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羽看到阿婆露出一只眼睛向门内瞟着，阿婆的眼睛上蒙着一层白膜，眼珠转动着，朱羽猜她根本看不清楚，但显得极为怪异。

“我们……”朱羽还想说些什么，让阿婆相信。

回到老宅区，他们先是找到了阿婆的住所。

这是他们目前唯一能够找到的最快突破口。

朱羽想最好今天能够解决掉血新娘事件，这样他们还能空出一天时间调查即将来临的清除日。

果不其然，阿婆听到来的是警察，门慢慢被打开一条缝。

这门根本就阻止不了他们前进的步伐，只要他们想是能够暴力破门而入，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可是这样做就不好向阿婆开口了。

“有人。”于楠感应了一下，“阿婆在里面。”

“进来吧。”阿婆将门“吱扭”一声打开了，站到一边让到一边打断了朱羽的话。

阿婆的声音在门后响起，“谁呀？”

“我们是警察局的，想来向您了解些情况。”朱羽不得不编出些谎言来应对，不然这阿婆肯定不会给他们开门。

他们走进来，阿婆在他们身后插上门锁。

阿婆声音沙哑：“进来吧，你们h是警署的？”

“额……对，我们是八撇警官的朋友。”朱羽说。

朱羽加大的敲门的声音，许是阿婆耳背听不见，又等了几分钟，朱羽才听到走向门口的窸窣脚步声。

于楠：“不知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很难闻的味道？”

“什么味道？”二胖使劲伸着鼻子嗅嗅，也没闻到什么，“我没闻到啊！”

“你小声一点！”顾希在一旁提醒，一边看着窗外别屋，那里是厨房的位置，阿婆就在里面煮茶。

“很难闻的怪味儿。”于楠皱着眉头说，“若有若无的，像是血腥味，又不像。”

其他人显然没闻到，一脸茫然，但是神情上也开始有了些紧张。

小恶魔：“是不太好闻的味道，我也闻到了。”

朱羽才知道为什么从进门开始小恶魔的脸上就是一副难以忍受的表情，皱着鼻子，不时遮掩。

朱羽发现阿婆家里的很多家具都是破旧的，而且正面墙上的一整相框被取下来了，上面留下一个方形的印记。

朱羽还发现，这家里屋子里四面墙上的墙角处都是脚印，而且全都是小孩子的脚印，很小，一整个，半个的都有。

但是朱羽在肉眼可视的范围内，却没看见任何小孩子的用品。

很快阿婆就端着一个茶盘过来了，茶盘上面好几个瓶瓶罐罐端上桌。

“尝尝吧，我自己煮的茶。”阿婆挺热情的说。

朱羽感到一些反常，明明早上的时候，她还是一副具陌生人于千里之外小心翼翼的表情，这么现在却又如此好客。

阿婆将酒杯茶水摆到他们每个人面前。

朱羽用余光看了于楠和小恶魔，他俩的表情变得越来越难以忍受，掩着鼻子，眉头紧皱，在阿婆把茶水放入到面前的时候，还不自觉地向后退去，身体很明显地抗拒着。

莫非，这茶有古怪。

朱羽端起一杯茶水，掀开盖子，棕红的颜色倒影在白瓷杯上面。

“英国红茶，尝尝，应该很不错！”阿婆端起茶杯很小的抿了一口。

朱羽看着茶水，于楠提醒朱羽说，“你不是喝茶拉肚子吗？”

这话乍一听还是挺正常的，可是在他们这么久打团队配合以来，于楠的意思已经显而易见了，每个人很快就get

到了点。

可朱羽还是端起茶杯，放到嘴边，在没碰到嘴边的同时，看向阿婆，阿婆一副很期待的表情，嘴角勾着向上怪异地弯着。

朱羽故意在茶水即将入口的时候放下茶杯，朱羽看见阿婆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带着些许不甘。

果然有问题，朱羽想。

朱羽看向面前的几个罐子问，“这些是什么？”

