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不客气道：“本谋士没有主公，只有买主，长公主殿下，俗话说得好，要叫马儿跑，得喂马儿草，在下的建议和情报也不全是免费的。”

“这点粗浅的道理本宫晓得，你想要什么？先说来听听。”秦玥不耐烦道。

这不行，即便问心镯在身，也并非完全受制于人，得讲讲条件。

“长公主殿下，既然你我都种下了问心镯，那么今后就都是自己人了，在下有个想法，不知是否可行。”

徐然觉得自己血压拉满了，这一波本是自己和墨家的双向奔赴，却被长公主这个小三横刀夺爱！

秦玥终于道：“好！你就当我的谋士吧！嘿嘿，喊句主公我来听听。”

秦玥道：“那你说说咱们怎么个……嗯，合作法？”

“徐然可以当殿下的谋士，但仅提供建议，不上阵厮杀。”

“对殿下来说，是举手之劳的小事，却是徐府的大事。”徐然正色道：“内城王家有个人叫王绥，我想知道愿意杀他且能杀得了他的人都有谁？”生意上的事只能过后再说，那个王绥才是当务之急。

“朝堂，亦是战场。”

秦玥打量了一下徐然，犹豫起来。徐然趁热打铁：“况且我们还有问道石鱼可以随时沟通，何必要我每天去西宫坐班？当然，若是怀疑我有异心，可以随时召我进宫问心。”

这问题，秦玥是没想到的，不由问道：“这个王绥我听说过，是王家主脉上的世家子弟，而且还是当今刑部侍郎王维年的嫡系，表面上劣迹斑斑一个纨绔子弟，实际颇有心计。他怎么得罪你了？”

“得罪谈不上，就是想杀我罢了。”徐然淡然道。

“什么！”秦玥怒道：“敢杀我的马？”

“谁要你打仗去了？”

秦玥也不客气，带着徐然进了亭子里，先是向于庆秋见礼，再向乐清风施了一个弟子礼，二人并没见过徐然，只以为是秦玥的小跟班，便没在意。

秦玥笑道：“山长，弟子方才冒犯了。”

乐清风道：“小乾坤珠神妙异常，不愧为墨门奇宝。”说着，向于庆秋拱了拱手，于庆秋虽然回了一礼，但明显皮笑肉不笑，并不接受恭维。

秦玥道：“于院使驾临云麓学院竟是为一个不入品的外家弟子，实在叫人意外。”

“我愿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此诗正是这位外家弟子所作，微臣觉得十分在理。”于庆秋道：“而且我墨门从来不讲出身，唯才是举。”

秦玥拍手叫好，乐清风却是颇为尴尬。

说到讲出身，云麓学院绝对属于其中佼佼者，院内弟子清一色世家名门子弟，即便每年都有入学考试，过滤掉了大量的纨绔，也给了一些寒门弟子机会，但毕竟还是太少了。

“墨门选才之道，老夫素来是佩服的，不过，殿下有所不知，这个徐然并非外家弟子，而是春秋评上的诗魁，诗词之道上佳，如今又入了我云麓学院进学，想来已是我儒家弟子了，今日本是老夫的课，原是要见他一见的。”

乐清风这番话看似说得絮絮叨叨，有点儿不符合他的身份，但其实句句都在讥讽于庆秋自己没本事找到好徒弟，反而来儒门抢，属实有点过分了。

“据我所知，徐然此子，只是来云麓学院借读修行而已，并非想要拜入儒门！而且他在春秋评上拿的令牌只能在此地一个月。”

好家伙，于庆秋寸步不让，二人虽然没动手，但言语之间的火药味丝毫没有因为秦玥的到来而减弱。

秦玥心中暗爽，也不着急点破，见徐然想要开口甚至还瞪了他一眼。

乐清风道：“借读修行？于院使语出惊人，老夫虽然难以理解，但即便是真的，既然入了我云麓学院，这区区一个学籍，老夫替他摆平就是。”

于庆秋双眼一瞪，道：“乐清风！你当真要抢我爱徒？”

乐清风丝毫不让道：“抢你爱徒？徐然不曾拜你为师吧？”

于庆秋立马道：“也不曾拜你为师！”

吵到这里，二人同时安静下来，气氛陡然剑拔弩张起来，若非秦玥在场，应该是已经打起来了，徐然甚至感觉空气中有莫名的火花，噼里啪啦吓死个人。

“不好意思，我能插个嘴吗……”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殿下何不带着这位公子去温习下功课，待老夫了了此间俗事，便去山下授课！”

徐然一时语塞，心想：打吧打吧，打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老子今天也不用上课了。当下便要先溜，谁知脚步刚刚一抬，便被秦玥拉住。

“这小子有话要说，不妨先听一听！”秦玥连给徐然使了好几个眼色，徐然只得无奈叹气道：“两位前辈，实不相瞒，徐然已经有师父了！”

“什么？！”二人几乎异口同声。

“你怎么知道？”于庆秋立刻问。

徐然苦笑道：“因为我就是徐然。”

二人快步上山，秦玥出身皇族，自幼拜入儒门读书，又有名师良药辅助修行，小小年纪已是八品穷经境巅峰修为，即便儒门修士前期气力不济，这区区山路也不在话下。不过她见徐然也能跟上，还是颇为侧目。

到了凌烟阁，乐、于二人已经等候片刻，见长公主步入廊道，齐齐起身，施礼迎接。

徐然：……

“我帮你除了他，如何？”秦玥凑近徐然，轻笑道。

然而，到头来，自己却被眼前这小妮子截了胡！

徐然道：“不必了，腌臜小人，免得弄脏了长公主的手，若是我连他都对付不了，又怎么配作长公主的谋士？”

秦玥道：“好，有骨气，王家的对头不少，我回头找人给你捋一捋，选出一个来。”

又道：“走吧，咱们上去凌烟阁，别让两个人再真打起来了，任何一个伤了，那都是我大启的损失！”

秦玥心情正好，便道：“你说吧，只要不是太过分，本宫都答应你。”

“并非要求，而是合作的方式。”徐然正色道：“殿下恕罪，在下当真不想做官，而且已经承诺将舍妹举荐给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