好像泛着红,强忍着不让情绪外露,“快回宿舍吧。”

吴烬有些痛苦于自己的嘴笨,怎么平日里里油嘴滑舌的,关键时候屁都崩不出来。忽然间,余光里的灯牌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是家24小时便利店,“你吃晚饭了吗,饿不饿?”

还没等钟诚回话,他就直接丢下一句“等我一会儿”,狂奔而去。

他给钟诚挑了一块三明治,一盒纯牛奶,正当等店员用微波炉加热时,钟诚也进来了,他低着头,用手遮着脸,看不清神态。

他只要了一包烟。

吴烬找了个好地方,附近演武场疏朗空旷,最适合晚上出来晒月亮了。

两人席地而坐,钟诚点了根烟,虽然不够熟练,至少是入门了,不会再随意抽两口就咳得不行。

吴烬皱眉,把热好的牛奶和三明治递给他,“不是很烦烟味吗,以前一块玩儿,谁当着你面抽烟,都恨不得上去踹两脚的架势。”

钟诚又一次无视了他的话,也没接东西,收了收腿,用手圈着,像是要缩小自己的占地面积似的,洁白的颈子暴露在外,头埋下去,一点一点地抽着那只烟。

此情此景,吴烬晃过神来,好像在哪见过。

是林斯辰。

在以前,大概前两年的时候,他也撞见过一回。那时候是在指挥系教学楼一楼的背面,外面接着围墙,林斯辰躲在那里面的角落里缩成一团。

当时吴烬虽然对他的性格嗤之以鼻,但长相还是很合胃口的。美人干什么都足以引起他的好奇心,吴烬倚着窗,向外定睛一望,原来是在偷偷抽烟。

吴烬朋友圈大,见得人多,同龄人里面抽烟的人也不少,有淡然的,有装逼的,大多都是吊儿郎当的一副熊样,唯独没见过这样的。

大概是觉得没人会注意到他,就不顾形象地将自己塞到轻易注意不到的角落,也是那样,席地而坐,一手环着腿,一手持着烟,身后是教学楼,微微仰着头向上看,水泥灰色的围墙像是高不可攀。

蓝天也就这么巴掌大小,狭长的一道。

说不出的压抑。

吴烬看着钟诚自残似一根一根抽,烟雾缭绕的,眉眼越发的阴郁,也不知道在他的沉默中到底在思索什么。

“喂,衣服还得还我呢,别给我熏一身烟味。”

钟诚皱着眉头侧头看他一眼,点开终端,给他转了一笔钱,一开口嗓子哑的不像话,左右清了清,“赔你十套……还有,今天晚上,谢了。”

“这是干什么,我不要……”推脱之时,吴烬突然发现他的另一边脸好像有点红……当即伸手将他的脸拧过来一看,迎着如水月光,那是鲜明的五个指印。

紧接着吴烬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抓住了他的胳膊,撸起袖口,果不其然,那双手腕上也被磨出了红印,有些地方甚至磨破还在往外渗血。

钟诚抽了回来。

大概是觉得这让自己很没面子,赌气似的侧了下身想背对他。

吴烬面色深沉,深深地舒了口气,抓住了身后的铁丝网站了起来,往武研系分配的宿舍楼方向走,满脑子都是操他妈的,只想揪着他的领子跟他干一架。

刚来基地那会儿还在车上炫耀似的显摆钟诚腺体上的标记,合着转眼又不认人了。

“你干什么去。”

吴烬正在气头上,咬牙切齿的,就当没听见。

钟诚连忙起身,低声喝道,“站住!”

吴烬气急,扭头骂道,“都这样了还喜欢,你他妈是不是犯贱!”

他胯上那个字还在隐隐作痛,被他用报废的上衣简单包扎了一下,保不齐再殷透吴烬的外衣……

该怎么解释,该怎么说清楚,所有的问题一股脑的压在了他身上,浑身酸痛,心思疲惫。钟诚无力地叹了口气,他捂住伤处,重新蹲坐在地上,“你不了解他,事情也不是你想到的那么简单。”