“奶精，砂糖，还有一些花瓣之类的，要尝尝看吗？”阿婆将盖子打开。

朱羽向里面看去，这些东西看起来还是正常的。

九人谁都没动面前的茶杯，阿婆自己一个人喝的很有滋味，慢慢品。

“谢谢您给我们煮得茶，我们想向您请教一下几年前住你家隔壁的隔壁那个死在新婚之夜的新娘的事情。”朱羽很有礼貌笑着问。

听到这些的时候，朱羽注意到阿婆的脸上带着不自然。

但是这表情没维持过一秒，稍纵即逝，表情笑起来，“哦，那家的事情，几年前就已经详细问过了，你们还想知道什么呢？”

“细节。”朱羽说，“说些细节来听听。”

“细节？我不太了解，我看只有但当事人才知道吧。”阿婆笑着说，“我该说的当年已经根警察说过了。”

“我们还想听一遍。”朱羽问，“您可以再进一遍给我们听。”

在此之前，阿婆从兜里拿出一个小本子，递过来给朱羽，“小伙子，这是早上集市上要交给我的缴费单，上面写着什么你能帮我读一下吗？我眼睛不太好。”

此话一出，朱羽立刻警觉起来，朱羽朝旁边的同伴们看一眼，他们露出担忧紧张的神情，已经猜到了用意。

朱羽接过本子，慢慢打开。

阿婆：“……那些事情过去很久了，他们家结婚的时候我还去道过囍，新娘子很漂亮，新郎也很英俊……可是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什么事情？”柯铭紧接着问。

阿婆的眼睛看向朱羽，眼睛盯着他手上的本子。

“晚上新娘被分尸了！”阿婆很平静的说，面孔上带着平静，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显得诡异。

“新郎长什么样？”柯铭问。

“英俊，金发碧眼，峰唇，高大……他应该是这世界上最英俊的男子吧……”阿婆喃喃自语盯着朱羽手上的本子。

朱羽故意翻看得很慢。

阿婆紧跟着问一句，“念给我听吧，本子上面的东西。”

朱羽看到本子上面不光是一些账目，后面是记录日志本，与往后面翻看，笔迹越混乱，潦草，朱羽当然不肯将本子上的东西一五一十念给阿婆听，便问，“账目有很多我该念那一段给您听呢？”

“缴费信息。”阿婆很快答一句。

“阿婆你家里有小孩子吗？”柯铭也注意到墙上的小脚印了。

阿婆的目光徒然一凛，目光想墙上飞快一瞥，然后恢复自然，“……没有，我家里没有小孩子。”

说谎，柯铭很快判断出来，如果不是平常所说的孩子，那就是死物小孩儿，这间屋子太不正常了。

阿婆很快地又将话题转到了本子上，“你在本子上看到了什么？”

朱羽是翻到了写满数字的一页，看到上面的数字根本不是目前日期写的，而是五年前的一些来参加婚礼的人员名单及送上来随礼的钱数。

密密麻麻的字写满了一整张纸，朱羽用这么长时间总结出的经验来讲，线索就隐藏在这个名单上。

“一些名字，和数字。”朱羽如实回答阿婆的问题。

避开她想要的不谈。

阿婆引诱朱羽读出这些话语，以及之后后面的一些日志上的内容，这些内容多是一句话，或者一个心情。

但朱羽最后只能说，“阿婆，我学习不好，大山出来的孩子识字不多，念不出来。”

阿婆有些气急败坏，眼神变得阴鹜起来，耐心随之散尽，“我为什么避开我的问题！”

“阿婆你也没有如实回答我们的呀。”朱羽反驳，“您的家里真的没小孩子吗？新娘死得时候的事情你真的不太了解吗？或者我可以问的更直接一点……”

阿婆的脸渐渐的低沉下去，脸色慢慢变得发青。

“您是怎么死的？”朱羽盯着阿婆的眼睛说。

此话一出，阿婆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眼中的白翳更加明显，向上翻着，嘴唇紧抿着一动不动了。

