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被击倒，他们原本的勇气也烟消云散，一时呆在原地不知道接下来是应该冲上来替老大报仇，还是该扭头就跑。

而牧翎没有给他们犹豫的时间。

他威逼似的大喊道，牧翎却一言不发，只是不屑的注视着他。

看牧翎的目光，刚刚发完威的那名器灵使再次愣了一下，随后怒喝道。

“哈哈哈哈，胆子不小啊小子。没钱的话，就把自己的契约武器交出来，也能让兄弟几个放你一马。不然就凭你刚才这句话，你今晚就要跟这里的尸体躺到一起！”

仅仅两下，便轻易击倒了一名修为微微超过自己的通灵阶器灵使，这幅离谱的场景彻底惊呆了其余两个人。

牧翎轻声回答道。

不等那名器灵使反应过来，下身忽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伴随着如同玻璃罩碎裂般的清脆声音，灵力护盾一瞬间被击碎，他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冲撞了一样，完全无法抵消这股庞大的力量，最后自己便不可遏制的向后倒飞了出去，坠落在了几米外的地上。

他身影再度消失在原地，以一个快的完全不像是通灵阶器灵使的速度直奔二人而来。其中一人只感觉一阵风掠至自己身前，随后便感觉喉咙处被什么东西准确的击中了。

那人痛苦地挣扎着，紧紧握住宽刃大刀。但连召唤器灵出来都来不及，牧翎便已经追到了他的身前。

又是一击飞膝，毫不留情的砸在了那名器灵使的小腹上。只见对方猛然喷出了一口鲜血，随即身体便绵软了下去，不知是生是死。

这一击的冲击力之大，一瞬间让那名器灵使感觉自己的整个脖子似乎都断了。

或许真的已经断了也说不定。

牧翎收回并拢成了手刀的手掌，扭身一记扫堂腿，放倒了身边剩下的最后一人。随后他抬起拳头，对准那人的脑袋，重重砸了下去。

牧翎缓缓放下抬起的膝盖，随后身影一掠，疾步冲向了刚刚被自己打飞的倒霉蛋。

牧翎回忆着刚才的自己，脑袋嗡嗡作响。

那一瞬间，自己好像抛弃了所有的人性，不再考虑人的伤痛与感情，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解决面前的麻烦。

而最快的解决方式，就是干净利落的杀了他们。

如今人已经死了，牧翎才迟迟的恢复了理智。他久久的站着，一时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良久，他才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是来自芙兰的灵力在捣乱。

庞大的灵力充斥在身体的每一条经脉之中，让现在的自己有了远超过之前的肉体强度，就行刚才那样，在不给对方反应机会的情况下，三拳两脚便足以杀死同水平的器灵使。

但自己在出手的时候，精神却是恍惚的，似乎完全不受理性控制。

他不禁联想到了芙兰，那位北荒之神。

她本就不是人类，只是在漫长的时光之中，与人类相处，才理解了人类的思维逻辑判断，理解了人类所独有的感情。

但她的灵力却依旧出自本源，没有这种后天形成的东西，所以对待人类，就像对待世间万物一样。

就像，人类对待其他生物一样，产生不了共情。

想到这里，一丝冷汗从牧翎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虽然接纳了芙兰的灵力，成功与芙兰建立了灵力运转循环，但归根究底，自己根本没有完全掌控这份力量。

如果她只是安安静静的存在于自己的身体里还好，但她现在开始影响到自己的行为动作了。

牧翎一时完全想不出什么解决方案。

他机械的收拾好了凌乱的小锅与吃剩的食材，准备将它们全部收进储物戒指中。

看着在月光下微微泛着古铜色光芒，表面篆刻着精密花纹的戒指，一个想法忽然冒了出来。

或许……可以到天机城，找找解决的办法。

牧翎还记得，自己的姐姐牧诗，就曾在天机城求学。

天机城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按照牧翎的理解，那里有点像国立大学，但又有所不同。

天机城完全不听从于京城的命令，实行着严格的学士等阶制度，纪律森严。

那里是不喜欢打打杀杀，选择了沿袭世界的知识的“学士”们的最高学府，有着全大陆最为丰富的知识。

只要是知识，上至器灵使突破至筑圣阶的方法，这种能够影响世界的重大机密，到农作物最适宜的生长时节这种贴合百姓生活的知识。下至怎样打水漂可以稳定的飞几十次这种无聊的话题，到走路先迈右脚会对人的性格产生什么影响这种几乎想不到能有什么用处的话题，全部都有人研究。

而天机城主，据说也是一位实力堪称当世最强的器灵使，对于器灵使有着相当深入的研究。

最重要的是，天机城的包容性非常好。他们本着知识无罪的原则，接纳大陆上任何对知识感兴趣的人。

只是天机城远在千里，自己想要走到那里，恐怕又是一段不太容易的路途。

牧翎环顾四周。荒野之上，四处都是惨死的器灵使。联想到自己之前从杀死的山匪身上找到的东西，他隐隐感觉，自己路上的盘缠有了。

他抬起手，刚刚砸在了器灵使脸上的拳头沾满了鲜血，似乎被坚硬的头骨硌了一下，隐隐作痛。

我这是怎么了？

一抹血花溅起，落在了牧翎的脸上。

但牧翎却依旧没有收手。他一拳一拳挥出，砸在那名器灵使脸上时发出的沉闷响声一时竟连成了片。

或许是完全没有预料到，面前这个看上去战斗力并不算太强的少年，说话竟然会这么不客气。那名器灵使愣了一下，忽然放声大笑。

废墟重新恢复了死寂，而前后才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牧翎急促的呼吸着，收回了拳头。看着月光照耀下，这三人的尸体，他忽然感觉自己的精神有些恍惚。

我在做什么？

“想死是吧，老子……”

“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