他捡起了吴烬放到一边的食物,又有点凉了,他不是很在意这些,像是表示配合一样,拆开包装往嘴里塞,也像原谅他的无礼一样淡然。

吴烬见他这样,慢慢地走了回来,坐在他身边,看他的眼神是悲哀。

钟诚可不想把“林斯辰的故事”讲给外人听,就像那一身的伤痕不想让外人看一样,这涉及了最歇斯里地的爱与尊严。

“他啊,其实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上半学期,因为睿辉案你也调查过他吧。”钟诚看了他一眼,随即又像不在意似的,低头拆奶盒上的吸管,“我也是,不过我对睿辉案没什么兴趣,所以我和你的方向不同,我更想去了解他那个人,于是私下里问了很多人,看了很多书,想了很多事。”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说着说着,他眼里带上了悲怆的意味。

“我们两个都有个相似起点,是不被祝福的出生,成长的过程中却像笑话一样是个相反面。他一开始就是活在玻璃罩子里的,有着最好环境,最适宜的温度,最肥沃的土壤。”

“但依旧一副发育不良的样子。”

“他被刻意忽视,遗忘,没有人浇水。他也从不依赖过谁,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习惯用各种各样美好的称谓来粉饰是非,全世界什么都好,唯独他是不值得被爱的。”

“长期的情感忽视,不切实际的自我评价,以致于后来你给他一丁点温暖,他就恨不得回报你整个太阳。”

“其实我一直在那个玻璃罩子外面看着他。”钟诚又想到那些趴在窗台看他拉琴的日子,神情都变得温柔。

“但我怎么敢去碰那高贵的玫瑰,因为我不是小王子啊……”

“后来玻璃罩子碎了。觊觎许久的我,终于得了可乘之机。心心念的小玫瑰,果真比想象中还要美好,我想给他除虫,为他浇灌,想给他重新做个更坚固的玻璃罩子。”

“可奈何小玫瑰太敏感了,他不信我。”

“也可能因为这里不是属于我们的小小星球……这个世界对我们恶意太大了。”

钟诚笑的苦极,“明明已经无比接近,要触手可及了,那么温柔的他,还是选择了竖起防卫性的刺,扎我一手血。”

……

吴烬沉默的听着,他大概能明白一点儿玻璃罩子和玫瑰的意思,但是听起来还是云里雾里的,琢磨半天,去他妈的狗屁玫瑰,再看钟诚的状态,总觉得有些魔怔。

泛着跟林斯辰类似的病态。

快到宵禁时刻了,两人站起来准备往宿舍楼走,钟诚起身的时候,身上新留下的那个“标记”,还是很疼,幸好裤子是黑的,殷了血也很难看出。

这时,吴烬突然问他,“我明白了你的执念,如果我还是坚持劝你放手呢。”

他又鬼使神差地加了一句,“你甘心吗。”

钟诚抬眼看他,脸色苍白,绿眼睛看起来认真极了。

“我不甘心。”

沉默之后,吴烬看到钟诚动了……他僵硬地点了点头,带着点儿鼻音,应了下来。“嗯,喜欢。”

这得有多执迷不悟?

吴烬一米九五的大个子,肩膀又宽又厚,他的衣服套在钟诚身上像是大了三个尺码,袖子长,裤子也长,裤脚被一层一层挽上去,露出一截漂亮的脚踝,过大的衣物包裹着他瘦削的身体,看起来单薄极了,也脆弱极了。

脆弱这个词并不适合Aphla,尤其是像钟诚这般嚣张又强势的A,那双绿眼睛傲慢地睥睨一切时,简直漂亮的不可方物。

距离第24号基地宵禁时刻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吴烬接到了来自钟诚的讯息,要他帮个忙带身衣服过来,地址是荒废许久的信武部门三楼某个拐角的厕所。

吴烬曾被那样的钟诚所吸引,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林斯辰的摧残下黯淡。

不禁扼腕,爱情真让人卑微。喜欢一个人,就从此多了一根软肋,藏着掖着,戳不得,碰不得,那人若爱你疼你还好,若是心存歹念利用起来,定是一戳一个准。

这不,钟诚就快被戳成血窟窿了。

厕所的灯没开,窗户大开着,刚入春不久,夜还凉,幸好没风。

吴烬把衣服从隔间上方的空隙中扔了进去,等了他大概十分钟,换好出来时,他越过了钟诚的肩膀朝里面打探了几眼,从路上就不断猜测钟诚叫他送衣服的缘由,这下更是一目了然。吴烬侧过脸去,忍不住嫌恶地皱了眉头,“林斯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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