双方之间的气氛逐渐开始变得诡异，剑拔弩张的紧张感萦绕在周围。

虽没有大动作，大家的手都已经放在了后腰上，随时准备展开战斗。

“新娘是怎么死的？”朱羽又问一遍，“如果你能告诉我们，或许我们可以帮你，找到你想要的。”

阿婆动了动，但是没说话。

“你丈夫到哪里去了？”朱羽问，“你丈夫还没死。”

没等大家反应过来，阿婆的身后拿出一把长刀，正是昨晚上朱羽和柯铭看到新娘自杀拿着的那把刀。

新娘抽身过来的时候，大家已经掏出净化之枪对着新娘。

阿婆的脸开始像橡皮泥一般变化，最后变成了新娘的脸庞。

只隔着一张桌子，朱羽终于看到了新娘的真实面貌，雪白的皮肤上红色的撕裂裂纹布满全身，裂纹向上延伸着，脖颈上是横着的一条血线，是被分尸留下来的。

婚纱上面沾着不明血迹，刀口对着朱羽扑过来，眼疾手快之下，朱羽一躲，新娘的刀子刺到沙发上。

大家接连躲避，朱羽、于楠跑到楼上。

新娘在后面紧追不舍，举着刀子恶狠狠地向他们挥舞过来，新娘以一种及怪异的姿势向前冲来，好在他们有手电筒和枪，能够抵挡一阵子。

只是这新娘的速度极快，就像个影子，有时候一闪而过。

朱羽到楼上才发现，这屋子里的窗帘都是拉上的，透不进来一丝丝光线。

朱羽眼疾手快地将帘子全部拽下来，阳光灌进屋子的时候，朱羽看到新娘被逼退了，站在门口的阴影处恶狠狠地不不甘心看着，然后转身下了楼，婚纱后摆消失在楼梯口处。

像楼上跑的还有柯铭和小恶魔。

新娘不见之后，他们才开始打量楼上的房间。

小恶魔和于楠同样皱着鼻子，指着卧室，“那里很臭！”

朱羽跟着走到卧室门口，此时他也开始隐隐约约闻到味道，不知道他的鼻子好像略有些迟钝，于楠和小恶魔从进门开始就闻到了，自己怎么走到跟前才闻到。

朱羽走到卧室，只看一眼就发现目标，深漆色的木门下面渗出血迹，血迹还在流淌，一点一点滴落。

怪味道就是从这里冒出来的。

朱羽也不害怕，朝身后看了一眼，然后猛地打开了柜子。

里面是一具刚死不久的尸体——瞎眼阿婆的尸体。

尸体上全都是刀孔，胸口上的尤为密集，宛如一个尸体马蜂窝。

于楠连连后退几步，“这尸体上面是什么味道啊！太刺鼻了！”

小恶魔是同样的状态，只有朱羽和柯铭闻到的是浓重的血腥味。

“什么味道？”朱羽问，“我只闻到了血腥味。”

“还有一种腥臭道在里面，”于楠有点忍不住，站到了窗子跟前，窗户因为太过老旧已经打不开了，于楠很暴力的用枪托将玻璃敲碎了。

窗户外面，跑到外面的同伴，听到了二胖的声音，“喂，你们还好吗？屋子里安全了吗？”

外面是有阳光的，跑出去是明智的决定，听到于楠敲碎窗玻璃但是声音，楼下才有了反应。

“没事了，新娘跑了，你们上来的时候记得把楼下的窗户帘子拉开，这样对她有杀伤力。”于楠朝下面喊。

没多一会儿，楼下的几人上来了，走到卧室门口就闻到打那股子酸臭腥味儿。

“啥味道？”二胖站在楼梯口，“我不上去了，我在楼下给你们放风！”

“你丫，”朱羽在尸体上寻找线索，顿时觉得不公平，“有臭同享啊！”

“我不！”二胖很执着地没上去。

在阿婆身上朱羽找到了一张身份证，名字是玛斯，已经七十多岁了的一个阿婆。

朱羽从兜里掏出那个小本子，他在新娘注意力转移的时候，他将本子上的那一页扯下来，夹在了本子里。

朱羽翻开的时候，原本刚刚还在本子上面的字现在已经模糊成一片了，还好朱羽有先见之明，提前将那一页撕下来了。

对照一下，玛斯的名字在名单上面，是认识的人啊。

柯铭：“为什么要杀掉她呢？”

朱羽：“剩下来的人吧，你看看这片，已经没什么活人住在这里了，阿婆算是一位，还有那个一直偷窥我们的乞丐。”

柯铭皱着眉头，“她不能走吗？可以离开呀！”

朱羽转头看上去，“要是根本就没办法离开呢。”

柯铭接过朱羽手上的名单，“要我不要我查查看，这份名单上的人还活着几个？”

朱羽点头，“正有此意，你真是我的军师！”

柯铭站起来，笑着拍拍朱羽的肩膀，走到门口。

朱羽：“叫个人跟你一起，安全，快去快回！”

柯铭点头下去了。

他们在这间屋子里找线索，阿婆的房间里家具很简单，除了日常生活用品外，其他的东西朱羽他们都找了个遍。

在床底下发现了一张被表起来的相框，朱羽将半个身子探到到床底下才取出相框的。

朱羽拿在手上端详，相框上面是个男人和女人，还有孩子的合照，孩子被女人抱在怀里，朱羽拿着相框下了楼。

摆在墙上空出来的位置上，刚刚好。

朱羽拿出兜里新娘的结婚照，对比，很显然不是同一个，但是结婚照上新郎的脸被划掉了，没办法跟墙上的男人做对比。

依照身形来看都是有点像，身高相似。

“你怎么看？”朱羽皱眉问于楠，“是巧合吗？”

“看这里。”不得不说女生的注意点刚在男生之上，朱羽朝于楠指着的位置看去。

一家三口男主人的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与结婚照上面男人戴着的戒指相同。

朱羽仔细辨认了一下款式，真是一模一样，一个小素色圈套，上面带着交叉波浪纹。

“还真是一样。”朱羽看着，“这下对上了，金发碧眼，英俊。”

“这个符号你看着像什么？”于楠指着戒指对朱羽说。

朱羽：“波浪？”

于楠摇头。

朱羽：“8字？”

于楠摇头，“提示你一下，高中，一个数学符号。”

朱羽想了下，数学里的符号，“无穷符号！”

“对，代表着永生永世无穷无尽的爱。”于楠笑着对朱羽说。

“还挺浪漫。”朱羽感叹。

“现在也许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恨了吧！”于楠叹气说。

小恶魔又是一副不太舒服的表情，用手捂着鼻子，于楠的表情也算不上好，眉头紧皱。

朱羽捕捉到他们情绪上的变化，小声问于楠，“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

阿婆带着他们进屋，朱羽发现者阿婆并不像早上他们见到的那样腿脚不灵便或者又因为看不见，需要扶着墙走路才能走稳，此时的她脚步很稳向前走去。

朱羽朝身边看一眼，从柯铭眼里看到了同样的疑问。

吃过饭后，打包一些能在路上吃的干粮他们便匆匆回去了，因为此时已经是第六天早上，除去今天，就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

走进屋子，阿婆请他们坐到沙发上，自己去准备茶水。

期间顾希说她帮着弄吧，阿婆拒绝了她的好意。

朱羽趁着这个空档打量起房子，这房间的布局与喜娘家的房子的大同小异，二层小楼，他又朝窗外看一眼，这里的房子应该都是差不多的样式。

朱羽很礼貌地轻轻扣响了房门，旧木门发出沉闷的“砰砰”声儿。

好几秒的时间过去了，阿婆也没来开门，朱羽凑过去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听，没声音。